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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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分析了《简•爱》中意象与人物的塑造的密切关系，冰与火这两个意象往往在人物命运的关键时刻现形，在揭示主题、塑造形象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在本作品中，冰是绝望、凄凉的化身，火成了希望的象征，不屈服于命运压迫的象征。

关键词：冰与火 意象 塑造 爱慕 象征

一、冰与火这两种意象所起的作用

众所周知，《简•爱》的成功在于作者塑造了几个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自尊而倔强的简?爱、狂野而重情的罗切斯特先生、冷酷的传教士圣约翰、温顺的海伦•彭斯……这些人物之所以描写得栩栩如生，就在于作者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及富有性格的语言描写、细节描写等，而这些都与冰与火的意象分不开。

1.心理描写方面。简•爱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在舅母里德太太家深受虐待。她在挨打被关进红房子受惊生病后，进行了一次反抗，与里德太太产生了正面的冲突。此处简有一段独白：“A ridge of lighted health ,alive、glancing、devouring would have been a meet emblem of my mind when I accused and menaced Mrs.Reed …”（一块石楠丛生的荒地着了火、活跃、闪烁、肆虐，正好作为我咒骂和威胁里德太太时的心情的恰当象征……）这句独白很直观地描绘出简爱富于反抗的性格特点，通过这句话我们可以直入人物内心，看到一个自尊自爱，渴望平等的灵魂。但孩童终究是孩童，渴望关怀与抚爱是他们的天性，在这次小小的“胜利”后简很快意识到自己“疯狂的举动”将把自己推进更为凄凉的境地。

简来到桑菲尔德与罗切斯特先生相识后，对其产生爱慕。简的心为爱情激荡着，她将罗切斯特先生的出现比作炉火以表达她的爱慕。但当简得知罗切斯特先生与美貌而有地位的英格兰姆小姐订婚时，自尊的女主人公深知自己爱情的无望，意识到这种爱是将人引向泥沼并葬身其中的鬼火。可见女主人公爱情的炙热及认为这种爱情难以实现的绝望心情，此处也突出强化了简自尊自爱的性格特点。

而后，罗切斯特表达了对简真挚的感情并要求简留下来与他共同生活时，简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抉择。她感到“physically，I felt, at the moment, powerless as stubble exposed to the draught and glow of a furnace”（ 这时刻，在身体上，我感到无力，犹如受到干草和炉火烤灼的麦茬一般。）的确，在想爱与不能爱之间徘徊，是一种异常痛苦的挣扎。最终，自尊自爱的简，自强自主的简，终于没有成为感情的奴仆。尽管她是那样地爱罗切斯特，她也毅然将爱情的火苗压在心底，与“偷来的爱情”决裂。这“火前的一根草”的意象恰好反映出简的坚强与倔强，使简的性格得到了多侧面的突出与深化。

至此，简•爱的形象已经通过冰与火这两种意象的反复出现而生动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分明看到了有一个愤世嫉俗、敢于抗争、敢于追求的女性。冰与火这两种意象仿佛成了女主人公无声的语言，表达出人物的喜怒与哀愁。冰与火又仿佛与主人公融为一体，突出主人公富有叛逆的性格特点。

2.肖像描写方面。在肖像描写方面作者也运用了冰与火的意象，如作者描述简学生时代好友海伦•彭斯时写到：“they glowed in the bright tint of her check， which till this hour I had never seen but pale and bloodless; then they shone in the liquid lustre of her eyes…… (在她那脸蛋的嫣红中发光，而在这以前我一直只看到她的脸蛋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然后，在她双眼的水汪汪的光泽中发亮……)。这段描写使海伦•彭斯这个仅仅出场了几个章节的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么一个温柔、美丽、富有才华的少女，因为劳渥德学校的摧残与折磨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这不能不使读者喟叹！这段描写劳渥德学校灰暗生活的一个火花，使我们难以忘怀，揭示了慈善学校的虚伪，使作品的主题得以深化。

3.语言描写方面。语言描写在刻画人物方面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冰与火这两个意象在语言描写中同样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罗切斯特分明从简眼睛中读出了爱恋与激情，找到了他寻找已久的心灵的共鸣，这使读者明白了他们爱情的基础是心灵的共鸣与碰撞。另外一段罗切斯特的表白，可以说是《简•爱》中最为精彩的意象描写。罗切斯特出于对真爱的渴求对简说：“a fervent ，a solemn passion is conceived in my heart ; it leads to you ，draws you to my centre and spring of life ,wraps my existence about you and kindling in pure .powerful flame.fuses you and mein one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炽烈、庄严的热情；它倾向于你，把你拉到我生命的中心的源泉，让我的生命围绕着你――点燃起纯洁、强大的火焰，把你我融为一体。) 罗切斯特的话是出自肺腑的爱的呐喊，我们仿佛看见罗切斯特本人正因为爱而燃烧着。这火不但是爱情激越升华的火，更是两个灵魂融合之火。在火的温婉与热烈之中，罗切斯特与简融为一体，如同所有相爱的男女一样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4.冰与火这两种意象在烘托气氛方面也起到了重要作用。有人曾将夏洛特•勃朗特和她几乎同时代的另一位英国女作家――简•奥斯汀进行比较，并且提出简•奥斯汀的小说像阳光下的法国式花园：小巧玲珑，明朗欢快，充满喜剧情调，而夏洛特•勃朗特的小说则像浓雾或风雨中荒原笼罩着一层悲剧的激情气氛。这一讲述概括了勃朗特所有作品的共同特点，而这一特点在《简•爱》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下面以“冰”为例进行论述与分析。

细读文章，我们不难发现，冰与火这两个意象往往在矛盾冲突的高潮出现，与男女主人公的命运紧密相关。火的出现总是与简对命运的反抗、对爱情的希翼及罗切斯特对真情的袒露联系在一起，有火出现的时候，总是男女主人公心情最为跌宕、最为不平的时候――对不平等待遇的反抗也好，对爱情的希望与绝望也好，对没有感情的婚姻的控诉也好，都与男女主人公追求幸福、自由与平等密切相关。恰恰相反，冰是受难、痛苦、凄凉的象征。冰的出现总是女主人公处境最为凄凉、心境最为绝望的时候，如果说火是女主人公反抗命运的挣扎的话，冰则多多少少表达了女主人公对命运暂时的妥协与低头，这种短暂的怯懦与妥协总是需要火来将其融化为愤怒，将妥协变为反抗，从而引导简与罗切斯特去追求自由与幸福。

二、冰与火这两种意象由于反复运用所形成的特殊寓意与象征

如同我们的祖先用“凤凰”象征高贵，火在西方文明中也有其特殊的象征意义，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给人类以光明，火是文明的象征。《简•爱》中除了上述细节中的冰与火的意象外，疯女人伯莎•梅森数次放火也具有深刻寓意。

伯莎•梅森是个遗传病疯女人，她的病发作后被锁在桑菲尔德的阁楼中，从此失去了自由，伯莎仿佛是在用她独特的方式报复着不公平的命运，她弄坏简结婚用的面纱，曾经两次放火。第一次企图把阻碍自己自由的丈夫烧死在床上，第二次则把桑菲尔德烧成火海，使自己葬身其间，而罗切斯特为救她，被压在废墟之下，变得残瞎。疯女人放火具有两重象征意义：一方面，作者通过伯莎•梅森放火，打碎了束缚罗切斯特的不公平婚姻的锁链，使罗切斯特重获追求幸福婚姻生活的权利，从而使又残又瞎的罗切斯特得以与瘦小的简结合在一起，毫无顾忌地走向婚姻的殿堂，去获得追求已久的幸福。火使两颗倔强的心靠在一起，火最终又使两颗相爱的心得以合法地结合。火激发了爱情，又成全了爱情，火既代表了作者对爱情的追求，又成为爱情与理想得以实现的工具。

结论：《简•爱》中，意象与人物的塑造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夏洛特•勃朗特以意象来揭示人物特性的种种描写，着实令人叹服。冰与火这两个意象往往在人物命运的关键时刻现形，在揭示主题、塑造形象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冰是绝望、凄凉的化身，火成了希望的象征，不屈服于命运压迫的象征，成了作者笔下的人物借以反抗命运的工具。冰与火这两种意象形成的特殊寓意与象征揭示着主人公受难――追求――获得幸福的主题，从而使作品具有了更为厚重的意义。

参考文献：

[1]勃朗特著：《简•爱》，陈辰译，中国戏剧出版社，2005.9。

[2]杨静远：《勃朗特姐妹的生平与创作》，《名作欣赏》， 1986.2。

余荣妹、钱芳：江西教育学院外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