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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刘兰芝“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焦仲卿“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夫妻二人用死捍卫了爱情,用死履行了约定,他们的爱情故事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诗中女主人公刘兰芝的形象让人非常喜爱。她聪明过人,知书达理,“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她勤劳能干、任劳任怨,到了婆家后,她“鸡鸣入机织”“三日断五匹”;她美丽动人,绝世无双,离开焦家时已是“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她的美貌远近皆知,以至回到娘家才十余日便有“县令太守遣媒来”。然而,正是这样一位“奇”女子,却不为婆婆(焦母)所容。
那么,焦母为什么不喜欢刘兰芝呢?诗中并没有明言。这个问题也一直让很多学生感到疑惑。有的人解释说是焦母嫌弃刘兰芝门第寒微,想让儿子赶走她,另攀高枝。也有人说焦母有“恋子情结”,害怕刘兰芝将儿子从自己身边夺走等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初焦母为什么还要将兰芝娶进门,并且送了很重的聘礼呢?可见,这些说法都很牵强。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焦母都是“众矢之的”。其蛮横无理、残酷无情的形象,早已成为千百年来封建家长的典型代表。
刘兰芝是不幸的,造成她爱情、婚姻和命运悲剧的原因也是复杂的。首先,在儒家那套伦理纲常逐渐占据统治地位的时代,家庭伦理方面的“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的封建礼教思想,无疑是造成焦刘婚姻悲剧的根本原因。其次,焦母的冷酷无情是这场悲剧的直接原因。再者,焦刘夫妻二人对封建礼教的恪守,致使他们性格软弱,做事优柔寡断。(当然,他们的性格是“特殊环境”的产物,我们无意去责怪)不可否认,这些原因在客观上也加速了其自身悲剧的进程。
刘兰芝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十分的委屈和痛苦。回到娘家,面对母亲的责骂,她哭诉“儿实无罪过”。就连焦仲卿也非常不解母亲的行为,发出了“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的疑问。从这个角度分析,刘兰芝的确是无辜的。那么,刘兰芝真的就是一位十全十美,无可挑剔,实无“罪”过的儿媳吗?诗中焦母对刘兰芝“吾意久怀忿”所给出的理由是“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而刘兰芝却说自己是“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婆媳二人在这个问题上的说法截然不同。那么,焦母为什么一口咬定刘兰芝“举动自专由”呢?笔者认为,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刘兰芝虽美丽无比,但也是甚爱装扮。她善于化妆,其服饰之多也令人应接不暇。“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这身打扮就在今天看来依然是美得让人咋舌,真可谓“精妙世无双”。我们再来看看她的服饰。“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箱帘”为盛衣服的箱子,“六七十”形容数量多。“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是指衣物各不相同、各有特点。至于服饰的具体样子,作为普通读者的我们已很难想象得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更爱美。然而正是这种“爱美”与“美”让焦母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1.刘兰芝对装扮和服饰的喜爱与焦家的经济条件、生活水平不相符。那么,焦家的经济条件和生活水平又是怎样的呢?其一,焦父早逝,焦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三人相依为命。之后,焦仲卿虽有了“公职”,但因其只是一小吏,收入微薄。一家四口仅靠他的这点微薄收入生活,显然不算宽裕。其二,刘兰芝嫁入焦家后是“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当然,其中有焦母的故意刁难,可她作为焦家的新妇需白昼织布来补贴家用,却是不争的事实。虽说“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是女儿家要学的本领,但真正的大户人家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媳去日夜织布补贴家用的,否则,事情传出去会丢了自家的颜面,成为人家的笑柄。这一点也再次印证了焦家生活不算富裕的事实。
有人说刘兰芝的服饰全部是嫁妆,这显然也是不合理的。从诗中可知,刘兰芝的娘家和焦家一样,都并非名门望族、富贵之家。其父也是早早过逝,家中由兄长支撑。焦刘两家也基本上算是“门当户对”。也正基于此,刘兰芝那位性情暴躁、趋炎附势的兄长,才会同意她嫁给“已薄禄相”的庐州府小吏焦仲卿。既然刘兰芝种类繁多的服饰不全都是嫁妆,那么必定有一部分或是买或是做。依据后文刘兰芝再嫁前“左手持刀尺,右手执凌罗。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的裁衣技巧和能力,说其服饰为自己裁剪更为合理。家庭生活不富裕,儿媳却喜欢穿着打扮,焦母对这个“我行我素”的儿媳肯定会心生埋怨。
2.刘兰芝的美使得焦母的内心极为的不安和焦虑。起初,焦刘成婚,刘兰芝“受母钱帛多”。当时的焦母也是相中了这位貌美的儿媳,才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把她娶进家门。刘兰芝的美早就是名闻郡里的,如她被赶后“始适还家门”,县令、太守家的媒人就已接踵而至。可见,现实有多少“府君阔少”对她朝思暮想,始终在等待着机会。然而,焦仲卿却又因工作需要长期在外,焦母对“家有仙媳”想必也一直是“忧心忡忡”。此时,再加之刘兰芝喜欢穿衣打扮,这一切使得焦母更加的不安和不满,用她自己的话说即“吾意久怀忿”。
二、焦母的扭曲心理是其百般刁难和挑剔的深层原因。她的极端蛮横无理和冷酷无情,在常人看来已近乎变态。然而,她的这种近乎变态的心理的形成却有着深深的社会背景和生活根源。
一方面,封建伦理纲常的思想对她有着深刻的影响。在她的心中,儿媳必须对婆婆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当面对颇有个性、不低眉顺眼任人摆布的儿媳,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维护自己的权威。
另一方面,现实生活使她的心理扭曲。丈夫早逝,儿女尚幼。她在拉扯儿女成人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种说一不二的专横心态。在焦家,她的地位是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儿子婚后长期在外,貌美的儿媳对自己也不是言听计从,此时,焦母一定是非常急切地想抱上孙子,这样焦家既有了后,又能在很大程度上保全儿子的婚姻。然而,“儿子得此妇,结发共枕席,共事二三年,始尔未有子”,这无疑又进一步加剧了焦母对刘兰芝的不安和不满。她不会明白这是因“儿子为府吏,守节情不移”,刘兰芝“贱妾守空房,相见常日稀”所致。久而久之,她的不满和怨气越积越深,于是就利用自己封建家长的特权来折磨刘兰芝。让她“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尽管刘兰芝“三日断五匹”,却依旧是“大人故嫌迟”。刘兰芝也深知婆婆对自己这样的原因。面对丈夫,她道出了“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的委屈。焦仲卿对妻子非常同情,对她的感情也是深厚的,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因此引发了他对母亲的质问“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面对儿子的正常询问,焦母表现出异常的恼怒。她没有向儿子做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就怒斥儿子“汝岂得自由”,并且直接命令儿子“便可速遣之,遣之慎莫留!”她的所作所为完全从自身出发,丝毫没有考虑儿子的感情和感受。当儿子稍作反抗,说“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时,她便槌床大怒。她觉得儿子是属于自己的,应该和自己完全站在一起,儿子不应该为媳妇同自己有一丝对抗。一句“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的呵斥,彻底暴露了她把儿子作为附属物、把儿媳永远当做外人的心态。
总的来说,刘兰芝遭到焦母的厌恶和驱赶是必然的,也是偶然的。在那样的时代,刘兰芝的确是一位有个性的女子。她自己在向焦母道别时说,“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这也能够让读者体会到刘兰芝不是一个标准的封建时代的儿媳形象。的确,刘兰芝是一株“奇葩”,但可惜的是,她出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
【作者单位:山东省郯城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