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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恋高一 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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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了,补课的第一天,一张文理分科表和试卷一起发了下来,我“唰唰唰”地填下“文科”这两个硕大的字,一点儿犹豫也没有,因为很早就想好了,在我的物理化学开始在六七十分挣扎时就想好了。

放学时把表交了上去,转身离开的时候很轻松似的,一是终于落实了自己长久的打算:二是没什么可留恋的,班里有些同学至今还未跟我说过一句话,更何况,我那几个“狐朋狗友”,是要一起奔向文科班的。

可是当我走出教室时,秦瑶拉住我问:“你读文读理?”“当然读文咯!”“你们怎么都读文啊,寝室里也有人要走了,你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她带着哭腔说道,眼睛也开始闪呀闪的。我怔了一下。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但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提不上来,原本分科的喜悦淡了一些,反而增加了一点说不清的酸酸的感觉。

第二天。语文课讲考前写的作文,看着讲台上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地念同学的文章,眼前便浮现他从前上课的样子:题外话超多,说起来没完没了,黄河泛滥似的。真是爽了他的嘴,可苦了我们的耳朵!马上要分班了,我本该“庆幸”终于能“摆脱”这种“厄运”。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重获新生”的喜悦。

作文本发下来了,看到本子上红通通的一整面,全是老师的评语,大都是回应我在作文中所说的“最后一篇作文”之类的话,评语的最后一句这样写道:“这也就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篇评语了,珍重。”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句话,昨天那种酸酸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堵得我喉咙有点儿疼。

我在桌角一笔一画地写下“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时间会不会后退一点?会不会呢?”

第三天,是高一生活的最后一天了,刚到学校,就发现我昨天写的字下面又多了一行:“会呀,也许又不会吧!”我突然觉得又好笑,又难过。

后来被同学拉去拔草,大家依旧三三两两地散在那片“人力拔不尽,遇风吹又生”的草地上,这般情景和去年第一次来这里劳动一模一样,可是时间却不知不觉地过了一年,这一年中,每次拔草时,大脸总是恶狠狠地说要喷点“敌敌畏”才好:肥婆说只要她一坐这草就可压平;Pig总是想用口水淹死这些野草;我每次都说要种上一大片向日葵才好,她们却一起痛斥说:“这儿连太阳都晒不到,种什么向日葵啊!”今天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劳动了,再过两个月,野草长到膝盖那么高的时候,来“修理”野草的就是另一群被叫作“高一新生”的孩子了……

下午,我们从一楼的高一3班搬到了三楼的高二3班,坐在新教室里,身边还是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只是窗外,大片大片的绿色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几座房顶和一片苍茫灰白的天。

我以为从高一到高二,什么都变了,只是身边的同学依旧。

我以为从高一到高二什么都没变,只是窗外的苍天代替了绿影。

今天每一科都是最后一节课,所以老师们都不再讲课,只说了这不知不觉的一年中,与我们共同的快乐和伤心、成功和挫折。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和老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也不再是想像中的严肃、冷漠……每个老师转身离开时,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鼓掌祝福,而每次双手的接触都会让那股卡在喉咙的酸涩更强烈地翻动,涌出……

最后一节是化学课,老师憨态可掬地说和我们相处了一年很高兴,也许有些同学要离开,但分到同一班级已是缘分,暑假有什么问题依然可以打电话问他。当老师转身写电话号码时,那种酸涩终于决堤似的从眼睛里翻涌而出。

原来,我们还是会留恋高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