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病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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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表弟来访。时值南方高温，森林火起，北方春旱，麦苗不生……

寒暄过后，知他在南方某医科大学即将毕业，现正在一医院实习，遂与他谈起有关医学的话题。因他是学西医的，我就问他如何看待中医和西医。

他对此话题不甚感兴趣，支吾道：鲁迅吐说过中医亡国。问他中医如何亡国，他便不作答。

看来他祟西医，对中医却不了解，就再问他西医相比中医，有何优势?

他说，同样是开药治病，西医知道起疗效的是哪一种物质，而中医并不能知道。

话谈到这里，我知道不能再朝这个方向继续展开话题了，因为从大体上，我觉得他既不了解中医，也不了解西医。

我说，不如换个角度，你平时喜欢玩电脑，我就向你请教一个电脑方面的问题，你认为是否可能发明一种非常高明的杀毒软件，不仅能把所有电脑病毒都杀掉，并从此以后，使电脑病毒绝迹?

他想了想后说，不可能。

我继续问：你以为怎样才能使电脑病毒绝迹呢?

他不回答。

于是我替他说――

其实答案很简单，除非人类彻底断了发明电脑病毒的念头，否则再高明的杀毒软件，也不可能使电脑病毒绝迹。杀毒软件和电脑病毒之间本来就是相生相灭的关系，假设有一天所有的电脑病毒制造者都厌倦了他们的工作，难保原本研发杀毒软件的人不会发明出一个病毒来自娱自乐，否则他就要失去饭碗，不是吗?

再回到医学的话题。现代西方医学与疾病的关系何尝不类似于杀毒软件与电脑病毒的关系。古代的事不必说了，那时没有所谓现代医学，威胁人类生命的主要杀手是毒虫猛兽。倒退几十年前，那时人们身上头上生虱子、肚子里有蛔虫都是很常见的事情；等利用现代医学的手段把寄生虫杀死了，更小的东西，如细菌、微生物就冒出来；细菌、微生物杀得差不多了，病毒又出来(如今病毒肆虐，抗生素不断升级，病毒也跟着升级)；等把病毒灭了，基因变异(癌症)就出来；现国外存研发出所谓“纳米机器”，据说可以杀死癌细胞。但紧接着，比癌症更可怕的什么病一准儿又会冒出来。

我问他：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只要现代西方医学发展到什么程度，疾病就会相应发展到什么程度?

他反问我：你为什么不说，只要疾病发展到什么程度，现代西方医学就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有故事可讲了。

当年欧洲人人侵非洲时，普遍感染上各种所谓不知名的“热带病”，死人无数。当地非洲土著认为，是他们的护法神获得了胜利，因为他们自己从来不会染上此类疾病。可当时具有“科学精神”的欧洲医生们坚信，确有某种“热带病”的存在，何以为证呢?例如用显微镜在死人身上发现的诸如“细菌”或者某种“病毒”!有了此种“证据”，欧洲医生遂不计辛苦，经反复试验，终于发明了某种“药物”，可以杀灭“细菌”或“病毒”。请注意，此种“药物”，多半也是从其他的“细菌”或“微生物”中提取出来的物质，只要这一针打下去，虽然可能把病治好(从而也使入侵非洲得以顺利进行)，但也同时完成了“细菌”或“病毒”间的一次生物链传播。从此，新的“病毒”就会被制造出来，以致无穷无尽。

其实这一切麻烦的根源在于欧洲人的入侵行为， “热带病”、“药物”、医生等等不过是欧洲人为入侵行为自我辩解的产物，其本身属无中生有，必终还归于无。因为只要欧洲人不入侵非洲，就不会有什么“热带病”，社会也不必养活如此多的医生。现代社会的很多问题都可以归结为此类“无中生有”的人和事太多，说回来还是人心出了问题。比如：只要人类少一点嗔恨心、多一点平等心，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的威胁，也不必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制造武器和养活军队；只要人类少一点贪婪多一分智慧，就不会导致如今把自然环境搞得如此恶劣(以致四时紊乱，气候颠倒)，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天气“预报”、人工“增”雨、“科学”抗旱，以及背后那些抗旱积极性比农民还高的“各级领导”和“专家”……

既然谈到人心，这就可以把话题引到中医上来了。

“不治已病治本病”，是中医理论的一个重要思想。《黄帝内经》云： “圣人不治已病治本病，不治已乱治本乱”，否则“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然而现代人终日做着“渴而穿井，斗而铸锥”的苦差事却不以为苦，终日在自己制造的欺骗与被骗的怪圈中无力自拔，却反认为自己比古代的圣人更高明。难怪愈现代的文明史，就愈成为虚妄的历史。历史学家汤因比曾提醒道：“人类无论在物质还是在精神方面所谓的进步，都是建筑在我们无法忍受的损失之上的。”

损而又损，圣人的时代一转眼就过去，圣人的言论片刻间就被遗忘……与此同时，电视上一群小人儿在欢呼：朝老天开炮!发射火箭!人工“增”雨成功啦!

本来下雨这么一件简单的事，何以竟变得如此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