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被盗与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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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美国一共发生了869宗货物偷窃案件,货物损失的价值达到4.97亿美元,美国对货物偷窃案的处理从真空走向监控。

今年3月14日,一群老练的小偷从礼来医药公司的哥伦比亚仓库中偷走了价值7600万美元的处方药,这次偷窃事件在美国历史上被认为是最大的货物偷窃案。这次偷窃案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件。货物偷窃案件数目在过去两年中一直在上升,运输途中的药品已经成为罪犯偷窃的目标。

经济下滑,盗案上升

确定货物盗窃的程度是很难的,因为没有报告这种罪行的统一方法,也没有用于收集事件报告的单独的数据库。据保险、保安行业的零散统计信息,美国估计每年大约50亿至400亿美元的货物被盗。

从一家物流安全企业“国际货运照料公司”(Freight Watch International)的最新数据来看,2009年,美国一共发生了869宗货物偷窃案件,比2008年上升了13%。被证实的偷窃案例中货物损失的价值从2008年到2009年增加了71%,达到4.97亿美元。

以上数据与从保险索赔和设在新泽西州沃伦市的大型保险公司查布公司(Chubb Corp.)收集的其他来源数据是相当吻合的。

大部分被盗的运输货物涉及卡车整车货物,但是也有36宗仓库盗窃案。在2009年下半年,国际货运照料公司观察到卡车终端、分拨中心和拖车站场是货物被盗案件的多发地点(表1)。

国际货运照料公司的总经理罗恩・格林在最近举办的在线研讨会上说:“我们发现更多的偷盗案例发生于有安全保卫的地区,闯入这种地区或者使用假的身份证或伪造的证明文件去移动那些货车。从传统上来说,来自卡车停放时处于无人看管情况下的盗窃率是最高的。”

安全专业人员对于公路与仓库偷盗案的增加负有较大的责任。在当前经济衰退的背景下,罪犯们越来越意识到货物是一种易于攻击的软目标,也越来越认识到卡车货物的价值在日益提高。

罪犯寻找有黑市行情价值、并容易脱手的任何货物。 经济下滑鼓励人们去偷他们可以快速卖掉的东西,为那些寻求获得便宜商品的人们创建更大的赃物池。

被袭击的最严重的商品门类是电子产品、食品和饮料、建筑用品和药品(表2)。因为这些商品的高额转销价值,所以它们都成为犯罪团伙的目标。犯罪分子喜欢在周末行动,因为那时装有货物的集装箱通常被闲置在某一个停车场、分拨中心或者货车站,那里附近很少有人。货物流通量大的地方和仓库密集度大的地方是最有可能发生偷窃案的,比如洛杉矶、迈阿密、沃斯堡达拉斯、亚特兰大、孟斐斯、印第安纳波利斯、路易斯维尔以及新泽西的1-95走廊。

根据礼来(Eli Lilly)的资料来看,盗窃案的宗数在2010年很可能再次被突破。因为美国国内处方药黑市非常活跃,所以在美国比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出现药品盗窃案的问题更加严重。

不管袭击的次数怎么样,货物的损失还在增长,因为某些货物的经济价值在上升,而犯罪分子攻击这些货物的能力也在继续提高。商品的小型化趋势和物流的进步使更多的产品被塞满在一个货车拖车中。一些犯罪分子是如此的有识别能力以至于他们甚至只追踪智能手机而不去追踪常规手机。

老练的犯罪集团会搜索一个设施的运作和货车路线,然后从仓库跟随货车,直到货车司机将货车停到停车场或者其他地方。这些都是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团伙中的很多人都有物流和运输方面的行业背景。他们非常擅长于做这些事情:他们可以在几秒钟之内使警报系统瘫痪,包围仓库,偷走货车。

货物偷窃者也会充分利用互联网来盗取更多的货物。他们在网络装载板上通过货车经纪人搜索申办请求,接受负载或者用假冒的证明驾驶车辆来到仓库,利用偷来的或者伪造的驾驶执照和运输部颁发的货车身份证号码来假装是已安排好的运输司机。一旦正巧遇到真正的货主来提货,他们就把货载让给任何一个来接受这票货物的人。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失败的,因为他们已经预计到这些人会出现。

另一方面涉及的范围是低级街头窃贼,他们仅仅是寻找最好是“巧合”机会的目标,他们不介意具体是什么货物,他们会把这些货物卖给夫妻经营的网上杂货铺或者当地的小旅馆和跳蚤市场。小偷常常也参与部份装载偷窃,比如他们发现拖车没有上锁,他们可以在一到两分钟内把集装箱里的货物尽可能多地转到另一辆卡车上。

小偷钻法律的空

在盗窃案的程度上作出明确的界定是复杂的,事实上直到最近也没有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犯罪统计上有货物偷窃确切范围。当地警方可能会报告被盗的货物为夜盗行为、自动失窃、盗窃、抢劫案或者轻度偷盗行为。

在911后,由私人部门和法律实施部门组织建立的全国反货物盗窃特遣部队成功地游说了2005爱国者法案再次授权给包括货物盗窃作为统一犯罪报告数据库的一部分,但是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缓慢地实现了这种更改。在今年1月份,它说它将开始接受新的数据元素测试归档。

企业和执法部门的目标是使用这些信息来开发防盗的程序,但它将需要几年的时间去填充数据库并获得清晰的盗窃活动图片,而联邦调查局的任务是收集货物盗窃数据,州级和地方级的执法机构没有被要求向全国数据库报告这些内容。联邦调查局正在鼓励地方执法机构去更新他们的软件以便于吸纳新的数据元素,这一过程将花费两年的时间。

运输安全专家说,货物盗窃剧增的另一个原因是法律制度倾向于认为货物盗窃是无受害人的的犯罪行为。小偷们意识到如果他们避免暴力,检察官将认为货物偷窃触犯物产属性而被处以缓刑或者最短的监禁期。在许多案件中,嫌疑犯面对的就是一个短短的一句话被保释,他们永远不会出现在法庭上,并且在他们的拘捕日过后再回去偷窃货物。

许多地方的警察部队也被其他更多拥有优先权的问题所压倒了,不愿意提供资源去调查货物盗窃案的投诉。

“对小偷来说,它是一种完美的犯罪,因为他能够重复作案的次数并且从未受过一天牢狱之灾,”全国零售系统公司(National Retail Systems, NRS)的企业安全部主任约翰・泰伯在一次采访中说。

虽然货物偷窃显著的是一种不受到重视的罪行,但是最近武装抢劫案件有了轻微的上升,2008年最高达到了16宗案件,大部分的袭击是在南加里福利亚地区。根据国际货运照料公司,去年,大约1.5%的货物盗窃案中涉及了暴力行为。武装袭击最频繁的是在地方货物传递最后几英里的地方,其中大部分是被地方的帮会所劫走,而专业小偷通常是非暴力的。

对货主的建议

在一次网络研讨会上,索尼供应链美国分销部的运输经理杰夫・弗里曼建议高价值货主只使用合同中明显指定了责任覆盖范围、驾驶员选择和安全要求的承包运营商。索尼的物流部门避免了卡车商,往往青睐于给出强大安全进程承诺的大货运公司。

货主还应制定相关的安全指标,例如一个承运人通知客户事件时所需的时间和索赔的比率,以此来衡量一家运输供应商的绩效。

索尼在其安全计划的招标期间,仔细地检查承运人,检查它适应新风险的能力,他们的安全程序是否被日常应用在这一领域,以及他们经多长时间按规定测试他们的司机和设施。

索尼在与承运人的交谈过程中发现许多相当好的做法,但是当你考虑到司机操作的时候,那些安全程序真的是被强制执行的么?

电子产品制造商也在汽车承运人中做了一项广泛的财政背景调查,并且将他们按风险度进行排序。一个沉重的债务比率或者低现金的储备是公司应该加以注意的一种危险标志。

如果你有一个处在财政危机边缘的承运人,如果正好有一个载有高价值商品的挂车,那就更加糟糕了。一旦这个司机知道他的公司不能支付他任何报酬了,那么他会怎样处理你的这车货物就可以猜想出来了。

许多制造商和供应商也有攻击性的审核程序去检查其物流服务提供商。与某一特定商品相关的风险性越高,需要战胜专业小偷的安全层次就越高。

货主可以同周围城乡的地方执法部门,特别是货物工作队取得联系,一旦发生盗窃案就立即通知他们。这些工作队包括在南加里福利亚州的货物刑事反恐团队(Cargo Criminal Apprehension Teams, CATS)和在南佛罗里达州的汤姆刑事反恐团队(Tom CATS)。货主可以向他们提供关于事件的详细信息以便寻求帮助。

2007年,索尼的铁路货载突遭偷窃。窃贼攻击了来自西海岸港口运往内地的多式联运进口货物。在列车穿越并离开堆场后,窃贼就爬上了缓慢移动的火车。当火车爬上山时,这些窃贼就爬到了安置在上部的双层堆叠的集装箱之中去寻找目标货物。他们把那些挑选好的货物扔在他们事先选好的地方,等待同伙将它们藏好。

犯罪团伙使用的另一种方法是渗入第三方服务提供商或者铁路系统,利用他们的身份进入堆场去寻找已被停放在底盘车上准备转往公路运输的集装箱里的货物。

作为应对措施,索尼同铁路警察、多式联运提供商、承运人和在供应链审查货物偷窃弱点的特遣部队每季度举行一次会议。合作会议揭示了商务伙伴使用某一种具体的封印类型和封印颜色,而这已被盗贼普遍认识了。特别强调需要定期更改一类货品的锁和密封件。

沟通和交流最重要的共识是把高价值的货物集装箱安放在双层列车的下层。但是从传统意义上来说他们认为这样做太难了,因为规章要求较轻负荷的放在顶部的位置,此外还要考虑货物到达地点的先后和其他一些因素。

现在,在主要的铁路线上货主和警方已经实现了几乎100%的合作。另外,铁路警察发展了与索尼安全小组的联系,在许多情况下,更多的货物被盗时能够即时获得通知。

铁路和多式联运物流提供者也开始对集装箱使用高安全锁并且提高了堆场的安全度。

综上所述,货主应该采取保护货物的措施可以归纳为:

1.草拟一份覆盖货物、数据、全体人员、设施和装备的安全合作计划,建立供应链安全实践的最好基准;

2.与你的保险承办人联系协助开展一项保安战略;

3.与供应链的合作伙伴建立关于法律责任、驾驶员选择和安全联系的合同式的规范,使它们成为计划中的一部分;

4.对你的承运人实施一个财政背景的检测;

5.评估并定期审计你的运输和物流合作伙伴以保证全程安全;

6.确保私人经营的车队或者那些为雇佣的承运人使用路径问答器和固定化装置,例如车轮锁、油箱切断器、点火闩、电池断开开关和拖车锁等装置;

7.参与以产业为导向的地方供应链安全委员会;

8.参加法定的防止货物盗窃的网络。

承运人的防范措施

国际货运照料公司尤其致力于保护货主的货物在转运途中的安全。它在顾客装运时植入了小型的跟踪装置,并且积极监控着每辆卡车的运输路径。它也能依据货物的价值高低,通过观测小组核查每辆卡车是否按照既定的时间表和路线图运行。指令中心会调查每一个偏离计划的警报。当一宗盗窃案确实发生时能迅速通知当地执法部门。

国际货运照料公司最大的缓解风险的技术就是和司机保持持续的联系,并且时时提醒他/她坚守安全协议。当一个司机打算上洗手间或者睡觉的时候,必须在停车前通知公司,在重新开始行驶前再次通知公司。如果卡车未经通知而停车或者启动,安全值班人员就会立即联系司机,以便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国际货运照料公司要求传送机司机在接受集装箱后连续行驶200英里,这通常能够减少80%的盗窃案。

北美最大的私人控股的卡车承运人和一个主要的国际物流供应商――施耐德公司(Schneider)的高级副总裁唐・奥斯特伯格说,公司在2006年对货物被盗案采取了铁腕措施。它开始通过雇用公司的安全主任创建一个全企业范围的安全理事会来评估漏洞,在整个组织中创建防盗程序渗入安全文化。这意味着所有的业务决策都要通过安全透镜进行过滤,雇员在如何实现风险最小化方面获得强化培训。

奥斯特伯格说:“如果缺乏一种强大的安全文化,司机可能会减低对风险存在的敏感度,认为他们不会成为受害者。因此我们与他们保持一种高水平的焦点去寻找事件发生的种种可能的原因。”

施耐德公司安全小组会在每个码头安排一个年度的审计以确保程序的执行。

奥斯特伯格说:“多数公司有一些安全的措施和政策,但是许多人不去更新它们或练习如何对安全事故作出反应。有很多公司有复杂的安全计划,这是在其安全或安全主任书架上的三环活页夹中,但如果这些计划没有被实践,那些能力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萎缩,这些计划不是真的值得他们写入的文件。”

努力有了回报。在美国全国范围内集装箱货物盗窃案上升的背景下,施耐德的货载盗窃案2007年下降22%,2008年下降31%,去年下降75%。

施耐德在2008年2月与供应链的40多个专业人员召开了一个电子产品安全首脑会议,商定了一系列措施来解决电子产品盗窃案的上升问题。2007年,施耐德电子产品盗窃案损失总值达47万美元,而去年电子产品盗窃案为零。

许多货物的被盗是因为得到内部信息的帮助。挑选顶级汽车驾驶员的问题是通过进行严格的职前验证检查。例如,施耐德超越了尿的药物测试的最低法律要求,要求司机递交毛囊样品。这是用来鉴定易受贿赂的慢性吸毒者的一个好测试。比较药物测试作为更严格的毛囊标准的结果,通过动态随机测试和事故后测试,公司的货物被盗案大幅度地降低。施耐德也对非驾驶员的雇员进行严格的管理背景检查。

NRS公司在过去七年中没有货物损失的索赔,针对每个职务申请人员在过去10年中的就业背景进行全面的调查,而不是仅在当前的县或州的居住地。NRS公司为此支付比正常的20美元至25美元的两至三倍或更多的背景检查费用。由此而拒绝的不合格驾驶员或有犯罪前科的申请人达被拒绝总人数的40%。这钱用到了刀刃上,因为在他们进入公司的系统之前就可以淘汰40%的司机。

NRS公司安全主任对经营子公司,例如其下属从事全国零担货物运输的子公司的所有员工还保留最终决定权。这种做法不同于有码头管理人员和批准就业申请人的调度员的行业规范。

NRS的另一个安全的关键层是卫星跟踪拖头、拖架和货物的本身。

窃贼手法是快速地使拖车的全球定位系统所有外部天线失去能力或者剪切电线到只能够辐射有限的范围。NRS的应对手段是在拖车内部嵌入全球定位系统天线。正当窃贼自认为已经逃脱被跟踪的时候,公司却把他们抓获了。

NRS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在小型承运人的跟踪中。公司根据客户的需要使用GE VeriWise系统来提供位置地点和监控内部环境条件。

“跟踪的独立拖车的基本原因是小偷通常断开拖车,在偷窃的五英里内由他们自己的拖车拖它。”泰伯说。

对于运量只占1%的最高价值货物的安全,NRS使用了第三个全球定位系统设备,它只有香烟盒大小,置于托盘内或者拖车的下面,因为罪犯对拖车上的全球定位系统已经了如指掌。

载重汽车运输公司与全国货运照料公司成为合作伙伴处理便携式的全球定位系统设备和监测车辆进展情况。与大多数商业跟踪系统一样,它提供了允许用户设置不可见边框的地理藩篱功能。如果卡车偏离其预定的路线或意外停车,监控站就能收到警报。

施耐德对于高价值货物设置了一项驾驶小组的奖励措施,使高价值货物的停车时间减到最小,并确保货物从未离开过人。如果能够保持货物始终在驾驶员团队的照料下,就能降低货载被盗的概率。

但是NRS的泰伯拒绝效率高的双人乘员组,说司机总是会忽略指示,在同一时间上洗手间或者去餐馆。他说:“司机小组不值得花费额外的成本,技术从来打不过规则。我们宁可采用另一个设备,与零售商合作,为我们提供第三个全球定位系统的设备。”

NRS从密切联系货物工作队中也取得了收获,参与地方货物安全理事会的执法代表和私营部门一起分享获取的情报和盗窃预防技术。

施耐德为高价值货物装卸所采用的其他技术对策还包括:驾驶员必须在装载集装箱之前加满燃油,以此来确保其在下次加油之前驾驶至少行驶200英里。

施耐德的司机被指示将车尾紧靠在一面墙或一根柱上停靠,以此增加从后面打开集装箱的难度,以及和拖车分离的难度。

九年前NRS建立了一项政策强制所有拖车使用尽可能最大的锁,从而防止小偷在停车地点打开后门偷取部分货物。泰伯说他在新泽西收费公路上见过的60%到70%的拖车都没有上锁。

NRS是提供每一载货100万美元以上的责任保险的几个运营商之一,它通过拨出其自身的资金而不是通过保险费来支付。

施耐德和NRS都花了很多的时间来分析威胁存在的地方以及调整相应的线路。这两家公司也努力尽可能避免货车的停车,因为许多停车场营运商都不采取适当的警卫措施来减少犯罪活动。

他们也提供驾驶员的批准列表或者更有效更安全的首选卡车站,比如良好的照明设备或者较低的犯罪率。泰伯说:“一些卡车停留站几乎不提供一点保护措施来对付货物偷窃。我们喜欢那些在安全程序的设计和执行方面更加积极主动的卡车站。让人们失望的是他们没有做得太多,例如,安装摄像机系统。每辆车可能包含了价值以百万计的东西,它们停在未受保护的这些卡车站中。”

NRS公司指示那些运输高价值货物装载的司机应该在安全的区域停车休息,例如一个NRS码头或者一个客户分拨中心,那里有围栏和摄像机探头。有时候开到这些地点可能有点远,但是因绕道而损失一点效率总比损失100万美元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