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从唐代仕女画观盛唐之美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从唐代仕女画观盛唐之美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唐代仕女画是中国人物画创作的高峰,丰硕华丽的“大唐丽人”给中国和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与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风尚、思想观念、统治者的审美趣味以及唐代文学作品等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盛唐审美观念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独树一帜,研究唐代仕女画对弄清盛唐美学观念无疑具有很好的价值。

关键词:仕女画;审美;盛唐美学

中国的艺术家们从来不吝于用他们所掌握的各式各样的技法来体现女性之美,春秋战国青铜器上那些体态婀娜或采桑或乐舞的女子,魏晋南北朝姿貌绝伦、“翩若惊鸿”的洛神,都给后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更是发出“中华自古重美人,西施貂蝉论纷纭。美人至今仍然在,各为神州添馨淳”的感叹。但在众多的仕女画家中,唐代绮罗人物画家张萱和周无疑具有更加特殊的地位,一幅幅鲜活的仕女图像把唐人的审美现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些或是着男装或是骑马出游或是凭栏远望或是辛苦劳作的女子皆有着一副丰硕健美的体态,折射出大唐特有的审美倾向。法国哲学家丹纳曾说:“作品的产生取决于时代精神和周围的风俗”,唐代仕女画作为时代的产物,必然会体现时代的风貌,印证唐代社会崇尚浩大壮阔、雍容富丽的风尚。

盛世造就大唐时代之美

在张萱和周的仕女画中,我们经常看到对服饰的精致刻画,但那些华丽的衣服是如此的令我们惊讶,若隐若现的轻纱披在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更加凸显女性的娇柔与魅惑;来自西域的胡服那么自然的被穿着,体现着大唐女子的无所束缚,美丽已经可以弱化边界;“女扮男装”更加彰显着女性美的张力,原来女子也可以英姿飒爽。而这一切自然只有盛世大唐才可以被创造。

政治、经济高度发展的唐代,是中华文化艺术繁荣昌盛的鼎盛时期,尤其在盛唐,宽松的政治环境,繁荣的经济,兼容中西、包容天下的大唐文化,都使得人们能够安居乐业,恣意享受生活。唐都长安,那时是世界上最为繁华、最为富庶和文明的城市,为各国人民所向往。当时有位从西方来华学习的“梵僧”写诗道:“愿身长在中华国,生生得见五台山”。杜甫《忆昔》诗里赞颂道:“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百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生活的满足感带来对外来文化无所畏忌地引进和吸收,从而所引发的就是无所束缚无所留恋的创造和革新,打破框框,突破传统,这就是产生文艺上所谓的“盛唐之音”的社会氛围和思想基础。如果说,秦汉时期的艺术,是人们对外在环境的征服和改造,魏晋六朝是上流社会的“靡靡之音”,注重人物的内心和精神,那么唐代就是对有血有肉的人间现实的肯定和感受,憧憬和执着。

儒、道、佛三教鼎力,儒家重心体现大唐包容之美

隋唐时期,儒、道、佛三教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并逐渐形成三教鼎立的态势,贵族子弟同时研习三家学说甚至已经成为风尚。武汉大学冻国栋先生通过对《唐崔墓志》等史料的考释,认为:“儒、释、道兼习乃是隋唐时代士人及其家族的普遍趋向”。但这一切又是基于儒家经世致用的基础上才得以完成的。

从唐代的仕女画来看,重视道德伦理的中国艺术家,在自己所创造的写实而又不拘泥于写实的艺术形象中,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赋予对象以社会道德的美。儒家“温柔敦厚”的美感意识,是唐代乃至整个封建社会占主导地位的审美观念。这些表情温和,动态平静、曲线优美的唐代仕女形象也体现了这一点。这些仕女富贵、悠闲、安乐、奢侈,同时还都显示出一种淡泊自然的情态,流露出宁静致远的平和,体现了情感的理智与含蓄。

唐代的仕女画还是中国儒家礼乐精神的结晶。儒家文化本质上就是追求秩序与和谐为核心的礼乐文化。唐代仕女画造型上所呈现的圆润饱满的脸型,丰腴健壮的体态,大气松快的线条描绘以及绚烂多彩的赋色都在呈现着一种健硕与飘逸相结合的美感,呈现出一种雍容高贵的气度,这无疑是唐代的艺术家了融入了自身的情感以及对生命的感触,是对唐人豁达生命力的赞美,是一种高度审美化的结果。

另外,唐代的仕女画让我们看到了大唐女性多姿多彩的妆容,面部与额头的花钿,高高的发髻,纷繁的装饰物等,这一切都显示了唐代女性对美的疯狂的追求,而这无疑也是社会所接受的,也很好的展现了唐代审美观的包容性。

现实生活造就了大唐世俗之美

唐代是一个具有宏大气魄的王朝,在对待女性的社会地位与态度上,也显示出积极的一面。这在讲究三纲五常的封建社会是极为不易的。比如三寸金莲在唐代被抛弃了,女性可以拥有一双健康的大脚,这就意味着女性可以改变过去几百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走出家门,获得更加广阔的生活空间。比如“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再是评判女性的标准,重诗、赏诗的风气是的女子也获得了更多学习的机会和权力,这使得唐代的女性有了更高层次的精神觉悟,或许这就可以理解为何唯一的女帝出现的唐朝的原因了。虽然唐之后的文人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抨击这位女帝,但我们却很少从唐代的文献中见到污蔑之词。

社会赋予了女性更高的社会地位,也为女性广泛参与户外活动提供了可能,并发展成为一种时尚。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表现的是杨玉环的姐妹秦国夫人和虢国夫人身着华服骑马出游的场面,两个已婚夫人公然在大街上乘马出游,毫无遮挡,如此大胆,如此骄纵,如此张扬,是谁给了她们这样的勇气?难道只是因为她们在唐玄宗李隆基浪漫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当然不仅如此,世俗的接纳无疑更具有说服力。大唐的仕女画家们以自身对社会的感触在描绘着眼中的形象,这是大唐这无与伦比的时代所赋予所有的唐人的审美意趣,并成为唐代仕女画的主要艺术特征。

崇尚“健美”的社会氛围也对唐代审美形成影响。根据文献的记载,一年之中根据时节有不同的体育活动可供女性参与,今天体育比赛中的足球、射箭、赛龙舟、骑马等运动都在其中,活动的丰富性甚至令今天的女性为之汗颜。试想,汉宫飞燕骑马打马球,简直不可想象,所以,健硕的体态是唐代女性所必须的。艺术考古学家常任侠先生讲“在初盛唐的壁画中,女子的体格多是健壮的,这是当时审美观念如此。”

统治者的审美趣味造就大唐华贵之美

每个朝代的艺术,都在不同程度上和当朝的统治者发生关系。秦汉以来的封建制度,突出了中央集权的作用,其主要的表现是形成了一些文化艺术中心,引导艺术趋向,赞助艺术活动,制定艺术规范,它本身就可以构成一部精彩的历史。如同六朝和隋代专工仕女画的一些画家,唐代的仕女画家们选择这个题材主要是为了表现世俗的审美趣味。究其传统,这和汉代的宫廷画工所形成的样式有密切的关系。这些黄门画工笔下的宫妃像,可以决定他们是否为帝王宠信的命运。在唐代,宫廷仍然需要作为写真像的宫妃图,但随着画家政治地位的提升,他们在处理这一题材时,能突出地反映时代的审美风尚。

《宣和画篇》云:“世谓画妇女,多为丰厚态度者。”元代汤云:“周善画贵游人物,又善写真;作仕女多丽丰肌,有富贵气”。这就是说,周所画,多为上层妇女。他是贵公子出身,又经常出入卿相间,所接触的都是上层人物,由于他们本身的优越生活、经常的游宴活动,就造成了他们的丰肌肥颊体态。同时,以丰腴为美,这也是当时的一种社会风尚。董广川跋他的《按筝图》说:“尝持以问人曰:‘人物丰,肌胜于骨,盖画者自所好者?’余曰:‘此固唐世所好,尝见诸说,太真妃丰肌秀骨,今见于画也肌胜于骨。昔韩公言,曲眉丰颊便知唐人所尚,以丰肌为美。于此,知时所好而图之矣。’”这说明时代风尚是由现实生活决定的,因既是贵公子出身,又经常出入卿相之门,所接触的都是些贵族阶层人物,由于他们本身的优闲生活,使之易成为一种丰肥的体型。再加上当时杨妃受宠红极一时,这位胖美人的体型便成了当时妇女的标准美。这种审美爱好反映在艺术作品上,就形成了一种健壮丰肥的时代风格。如果没有唐玄宗的个人传奇,没有宫廷艺术家的提倡,我们实在很难想象唐代会出现“丰硕艳丽”的仕女形象了。

唐代文学作品对审美的影响

女性对美的追求,最终都会归结为对欣赏者的迎合,所谓“女为悦己着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唐代文人无疑就是唐代女性美的欣赏者与倡导者。唐代文人对女性美的品评,无疑成为潜在的推动力影响着唐代女性对美的追求。

唐代的文人们不仅在现实生活中目睹和欣赏着唐代女性的美丽,在其文学作品中也为女性留下了浓墨重彩。杜甫写有著名的《观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身为女性的舞者,舞动起剑器来巾帼不让须眉,大气磅礴,矫健迅疾,极具风采。张籍《寒食内宴二首》中有“殿前香骑逐飞球”,王建《宫词》中有“射生宫女宿红妆,把得新弓各自张。临上马时齐赐酒,男儿跪拜谢君王”,这些诗词均生动勾勒出女性在体育运动中的豪爽英姿。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唐代,男性对妇女“健美”的认可与欣赏,无疑会鼓舞着唐代女性对矫健丰腴之美的追求,从而影响唐代女性审美观的形成。

结语

美术发展的趋向,总是可以从当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层面找到直接的根源,总是社会意识形态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唐代女性的丰肥体态得益于唐代富足的经济基础,宽松的社会环境,统治阶级的提倡,女性户外运动的参与和流行以及当时文学的作品的影响,故而张萱和周“丰硕华丽”仕女画的出现也是社会发展必然的结果,是唐代社会高度发展的结果,是唐人审美观的直观体现。

参考文献:

[1]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2]洪再新.中国美术史[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0.

[3]贾涛.美学教程[M].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6.

[4]张黔.艺术美学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5]李泽厚.美学三书[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8.

[6]王伯敏.中国绘画通史[M].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8.

(作者单位:郑州轻工业学院易斯顿(国际)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