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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1年11月17日组建山西兴瑞女篮以来,王海珍带着他的队伍一路高歌猛进,组建半年便从乙级联赛升入甲级联赛,而后又在WCBA中拿下十连胜,创造了山西女篮的历史,也成为本赛季最受关注的黑马。
这个冬天,山西女篮与山西男篮一同点亮了晋人的夜空,更引爆了山西的篮球市场。而太原这个安静了太久的中部之城,似乎已经开始变得不同,隐隐中,一股热情正在流动与积蓄着。
大投入与职业化
若论年纪,王海珍可能是中国职业篮球俱乐部老板中最年轻的一个。他是70后,资深球迷。与很多投资篮球俱乐部的老板们躲着媒体不同,王海珍可以很大方地与媒体交流与沟通。对于记者的提问,他的回答总是冷静而谦逊。
2012年11月27日,山西女篮对阵上海女篮。在比赛前,山西女篮已经取得了七连胜,这样的成绩对于升班马来说,或许已经可以满足。于是记者问王海珍,“球队已经取得了七连胜,现在压力是不是变小了?”
王海珍答道:“没有。随着连胜,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因为大家水平都差不多,比赛的赢与输都是最后1分钟甚至几十秒决定的。处理好就赢了,处理不好就输了。这种竞技运动变数很大,下半程的比赛会越来越激烈……希望有球迷支持,然后有一段打得不好也别骂,这样我们就高兴了。”
王海珍不属于爱说“豪言壮语”的人,对于别人过分的夸奖,他也总是及时纠正,对于比赛的估计也从来客观而保守。这种低调与他在球队的大手笔投资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根据媒体的报道,山西兴瑞女篮本赛季的预算达到了1200万元,这个数字在WCBA中绝对属于顶尖水平。有人问王海珍是否要打造中国女子篮球的“恒大”,王海珍说,“我们跟恒大肯定没法比,投入资金的水平都不在一个档次,但我们应该是目前WCBA里面对球队投入最大的俱乐部了。”
山西兴瑞女篮虽然建队只有一年,但却是中国首支完全职业化的女篮俱乐部,从成立之初,王海珍就聘请了职业经理人担任总经理,完全按照职业俱乐部的标准运行。在目前多数女篮球队还处于体育局、体校、体工队传统体制的境况中时,职业化的山西女篮显得分外特别而耀眼。
王海珍说,“我办这个俱乐部的方式不是纯粹烧钱,我希望通过我们的运作模式和目前取得的一些成绩来影响WCBA,希望其他球队看到我们的经验,也能逐步走向职业化,唯有这样才能促进整个联赛水平的提高。”
2012年5月,建队半年的兴瑞女篮出征江西省上栗县乙级联赛时,随行的团队中就包括外教顾问、体能教练、录像分析师和两名队医,人员配备丝毫不亚于CBA的标准。
成功冲甲之后,王海珍便忙着着手引进外援。根据联赛规定,每支球队能有一名欧美外援、一名亚洲外援。最终,山西兴瑞引进WNBA2011年的 “状元秀” 玛雅·摩尔,而亚洲外援则锁定 “韩国加盟WNBA第一人”郑先珉。国内球员,山西女篮引进了前女篮国手张伟,以及颇具实力的福建后卫吴京珠。在主教练的位置上,则引进西班牙国家女篮教练卢卡斯·门德罗。与此同时,教练组中配备了一名西班牙助教,一名美国体能教练,同时雇用了西班牙语、韩语、英语4名翻译,光是技术分析师就有两名,这在WCBA绝无仅有,就是在CBA也令人艳羡。
“我觉得在这里就跟在WNBA一样,有很好的管理、教练团队和后勤团队。”玛雅·摩尔表示在山西打球她很开心。
其实,女篮的关注度与男篮相差很多。因为在这种竞技运动中,女篮不论在速度、节奏还是身体的碰撞、交锋,观赏性与激烈程度都与男篮不可同日而语。就在今年中国篮协新赛季的新闻会上,篮协宣布了一个极其尴尬的消息:女篮联赛不仅没有冠名主赞助商,而且由于没有企业赞助球衣,新赛季所有球队的服装都必须自行花钱购买。女篮联赛已经面临无人问津的艰难境地。
在女篮市场惨淡的当下,王海珍的大手笔投资和职业化运作引发人们的关注,他的信心源自哪里呢?王海珍能够拯救女篮吗?
热场子
“在山西这个地方,球迷实在太热情了,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我未必有勇气搞一个女篮俱乐部。”王海珍这样解释他投资女篮的原因。
王海珍是个“殿堂级”球迷,而抛开球迷的身份,这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在他眼中,太热情的球迷与山西文化生活的相对单调促使山西拥有了篮球俱乐部发展的土壤和市场:“山西文化生活相对贫乏,球市火爆不是偶然的,这其中有文章可做。”
2012年10月,抵达太原武宿机场的乘客们从第一刻起便感受到了这座城市对于篮球的热情:山西兴瑞“捍卫主场”的广告遍布机场、百货公司外墙、街头LED屏、甚至电影院。
王海珍明白,没有观众、没有球迷的篮球比赛,不论结果谁输谁赢,从一开始,就已经全输了。王海珍要做的,是先把场子热起来。
为此他不惜重金承办了WCBA的开幕式。本来在CBA,开幕式、揭幕战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各俱乐部抢着承办,但在职业化程度不高的WCBA,过去更多是篮协摊派的一项任务,对各队来说甚至是种负担。但王海珍却为这场开幕式加揭幕战投入了200万元,还请来“羽泉”组合助阵。
王海珍说,“我们承办揭幕战,一方面是因为山西这个地方,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举办过女篮的甲级联赛;另外作为一支从乙级联赛刚刚上来的升班马,我们承办揭幕战也是希望通过这个宣传我们的球队,宣传我们的主场。”
2012年11月27日晚上7:20,山西省体育中心体育馆,距离山西女篮对阵上海女篮的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王海珍穿着颜色鲜亮的橙色羽绒服,一个人站在球场边。这是一个星期二,室外的气温早已降到了0度以下,刮起了不小的寒风。球迷还在陆续进入会场,到开赛前五分钟,这个能容纳8000人的体育馆的观众席终于变得“黑压压”起来,满场率达到了50%。
对于这个数字,王海珍觉得“已经非常好了”:“今天是星期二,大家都要上班,在这种情况下,球场保持个三四千人不容易的,如果是周六的话,球场能有五六千人。”有人告诉王海珍,买菜的老大娘都约着来看比赛,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值得注意的是,看台上有一群很特别的观众,他们是来自聋哑人学校的孩子们。孩子们显得非常兴奋,用手“唧唧喳喳”比划着。主持人在开场中介绍了这群孩子,并呼吁关注这些孩子们的成长,于是孩子们感受到了来自全场的掌声。这本是一个很小的细节,然而这个细节让人佩服的不是王海珍的面面俱到,而是为商者的聪慧。
这个赛季,王海珍请来了著名的“ZERO明星”拉拉队,专业的DJ和体育展示团队带来的NBA式球迷互动,类似全明星赛的开场阵势,令诸多CBA球队都汗颜。而每逢主场王海珍更是向球迷赠送约4万元的奖品。于是,现场的气氛从开赛前一直火热到比赛结束的最后一分钟。
王海珍认为,职业体育项目应该是竞技和娱乐的结合,除了比赛本身的精彩程度吸引观众以外,如何增加与观众之间的黏性也是很重要的。“不是说观众进了场就完了,要把观众带到这个球场里来,和他们互动起来,让他们来了一次,以后都还愿意来。如果没有一些新鲜的东西,后面天气越来越冷了,人家会说我就看个比赛转播就好了,不去球场了。所以我希望首先是球队的好表现吸引观众,另外就是周边我们的安排和设计能让观众心甘情愿地来,来享受比赛,来享受看比赛的过程。我们要让球迷知道,他们花钱来观看的女篮比赛并不比男篮差。”王海珍说。
可盈利否
为了把场子搞热,老板王海珍已经做了所有他可以做的事情。然而,竞技体育,胜者为王,王海珍明白最重要的还是球队的成绩,“没有胜利,别说给球迷送彩电,就是送汽车也没有人来。”
高调承办开幕式的王海珍在揭幕战时摔了一个大跟头。本来以为悬念不大的比赛,山西队却输了。输掉揭幕战后,王海珍在给朋友打电话时说了句:“让山西球迷伤心了。”但第二天,球队的技术分析师就已出现在上海与浙江的比赛现场。因为,山西的下一轮对手将是浙江。
随着实力外援玛雅·摩尔的加入,山西女篮一改颓势,势如破竹,一口气打出了十连胜。截止2012年12月16日,山西兴瑞女篮以15场比赛12胜3负的成绩位居本赛季WCBA积分榜首位。而随着本赛季女篮多位大牌外援的集体“爆发”,媒体、球迷甚至赞助商们的目光再次回到她们身上,困境中的女篮联赛由此迎来转机。
而具体到山西女篮身上,王海珍向媒体透露,“其实这个赛季我们已经实现了盈余,只是开幕式的花销太大。”在明年,王海珍计划将球队的冠名权卖掉,“我有信心能卖出1000-1500万元之间。”
目前国内的职业篮球俱乐部,甚至职业足球俱乐部,在运营方面基本上属于“砸钱”的状态。但长远来看,这种“砸钱”模式显然是行不通的。虽然NBA为俱乐部的发展提供了一种现成的学习模板,只是这种模板目前在中国尚缺乏条件。中国职业俱乐部要长久而健康地生存下去,必须走出自身的盈利模式。
而对于俱乐部盈利模式的探索,虽然王海珍表示“三五年估计达不到盈利目的、赔得少一点就算盈利”。但他的摸索依然在积极进行中,很多事情都在同步进行和酝酿着,比如他的篮球公园计划,人才储备计划等等。王海珍很认真,也很用心,而且富于商业头脑,这让很多人燃起了希望:或许,他可以。
王海珍与王兴江
王海珍与王兴江早就认识,虽然这两人年纪差了有20岁,但都是狂热球迷。过去山西中宇打客场,王海珍就全程跟着,加上他和中宇老板王兴江同姓,两个王老板经常被弄混。王海珍说,“我跟山西男篮的关系不错,平常也在一起交流心得,学习了很多东西。女篮如果打得好了,对男篮也是一种促进,反过来也一样。”
有传言说王海珍曾想买下山西男篮,王兴江没卖。男篮没搞成,王海珍转而投资了女篮。女篮显然比男篮省钱很多,虽然这个赛季王海珍“砸”到女篮的投入已经上千万,创造了WCBA的记录,但是比起男篮一个赛季平均3000万的支出,还是便宜了很多。
这两个王老板一名江一名海,如果要说最大的区别,那就是王海珍更像个俱乐部老板,而王兴江更像个教练。
与王兴江直接夺过教练的战术板不同,在比赛中,王海珍会安静地坐在球员席的后面。偶尔会与身边的工作人员耳语,但多数时候,没有表情,坐在那里甚至一动不动。这和王兴江在赛场上的“激动”表现形成很大发差。
山西男篮征战CBA,山西女篮征战WCBA,山西省体育局局长苏亚君将此称为“龙飞凤舞”。男篮和女篮同时参加全国顶级职业联赛,这样的豪举只在北京、上海、广东等省市出现过。足球曾给大连带来巨大的好处,而太原,会因篮球而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