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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蒂斯与北美印第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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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S・柯蒂斯(Edward S・Curtis 1868年~1952年),出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一个小镇,父亲是一个牧师。十几岁的时候,他自制了一个相机,开始了摄影生涯。1892年,柯蒂斯全家搬到华盛顿,此后,他又在西雅图和洛杉矶开设照相馆,成为一位成功的照相馆老板。他在洛杉矶的拉塞恩嘎大街和贝尔梯摩饭店拥有几家照相馆。尽管他的肖像摄影生意非常成功,而他最著名的作品却是关于北美印第安人的摄影报道。他进行实地考察,并逐个拍摄了在北美的100多个印第安部落的风土人情,创作了20卷《北美的印第安人》的宏篇巨著。

商人以经商为业,同时关注并致力于商业之外的有益事物,这在欧美国家并不鲜见,柯蒂斯便属于这一类人。他意识到社会的迅速发展,使一些事物正在消亡。他利用相机“写真”功能,从1896年起开始调查北美印第安人的生活。他的这一拍摄过程长达30年之久,受到的非议也持续不止。在此期间,柯蒂斯与人类学家一起,研究报道印第安人的社会结构、生产、生活、宗教、风俗等,观察记录了这段人类自然生活时期的真实概况。在摄影技术仍不发达的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他在纪实调查中所拍摄的底片就多达40000张。

《北美的印第安人》第一卷出版于1907年,该书的出版得到了J・皮尔庞特・摩根的资助。但经过了漫长的23年,直到1930年,作为最后一卷的第20卷才出讫。这部辉煌巨著以图文并茂的形式,讲述了印第安社会如何从顽强地保留民族传统,到“最终肯定会被‘高级的’种族同化”的民族变迁史。从本书选取的《红鹰酋长》、《熊腹》、《乌鸭医师》到《威尔伯・佩波-卡曼》,就可以看到这一变迁的最后归宿。该书以广博的信息量,详细地记录了印第安人的手工、耕作、渔猎生产,反映了印第安人的政治、宗教和艺术生活,成为人类史学极其珍贵的文献资料。柯蒂斯本人的调查则费时费力,他从阿帕切族、吉拉瑞拉族、纳瓦荷族开始,一直到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人,足迹遍布美国所有尚存的印第安人聚集地。从生产方式到生活方式,从田野狩猎到驯养家畜,乃至属于农业文明的种植,一幅人物肖像,一个静静的角落,一只美丽的手工制品,柯蒂斯几乎全方位地报道了印第安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秉有了人类学家的角度,更有着报道者和艺术家的敏感和同情心。他在完成该书第一卷时写道:这些“被称为‘挖掘者’的印第安人,被认为在许多方面是所有部落中最低等的,但他们却做出了编织得很复杂的篮子,上面装饰着象征性的图案,这些东西非常美丽,在他们中间也算是艺术品了”。①

北美是印第安人的家园,他们才是这里合法的主人,但近代殖民开始后,家园的主人却遭到大肆屠戮和驱赶,几近种族灭绝。即使在美国建国之后,他们古老的生活、劳作和习俗也处处被视为“非法”,反抗通常遭到残酷血腥的镇压。但西方殖民者的暴行,也遭到始终坚持诸如人道、平等这些西方价值的人士的激烈谴责。对印第安人命运的关注,也便成为北美文学艺术表现中一个有力的主题。摄影没有赶得上殖民者屠戮印第安人的时代,自然也没有记录下残虐的暴行,但民族特征逐渐消失的同化过程却得到了表现。柯蒂斯是继西部勘探队后更为客观详细地介绍北美印第安人的摄影家,他带着同情、惋惜的态度记录了“进步中的”印第安人世界,他让公众知道,“进步”也是“消失”,是一个民族和一种文化在和平和进步中的消亡。但需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柯蒂斯预设的主题,而是他在进入印第安人世界后的发现,是客观记录呈现出的世界变迁的轨迹。从1896年最早拍摄印第安战士,到1930年拍摄的《威尔伯・佩波-卡曼奇》,一个时代的消失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几乎被柯蒂斯通过镜头完整地记录下来。我们不是看到了吗?最后站在读者面前的威尔伯・佩波-卡曼奇酋长,早已脱下了他先辈们的印第安戎装,而换成了白人的西装革履;他也不再像先辈们那样一副桀骜不驯的自由神态,而是习惯地进入了现代肖像照的标准框架里,尽管那紧绷的嘴唇和凝重的神情依然残留着昔日粗犷的生活痕迹。在美国社会的现代法制体系中,种族驱赶和屠杀已经不见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文化同化,是主动或被迫接受现代白人生活方式的有形和无形的压力。在外部殖民结束之处,内部殖民则悄然开场。柯蒂斯正好成为这幕历史剧的记录者。

对于他这种民族志式的拍摄方法,柯蒂斯在《北美的印第安人》第一卷中就交代说:“虽然我首先是一名摄影师,但我不从摄影的角度去看或去想;因为有关印第安人生活的故事不能用精微的细节来讲述,而应该是用概括性的、清楚明朗的画面来表现……”但这样说并不意味着他不注意细节,而是在细节之上有一种框架,这框架自然不是先入为主的预设,但却是“概括性”的。他在拍摄过程中,喜欢选择漫射的、柔和的光线,极富细节地记录印第安人的生活。他也喜欢以细节式的表现强调印第安人与自然的情感。他自己就似乎如印第安人一样地化在自然之中。许多田园生活的原始、自然景象,就这样保存在柯蒂斯记录印第安人生活的摄影之中,给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展示了自然与人和睦相处的精神图景。

柯蒂斯不仅拍摄了印第安人,拍摄了印第安内部的各个民族或族群,他也远赴阿拉斯加拍摄了冰天雪地中的爱斯基摩人。就在他拍摄西装革覆的威尔伯・佩波-卡曼奇酋长的那一年,他也拍摄了著名的《“欧拉―诺塔克”第716号》。在极富民族特色的狐皮围巾下的爱斯基摩少女,面庞上洋溢着对生活的信心和蓬勃的青春活力。但这是否是趋向“世界化”过程中的最后一朵玫瑰?正是靠了柯蒂斯这类摄影家长期不懈的努力,美国土著少数民族的历史摄像和变迁过程,才被定格在人们记忆里和视觉中。

注释:

①柯蒂斯:《北美的印第安人・序言》,转引自杰夫里:《摄影简史》,第85页。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编校:张红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