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淆乱粗糙之中的元气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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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西游·降魔篇》主题多样交叉、情节大起大落、人物原始粗犷,总体看来,给人一种淆乱粗糙之感。然而仔细体味,影片的众多细节可圈可点:人物的姓名、对白、形象设定,道具的角色意义,叙述的详略安排等,使得整个影片“在淆乱粗糙之中,自有一种元气淋漓之象”。

[关键词] 《西游·降魔篇》 淆乱粗糙 细节刻画

《西游·降魔篇》的主题多样交叉,可以是爱情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便是影片的宣传口号,片中舒淇饰演的段小姐与文章饰演的陈玄奘的感情纠葛贯穿始终,占有很大篇幅。可以是喜剧片,影片充斥着传统的、独具特色的周氏无厘头笑料,笑点却并不陈旧。也可以是魔幻片,影片的角色设定——孙悟空、猪刚鬣、沙僧及诸多驱魔人,场景设定——流沙河、高老庄、五指山,运用了大量的特技,场面恢弘,不可避免地突显了魔幻意味。还可以是惊悚片,尤其是影片开始片段,小女孩一家人为水妖吞食,道长抓到假妖,水妖的出场及翻腾等表现桥段,与1975年由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经典惊悚影片《大白鲨》的某些展现效果颇为相似。

《西游·降魔篇》的情节大起大落,影片采取片段性叙述模式,大致可以根据影片的三个场景设定——流沙河、高老庄、五指山总结影片故事:陈玄奘分别在三个地点遇到三个妖怪并逐一收服,最后师徒四人踏上取经之路。影片的情节线索为陈玄奘的成长经历,与段小姐的感情纠葛及降服三个徒弟两部分内容相互交汇,大体而言,主线并不清晰,情节杂乱。

《西游·降魔篇》的人物塑造原始、粗犷。无论是表面上人物的妆容、服装等呈现的最终造型效果还是深层次上人物性格的表现效果,都带有原始的野性和突出的粗犷。孙悟空、猪刚鬣、沙僧等人物均一致地展示了他们兽性的一面。再以段小姐为例,造型上,发饰、服装、简单粗糙,行为上,对妖怪分尸,手段残忍。纵使是唯一变现人物阴柔美的机会——月光下独舞一段,也采用了白描手法,颇为粗糙。

总体来说,《西游·降魔篇》给人一种淆乱粗糙之感,初看来,颇有宏大、混乱、粗糙、交杂之感,但是细细回味影片,咀嚼影片细节刻画,不难发现,该片“在淆乱粗糙之中,自有一种元气淋漓之象”[1]。

一、人物塑造的细节刻画

影片中舒淇饰演的驱魔人姓段,人称“段小姐”,电影没有交代段小姐的名,仅仅交代一个“段”姓,“段”,谐音“断”,有斩断情丝之意。段小姐的出现从名称上便预示了不甚圆满的结局,段小姐仅为帮助陈玄奘感悟男女之间的爱而存在,如昙花一现般付诸于体验过程,其结果为“断”,斩断情丝,斩断牵挂,便无情丝、无牵挂。这种手法在中国传统小说中较为常见,《水浒传》中有“吴用”,《红楼梦》中有霍启、英莲、冯渊。可见,该片在人物姓名设定上体现了人物塑造的细节。

影片高老庄师兄妹调情一段,初看以为二人仅是为了达到喜剧效果设而定的人物,直至陈玄奘师傅讲解猪刚鬣成妖经历,观众才明白人物的对白、性格设计也是别有用心,猪刚鬣恨极爱慕美男子之女子,回味前片内容,片中的师妹确实如此,见到猪刚鬣的人型时对师兄态度的反差在具备强烈的喜剧效果的同时也串联了影片的叙事片段,由此,我们不难理解猪刚鬣的性格与行为,这一细节使得人物性格更加鲜明。

二、道具运用的细节分析

陈玄奘在影片携带的类似葫芦的乐器,想必让观众印象深刻。陈玄奘手持乐器,翻着一本儿歌三百首,试图感悟沙僧的场景,使该乐器有一定的喜剧效果。同时,也突出了陈玄奘的人物性格——相信真善美的追求,如乐器演奏出的音乐般温和、纯粹、天真。然而,当该乐器在影片最后用来为段小姐的月下独舞伴奏直至最终陈玄奘情不自禁,乐器落地之时,它又多了一份多情、缠绵、深远的悲剧色彩。应当说,这一小小乐器,承载着浓厚的角彩,幻化出多方位的表达效果,刻画得异常细致。

空虚公子的形象同样深入人心,周氏喜剧的戏仿向来有着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空虚公子在最后与孙悟空搏斗的一段,慢悠悠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上面刻着“空虚”二字,可见影片对于道具的运用是异常细致的,仅在镜头面前展现一两秒钟的盒子,也带有人物标志,拥有一份细腻的专属色彩,这样细致的刻画将道具的展示空间发挥到极致,丰富了道具的展示力度。

金环也是影片的一小线索。影片片头的字幕之中便有金环的出现,它始为段小姐的传家宝,后为陈玄奘与段小姐的定情物,最后为悟空头上的紧箍圈,含义深刻、沉重。不能不说,这一道具的设定及刻画呼应了电影主题。

三、详略安排的细节刻画

爱情是本片浓墨重彩的一笔。爱情的火花自然需要两个人演绎。影片以陈玄奘为主要叙述对象,因而段小姐的出现带有依附色彩,但实际上段小姐的每次出场都有强烈的丰富故事意义。片中段小姐的“突如其来”的出场共有五次,第一次是在流沙河,在陈玄奘应付沙僧无能为力之时以女侠形象出现,仅以几拳收服沙僧,矫健、干练,“你也是驱魔人?”“凭什么?”两句对白表现了段小姐直爽的性格;第二次是在高老庄,该场景着力展示了段小姐的身手,下手迅速、残忍,借此表现其性格——刚强,不拘小节;第三次是在陈玄奘寻找悟空的旅途中的某个森林,以被残害的驱魔人形象出现,企图欺骗陈玄奘与其洞房,计划失败,恢复寨主身份。段小姐在陈玄奘面前温柔痴情的形象和在随从面前霸气中性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使得人物的内涵更加丰富,既有属于普通女子的羞涩和温情,又有独特的粗糙和果决,刚柔并济;第四次是在花果山,孙悟空与陈玄奘商议寻找美女,段小姐从天而降,她以关心陈玄奘为动机一直尾随其后,段小姐对陈玄奘的感情已一览无余;第五次为孙悟空打败三个驱魔人,欲对陈玄奘下手,段小姐突然出现,与孙悟空搏斗,一心保护陈玄奘至死。从表达爱情这一主题分析影片,段小姐的五次出场无疑是两人爱情发展的五个片段,以段小姐的出场划分影片片段,能更详尽地总结影片故事情节。其中三个片段伴随着降魔这一主题,第三、第五次出场的两个片段纯粹表现两人的感情。这些描绘详尽、细致,渗透着影片主题。

相对而言,陈玄奘寻找悟空这一情节,仅以一张地图和几个画面叙述,就显得简略得多。收服猪刚鬣这一情节,也直接略过,仅呈现结果——悟空抱着已化为温和小猪的猪刚鬣。也就是说,影片讲叙述重点放在陈玄奘与段小姐的相遇相处之上,运用多种细节展示二人的感情,亦即丰富影片的内容,让影片在达到喜剧这一目的之时也增添一份感人内容,而“感人”则需要影片花时间去刻画细节,积累情节、情感。这一点,《西游降魔篇》无疑是成功的。

注释

[1]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1月

作者简介

林秋彬,浙江师范大学初阳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