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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雏军出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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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前格林柯尔系的掌门人,曾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的人物,出狱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喊冤!

顾雏军掐指算着,距离他第二次申请减刑已过了整整三个月。幸运的是,这次获批异常地顺利。

住在关押28名犯人的监舍里(其中有17名杀人犯),顾雏军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遭来狱友的一通恶骂,这样他的高血压就会飙升到235,他深知这是很危险的。所以他依旧保持十分单调的生活,每天用17~18个小时读书、晚上跟着犯人们一起收看新闻联播,偶尔躺在床上回想自己前半生所走过的路程,一步步,历历在目。

还好,等待的日子已经不长。2012年9月6日,顾雏军提前获释,比原定10年的刑期缩短了近3年。

随着狱警一层层地打开牢门,顾雏军跨过一道道门槛。他或许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因为他至今仍坚持认为,自己本不该和这些门槛有任何瓜葛。七年来,时间赐予顾雏军的更多是对社会变化的茫然和无知。唯一还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在狱中读了50本数学书和少许物理书,撰写了一篇物理学论文《关于时空量子化的一个数学证明》。

向狱警们告了别,顾雏军走向了早已等在门外的老友们,没有过多言语,上了车直奔广州白云机场,前往北京。

顾雏军的弟弟顾绍军,在顾雏军出狱前两天才接到狱方通知,要他做好接顾雏军出狱的准备。当他的哥哥从机场出来以后,顾绍军没有过分激动,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在顾雏军入狱期间,弟弟每个月都要去探望一次,给他精神动力。对于哥哥的遭遇,一个拥抱足以表达比语言更深的含义。

直到9月13日,媒体突然爆出了对顾雏军的一小段专访……

顾雏军,好熟悉的名字!难不成是曾经的家电、汽车业界的资本巨鳄!他不是被判了10年吗?掐指一算,时间好像还没到。

当天晚上17:51分,顾雏军在新浪微博上发出第一个状态:微博开通。

紧接着21:44分,他发出第二条微博:“主题:顾雏军回应网媒刊登的《民营企业家顾雏军的牢狱之灾》一文记者见面会。 发言人:原广东科龙电器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顾雏军 时间:2012年9月14日(本周五)下午2:00-4:00”。

留给媒体准备的时间不足24小时。

没有邀请函、没有签到台、也没有公关人员的现场服务,记者自愿进出。这一反顾雏军当年高傲的姿态,要知道7年前媒体若想采访顾雏军,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中午12点,闻讯赶来的记者陆续进场。因位置有限,讲台前的空地上也都坐满了人,足足来了大约100家媒体。

顾雏军送给记者们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用牛皮纸做的档案袋,沉甸甸的,像一份厚厚的卷宗。内有一张光盘和入狱这些年顾雏军所写的法庭陈述与举报信。在场记者或许稍感失望,原以为这位曾经叱诧商界的风云人物会谈谈他重出江湖后的理想和抱负。

“顾总,你瘦了!”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声惊呼,顾雏军一个人走到了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纸糊的足有1米高的帽子。“我把帽子戴在头上,先给你们三分钟拍照时间。”顾雏军的笑容很灿烂,一改曾经孤傲的态度,只见帽子上写着六个黑色大字“草民完全无罪”。顾雏军今天这番滑稽的出场,惹得满堂哄笑。在几十盏闪光灯下,顾雏军仿佛找回了七年前在领奖台上的感觉,配合着记者们“向左看”、“向右看”的招呼声转着方向。旁边一个昨天见过他的记者小声说:“他没有昨天那么激动了,状态好了很多。”

顾雏军还穿着7年前的西装,明显已经不合身,但他还记得在袖子上别上袖扣。在狱中的这几年,顾雏军双鬓斑白,体重从220斤下降到了160斤,高血压常徘徊在230/130,糖尿病和心脏病也进一步恶化,中风后遗症很明显地刻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顾雏军出狱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这些天他除了调养身体以外,只见过几个媒体记者。

讲台上只有两张椅子,顾雏军挑了其中的一张椅子坐下,把“白色帽子”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紧接着,他结合不久前网上出现的一篇署名吴风度的文章――《民营企业家顾雏军的牢狱之灾》,娓娓道来自己案子的来龙去脉,其中不乏“猛料”。沉默了七年,顾雏军终于能一吐为快了,现在,能够“”成为他心中最大的愿望。面对一群陌生的媒体和记者,顾雏军给了他们最大的信任:“不管你们问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

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雏军,希望能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找到当年的霸气。在事业上,顾雏军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也有些项目刚起步便戛然而止。

七年前,在顾雏军最后一次法庭陈述中,他曾这样描述他的产业梦想:在2003年格林柯尔上市后,他将收购一家气轮机工厂,整套生产并出口世界上最环保、最可持续发展的发电设备;接手科龙之后,他的目标是要让科龙在2010年世界舞台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帮助伊莱克斯、惠而浦、梅泰克在中低端冰箱市场挡住LG和三星的白电产品的进攻。到了2010年,当科龙的外销额到了50亿美元、内销到了30亿美元的时候,科龙就有可能收购梅泰克,或GE的家电部;2004年,进军大车产业,通过一系列收购,打通汽车行业全产业链,并预期在2015年,在世界大车舞台上占有25%左右的市场销售额的份额……

但,这一切都只是一些目标,一些有可能的梦想。智者说,环境变了,过去的成功就是一种负担。现在,顾雏军重现江湖,他能否把所有的有可能变为可能、确定以及可实现的呢?

从人生的巅峰到低谷,从资本运作牛人到科学家。入狱这七年,人们不知道顾雏军思想上发生了哪些变化。不过,他那股认真的犟劲儿始终没变。“如果我能,我可能还会回到家电行业;如果不了,我凭着我在狱中写的物理学论文也应该能到美国某个大学申请当个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