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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而美味的土家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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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去湖北省恩施土家苗族自治州境内的巴东县之前,我们就与当地的驴友小向取得了联系,让他帮我们推荐几种土家美食。小向想都没想就说:“那当然是合渣啦!我们土家有句老话,‘辣椒当盐,合渣过年’。你们到了土家不吃几盆正宗的土家合渣,就算是白跑一趟了。我们这里也将合渣称作懒豆腐,既好吃,又营养。”

一路上我都在猜疑,土家人的懒豆腐,其中的“懒”,该作何解?到了才知道,这个懒其实是简单的意思。土家合渣的做法与豆腐大致相同,但没有做豆腐复杂,故而称之为懒豆腐。

到达目的地,车子直接开进了一户农家小院。小向介绍说,要吃正宗的合渣,还得用石磨、柴火,电磨和煤气虽然快,但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

黄豆已经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个个浑圆饱满,石磨安静地立在那里,小向说:“为了让你们见识一下土家合渣完整的做法,我们特意等你们到了才现磨。”这其实很合我们的心意。还等什么,动手呗!想抢着推磨的就有五六个,抢着喂豆子的全是女同志,大家只好轮换着来。果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小时下来,半盆豆子就被我们用车轮战给歼灭了。大家还觉得意犹未尽,不过瘾,于是让农家大爷再泡些豆子,等我们吃完继续磨。

豆渣刚磨好,大爷就从屋里搬出一口大锅,我们不明其意。小向说:“本来是可以在屋里煮的,但大家远道而来,我觉得架在外面煮更有气氛,也更加接近我们土家先民的原始风貌,大家也看得清楚些。”

柴火一架,气氛果然一下就被点燃了。大爷将豆渣倒进锅里,一顿猛煮,直到锅里冒起了气泡,然后往锅里放了些切成碎末的新鲜的萝卜叶,继续猛煮。等到锅里再次冒起气泡时,加盐,用勺子搅动几下。然后,大爷说,“可以吃了。”我们一听,不禁面面相觑,“这样就能吃了?这也太懒了吧!除了盐,什么佐料都没放。”

盛一碗在手,清新的豆香顿时扑面而来。尝一口,豆香中夹杂着青菜的味道,入口即化,却余味无穷,着实不需要再添加任何佐料。这合渣“懒”得有滋有味,既能当菜,亦能当饭。看来其他人的感受与我差不多,一大锅合渣不一会儿就被吃了个精光。大家还拿着空碗相互比较着,你吃了几碗,我吃了几碗。

后来我才知道,土家人对于合渣的感情,其实早已不是食物那么简单。在兵荒马乱、粮食奇缺的年代,合渣这种很“懒”的豆腐曾挽救了不少人的生命。如今,土家人早已不靠“合渣过年”了,但合渣却一直是土家人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菜肴。黄豆富含蛋白质,青菜富含维生素,二者搭配,健康又营养。炎夏可以解渴消暑,寒冬又能充饥暖胃。

土家的合渣“懒”也不懒,懒的是它制作容易、食用简单;不懒的是,它承载着土家人民的劳动智慧,以及对于生命、生活不屈的信仰与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