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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广慈:艺术的商业与商业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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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广慈本来是一位艺术家,可他做的作品“天使”却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正因为如此,他想到了把自己的艺术变成一个品牌,变成让更多人可以享受到的商品。他的品牌从一开始就定位在最顶端的市场,他也成功的把艺术品做成了高端的品牌。

做“稀奇”的礼物

一个品牌创意不是最重要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品牌最重要的价值不是金钱,而是走出一个小圈子,最终使大众能够接触到产品。

我的品牌是逐步被推动的。刚开始我想开“天堂”没成功,正好银泰的老板来我工作室,看到了我们的东西,一下被墙上的一堆天使吸引了,说这东西太好了。后来我跟她开玩笑说:“你现在是我们‘稀奇’的VIP的NO.1。”她就跟我说,你就干脆到我们银泰来开吧。既然人家这么好,我当然可以了。我说:“那你得给我好的位置。”她让我随便挑。我觉得楼上太贵了,就说到地下就行。原先我想有三四十平米就可以,后来她给了我60多平米,而且位置也好,是那边人气最旺的地儿。

这样,总不能辜负人家的期待,所以就开始认真地去想,发现只是卖天使是肯定不够的,所以就逼着我上了这条船下不来了。我当时也想不好叫什么名字,也不希望只是冠我和我的妻子向京俩的名字。向京有个弟弟,他的文字功底特别强,有一天他说叫做“稀奇”吧, X是向京,Q就是瞿广慈,我觉得这名字很响亮也很酷,就同意了。

曾经我想做一个天使的专卖店,名字都起好了,叫“天堂”。我特别想把它做成像苹果的旗舰店那样梦幻的感觉:一进去就是全部通透的白色的光,然后把天使挂在那儿,地上、顶上、周围都是。我觉得一个好的概念一定会产生购买的冲动。

2010年我在香港艺术中心的个展,在那里做了很多天使,因为我觉得香港这个城市很特别,它自己有它独特的文化,并不是所谓的文化沙漠。对中国大陆来说,香港是一个西方的窗口,通过香港我们可以看到西方的一些东西;对很多西方人来说,他可以通过香港了解了中国。所以我当时有这样一个想法:把那些天使做成各种颜色,男天使和女天使都不一样。向京喜欢吃冰淇淋,我们在意大利的时候发现冰淇淋有很多颜色和口味,挑的时候每个都特别喜欢,所以在做女天使的粉色系列的时候,我就想起意大利冰淇淋了。当时把男天使的非常艳的颜色和女天使的粉色系列挂在香港艺术中心的墙上也非常巧合,香港艺术中心和连卡佛的主管恰巧过来了,他们觉得这东西太有意思了,说你在这儿能不能卖,我说当然可以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要在连卡佛那儿卖,还以为只是放在衣服那一块,后来发现连卡佛有一个特别棒的家品旗舰店。

后来我们在香港主要是跟连卡佛合作。跟他们合作,不仅仅因为他们的渠道好,而且他们对市场的把控在高标准的平台上,任何一个产品,必须要尽善尽美,一个瑕疵都不能有,因为它是大量的,一个小小的瑕疵,就放大了一万倍。

我真的没有想到它后来那么成功。在那之前去香港的时候看到那个橱窗,我觉得真好,真希望我的天使能够挂在这儿,但是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过了3个月之后,我所有的东西全部挂在那里了——在连卡佛,如果东西卖得不好,马上会被退货。

把艺术变成温暖的沟通语言

我们早就知道达·芬奇家具肯定不是意大利的品牌,但大部分人看到达·芬奇的时候觉得是进口家具。其实我们东西做得也不错,但是为什么要冠以一个西方的名字才可以卖得更贵呢?就是因为我们脑子已经被洗过,知道国外的东西是好的,我们的东西是不好的。

所以刚开始我想做一些类似西班牙品牌雅致的东西。雅致的历史也几十年,现在已经成了全世界最经典的一种雕塑模式,全部是陶瓷的。雅致也是欧洲传统的古典主义的东西,但有时候也把克里穆特的绘画做成雕塑。雅致卖得很贵,甚至有卖到几十万的。他们有十几个设计师,每年只做几个产品。我们也可以把中国的情感故事打包成这样的东西,做成礼物的概念,但很多人认为我要把它做一个艺术衍生品,我就一直在纠正他们,我说要做一个艺术礼品。我发现什么东西都能是礼品,一首歌就是一个礼品,一篇文章一首诗是一个礼品,一个LV的包也是礼品。

礼品里面包含了非常强大的文化的传递和情感的传递。比如我在附中时候的同学、铁哥们,过了20年、30年之后,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突然来到我面前的,我会非常感动,这就是一个礼物。

坚持品牌的每一个细节

因为2011年是兔年,我就在那年春节前把兔男郎匆匆忙忙做出来。我通过香港艺术中心给连卡佛看,他们拿走一直没送回来,后来说是质量有问题。我始终搞不清到底问题在什么地方。后来我去连卡佛一看,心里懊恼不已,因为那里有那么多兔子,但没有一款比我做得好的,而我的兔子却没进去,我就特别生气。错失了这样的机会,都是因为我自己不把它作为一个品牌。所以,一个品牌它要做强,必须非常理智、理性地去做事。

兔男郎始终做得让我不满意,后来我去了南方,跟生产这个产品的厂子交涉。也奇怪,有时候产品就跟命运一样,比如说天使一出来命就好得不得了,兔男郎一上来命非常不好,我几乎都要把这个产品删掉了。然后我又做了一个兔男郎,滴了很多漆的那个,我觉得非常漂亮,感觉起死回生了。

我们刚开始在银泰展览,当天晚上就卖掉了好多东西,我以为有20天肯定能卖完。当时有一个VIP晚宴,我们送了几十件东西给大家,当时来了好多人,有宋丹丹、姚谦、张兰,还有很多出版界的大佬,他们买了十几万的东西。后来有人给我打电话,说那个东西不行,我就赶紧赶过去看。原来做了第一批后,厂长减掉了中间的一些步骤,这样,品质和气质完全不一样了。我看完以后,就说所有的东西必须得退货,模具要重新做,厂里要排生产线,所以搞得特别被动。

当时正好孙俪他们结婚,冯小刚要买一个天使、一个“我看到幸福”送给她。当时我就让产品总监赶一件出来,而且要坐飞机拿过来,因为我已经答应冯小刚了,万一运送过程中坏了,人家结婚一打开,那是非常糟糕的结果。我们在创业初期,口碑非常重要。

不融资、上市,只做一个纯粹的品牌

目前为止,我所有在连卡佛的产品有10%捐给香港艺术中心了,因为我觉得他们帮我出了很多主意,包括和连卡佛的沟通也是他们帮我做的。我们的利润非常低,我捐了10%相当于捐了我整个利润的30%。

我没做这个品牌的时候,大概半年进项70多万,我自己还送掉很多。后来做品牌之后发现并不赚钱,因为品牌的运作是很花钱的。比如做一个片子要花好几万,装修要花好几十万,如果把所有的成本都算进去,现在肯定是亏的。刚开始我准备花两三百万,但实际上2011年我们花了500万。如果我把“稀奇”卖掉,一定会挣到钱,已经有非常大的国际投资公司向我投资。

可我一直说我不喜欢投资这个概念,因为我们艺术家就是被投资的艺术。这个时代已很少有人再去创造价值,更多人拿着货币作为资本去进行博弈,很多人就放弃了创造价值。所以我坚决拒绝上市,我一定要踏踏实实做这个事。但后来我发现有个问题:如果你拒绝这个东西,很可能意味着市场被另外一个人去做。所以,资本或许也是一个朋友,要看你如何利用他。很多人着急上市,可老板、高管他们全部套完后,损失的就是股民。

我还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吧,我总是在现实的基础上去考虑什么是理想。很多人所谓的理想就是私心和野心。艺术观点是很难改变的,因为每个艺术家心里非常清楚他要做的是什么东西。我跟向京达成一个共同的认知:如果这个品牌真的有一天能赚到钱了,我希望我们能够把赚到的钱做一个文化基金,去帮一些值得帮助的艺术家。这意味着,我不仅要学会挣钱,还要学会花钱。

一旦做到高端、经典的时候,就很难反省。我们“稀奇”永远不会被任何一个国外品牌收购的。如果我们一直是这样做一个好品牌被收购的话,我们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发出声音来?

这个模式未来的方向在哪儿,我还没有非常明确。我们所有的一切就像开采石油,我无法调研,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石油就不顾一切地往下挖。我运气比较好,一挖就挖出来了,而且通过挖出来的油判断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油盆。中国现在是全世界第二大奢侈品消费市场,未来肯定是第一大的,那么多国外的品牌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们不能活下来呢?

所以尽可能做自己理解的东西吧,不要指望着开始就能挣钱。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我做艺术,所以大家都叫我艺术家,但是我做的事经常好像跟艺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未来,只有我一个名字是属于我的,就是瞿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