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女郎的自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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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片名来看，《二次曝光》这四个字就令人费解，一看导演是李玉，大致明白。从她以电影导演出道以来的《苹果》、《红颜》、《观音山》到《二次曝光》，题材上一直离不开复杂的人物情感纠葛，这种纠葛有时发生在两性的爱恋之间，有时发生在同性的爱恋之中，共同点是，都带有那么一点边缘、灰暗、畸形。

很难定义她的新作《二次曝光》是属于悬疑类惊悚片的范畴，还是家庭伦理剧情片的类型，模糊的故事讲述方式、大量的剧中女主角文艺范儿十足的镜头处理方式①，让《二次曝光》充满了沉闷、昏暗的情绪。该片的前半部分用正常的故事叙事方式讲述了一个老套的三角关系：在美容整形机构工作的女主角的闺蜜和女主角的男朋友有一腿，女主角把闺蜜杀了，警察查案，结果峰回路转的契机是：一位整形的女客户被整成了闺蜜的样子……故事讲到这里，理应到了一个最刺激的情节点，比如女主角杀人的事实最终可以被掩埋吗？或是女主角又该如何利用这个契机让故事变得更好玩刺激一些？没想到情境大扭转，女主角竟变成了精神病的幻想者，一切的谋杀案竟然是她结合年少时期自身生活的经历幻想出来的……后半部分俨然变成另外一部片子，先前的那种、的场面展示，以及逻辑化的自圆其说，都由一种正常的情绪变成了畸形化的表达②，而它的定位在这里也彰显无遗：自言自语式表达、个人意念化的故事核心传达、带有惊悚悬疑性质的非主流的镜头展现方式，都在表述一种受生活遭遇影响的小众的个人情感纠葛。

沿用范冰冰作为女主角，是《二次曝光》的最大票房武器，只是范冰冰此前并没有出演过精神病人，在《苹果》里她饰演的是一个弱势打工妹、《观音山》里她是热血少女、《二次曝光》里基本就是她的独角戏，不用管剧中她的身份是什么，她都可以像表演舞台剧一般演绎剧中人的精神状态。导演沉迷于这种精神状态的表达，演员也许沉醉于这种独角戏的个人魅力展示，但是如何和观众的精神状态沟通、沟通得如何，从票房数据上来看，《二次曝光》至少超过了前作《观音山》，成为今年第14部过亿的国产片。尽管如此，它仍然无法在影片创作上走出“文艺女郎的自渎”的本质。

该片一直穿插着范冰冰在水底游走的镜头，这种水下环境是和剧情无关的，时不时地插入这种写意的镜头，有意引导观众进入一种导演想让观众注意到的情绪，却不是为了推进必要的剧情发展。而前半部由正常叙事，毫无预示感地突然进入后半部的碎片式叙事风格，这种分裂感也很像导演的自说自话。大量范冰冰MV式镜头的展现，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导演为女演员量身定做的MV式大片，或是范冰冰式写真集。本身改编来自新闻事件触动的电影在剧本上就很容易陷入自我情结感触的困境，一直走文艺片路线的李玉，试图在一部电影里承载过重的人生感触和生活观念，这让《二次曝光》看起来很累，且充满谜团。每个镜像背后都充斥着表达的野心③和强势的话语权，现实生活已经够累人，电影世界里，也就不必那么累了吧。

注 解

① 在表现两人时不断采用叠化的唯美镜头处理方式，以及片尾海市蜃楼的出现，女主角童年时的自己出现在现实中。

② 女主角幻想中的杀人方式，以及女主角杀人的细节和状态在该片中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俨然变成一部心理惊悚片。

③ 从影片本身明显能看出导演试图通过这个故事来把人的生活意义、人为什么活着、人的困惑等等这些都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