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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眸子的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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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喜欢中餐,川菜粤菜江南菜样样爱吃,来者不拒。但是他不喜欢北京早点铺子的内容:“太油了,包子有点油,炸油饼更油,炸炸炸……好多油。”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模仿摊子师傅在油锅前的动作。

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美国男孩让你猜不出他的年龄。“很多次我坐副驾位子上,师傅看见我就问,你有20岁吗?哎呦儿,我听了可真高兴啊。”吉姆的“北京儿话音”那真是相当的地道,他仔细研究过这种发音,碰到朋友总爱来一句:“哎?你上哪儿玩儿去?”

从2002年刚刚踏进中国开始,北京这个城市就让他感到欣喜,那年吉姆大三,美国奥尔良大学即将迎来毕业的计算机专业学生。他的聪慧可能是家族遗传的,要知道,一家六口人能达到这样的水平有多么的令人吃惊:父亲是博士,母亲是硕士,哥哥是IT从业人员,一对儿双胞胎妹妹是物理学博士……如果不是因为那堂中文课,吉姆做个IT自领,那真是“顺其自然”的一件事。

“我问我的中文老师,中国是怎样的?”大三的吉姆选修了学校的中文课,教课的老师是美国人,但他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还有个中国太太,汉语很地道。“他回答我说,你自己去看,不要听别人说什么,你过去看看,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你只需要学着接受就是了。”吉姆觉得中文很有意思,想学得更地道一点,听了老师这番话之后,他真的来了。“我就是大三来这里学中文呆了半年,之后就决定要住在中国了,我回国之后就转了专业,计算机?哦,我已经把那些编程用的代码都就着饭吃了,哈哈。”吉姆说他那时候“英勇”,他回国之后就告诉了妈妈他的打算。“……Are you sure?(你确定)”他能回想起老妈当时的表情。“Yes,I’m sure,(是的,我确定)”吉姆说自己的事儿要自己做主,更何况,他大学的学费都是奖学金和打工挣来的,他要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最开始的四个月非常艰难,因为他是个“哑巴”。虽然在大学的中文课上学了不少中文知识,但开口说话还是大问题,为了能快点提高语言能力,吉姆选择和中国同学做室友,期待同处一室的环境能早点让自己交上朋友。“最开始可真是困难啊,我中文讲很差,他英语也不好,结果我俩每天看着对方干瞪眼,不过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个所谓的好办法,就是吉姆在小书店里发现的“翻译书”:“就是类似那种你们学英语时把HOW DOYOUDO写成‘好度油度’的书,我就找到它的拼音,然后念出来给我室友听,实在不行我就找到我要说的话,举着书给他看。”据吉姆说,至少前一个月,他和室友就是在“翻书”中度过的,好在那本书里涵盖了生活中的很多方面。

从一句话不会说,到出口成章,吉姆用了三年。不过这里多少有些“谦虚”,只要有人夸他中文好,他就会摆摆手,再加上一点“受之有愧”的表庸:“哪里哪里,一般般哪。”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久居中国“被熏陶”后的结果。不过吉姆的中文能够进步的如此之快,他自认为是缘于他的“胆儿大”,“和我一起上中文课的很多都是韩国人和日本人,他们可认真了,坐的腰板笔直,看一眼黑板,记一次笔记,我可不是这样,我都是直接举手喊:‘老师,这句话如果我这么说可以吗?’或者‘这个词的另一个发音为什么是这样?”’所以吉姆很可能是整个班上最活跃的那个。并且在不到一年的功夫里,他的水平从最低的1级班,进阶到了最高的12级班。

在中国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之后,吉姆有时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他的“家伙儿”了――极限飞盘。这餐盘大小的碟子,跟了吉姆十多年,他从高中起就开始玩,那时与他同龄的孩子们还在追逐篮球和棒球。“美国的高中和大学都会有很多运动俱乐部,可以组队参加联赛,我在大学的飞盘队,可是差点就闯进全美16强啊!真是只差一点,如果不是最后一战输了两分,那我现在可是全美16强的选手哎。”说到这点,吉姆的眉骨都变高了。“我中文不好的时候,找不到能一起玩飞盘的人,而且中国的玩家明显比美国少,即便我后来开始在中国玩,玩家还是欧美人居多。”

在吉姆看来,极限飞盘是他除了工作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他们自发的组织队伍,到全国各地去比赛,他们的名单和联系方式会留在一个固定的论坛里,只要哪个地方有比赛,他们都可以得到消息并且互相转告。在中国生活的七年里,他去过青岛,大连,武汉,成都,昆明,上海,香港,还有韩国,新加坡,马尼拉……所有这些地方,都跟极限飞盘有关。“中国的大江南北我还没都走遍呢,我每次都会在比赛之后留出两三天好好玩玩。”

虽然俱乐部的人员流动很快,有时候好不容易组建了一只实力相当的队伍,一到暑假,可能大多数队员都回国度假了。还有一些朋友完成了在中国的工作,也不再回来了。吉姆郁闷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每有新队员入会,他的问题已经从“你从哪儿来?”变成了“你能呆多久?”

纵观自己在BIGBROTHER飞盘俱乐部的三年中,跟他同一批入队的,只有两三人。

“大家都是来来走走的,我也习惯了,好事在于,现在有很多中国玩家加入进来,我们经常几个俱乐部周末一起玩飞盘,然后一起吃饭,哦,我的钱就是这么花出去的,哈哈。”吉姆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笔账,平均每年在跟飞盘有关的事情上,大概要花费2万块。“要是再到中国各处玩玩,我就真的存不下什么钱了。”他笑着说。

玩极限飞盘让吉姆结交了不少新朋友,这也让他在中国的生活更加“驾轻就熟”。“我家里人都来过北京,当然,是分拨儿的,我带他们去天安门,故宫,颐和园,王府井,西单,鼓楼,前门……你说还有什么地方应该带他们去逛逛?”吉姆自问自答,“我还跟我妈去过三峡!我们坐在船上听导游讲解,她指着水下说,这里原来都住人,我妈就‘哦!’了一声,然后她手一挥又指山上,说现在人都搬到山顶上去了,我妈又‘哦!’了一声,那表情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