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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陀并不重要,“等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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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抬杠:我们现在做什么?废低迷:在这等待的时候!爱抬杠:继续等待。――贝克特《等待果陀》第二幕对剧中的两位主要角色──流浪汉爱抬杠(Estrag-on)与废低迷(Vladimir)而言,等待果陀的到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荒谬的是,果陀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等待的过程中,为了打发时间,两个人不断地要找话说、要找事做,所有的等待、说话、动作,构成了他们存在的主要内涵,而这存在内涵的目的、过程与结果,却是等待未果的荒谬。

在西方理性的人文主义传统中,思考、言语、行动是保持文明不断向前的三种核心动力;一旦处在沉默与静默的状态下,两名流浪汉便会出现无聊、焦躁、激动、气馁、烦恼、来回踱步、恐慌等负面的情绪或举动,为了对抗沉默与静默,只好尽扯些废话,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做,而且是天天如此,周而复始,身体在不断的行动中,却无法思考,卡在一种荒谬存在的情境之中,相对于西方文明的进步观,这简直就是原地踏步。

那么,破梭和垃圾(Lucky)又如何呢?在这对“主仆”之间,系乎一条围绑在垃圾脖子上的绳子,破梭下达所有命令,代表全然的言语者,垃圾则完成所有命令,代表全然的行动者,相对于破梭与两名流浪汉,垃圾还能表演“思考”,但他一旦表演/思考起来,则会一发不可收拾,连续讲了一大串的话,在这个举动当中,思考、言语、行动顿时三合一了,但却导致另外三人心情恶劣、恶心、痛苦、烦躁、哀号、大声抗议等激烈反应,到最后不得不扑向垃圾,扯下他的帽子,让他恢复沉默状态,三人才略显胜利者姿态;对一个具有思考能力者,却施以暴力的压抑,这对西方理性思考的历史传统而言,不啻又是一个荒谬的行止!

男童阿哥(Boy Messenger)是剧中唯一亲近果陀的角色,他替果陀担任报信的工作,流浪汉也因他每次的口信得知果陀又不会来了的消息,但前后出现两次的男孩似乎是兄弟,而非同一人,导致废低迷一再地与他确认一些细节;另外像是第二幕的开头,废低迷也一再地与爱抬杠确认一些爱抬杠被揍的证据,在这里,记忆几乎是废低迷唯一可以凭借的工具,但是却没有太可靠的作用,反倒是爱抬杠以自己受伤的身体与曾经尝过的味道作为事物确认的依据,似乎还比较可行。

记忆之不可信,理性推理之不可信,进而导致历史之不可信,文明之不可信,更甚之,存在之不可信!G-odot究竟所指为何,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是Waiting for Godot,而不是Looking for Godot),不单单只是破梭搞不清楚,连贝克特自己也说:“如果我知道果陀是甚么的话,我不早就说明白了吗?”也许果陀不是重点,重要的则是“等待”过程的本身,才是存在的本身,而那,就是荒谬。 当代传奇剧场在挑战过《奥瑞斯提亚》、《楼兰女》、《欲望城国》、《王子复仇记》、《李尔在此》、《暴风雨》等西方戏剧史上的经典之作后,这次又二话不说,直接挑上了贝克特的《等待果陀》,在该团即将迈入弱冠之年的前夕,总算没有遗漏掉西方戏剧史三大经典年代(古希腊、英国文艺复兴、现代)的最后一段,雄心壮志不可谓不大也。改编过后的剧本,可以看得出来关于上帝的部分,已经全数改成了“佛陀”,最花力气的,可能还是在于文化语境的翻译,不单单只是台词多了几分禅、释的味道,连念白与唱白都尽量根据原剧本做了适切的转换,同时顾及了韵白与唱词所需的句词长度与节奏;另外,也可以看到角色名字在重新中译(融合了音译、义译两者的特色)之后,所呈现出的破落风格,并选择了以丑当行,延续了原本角色就具有的西方丑角演艺传统,无处不可见其用心,果然是跨文化的当代・传奇・剧场,值得等待。

10月初于台北的城市舞台首演之后,观众反应普遍不恶,但仍有论者认为:“挪借京剧的程序表演,作为叙述《等待果陀》的文本基础,于‘当代传奇’一贯操作的策略而言,大概有点轻忽了自《欲望城国》以来,从希腊悲剧到莎剧的古典经典,是不可与《等待果陀》做为廿世纪戏剧最重要的结构性改变的当代经典等量对待。”(王墨林,《戏剧本质是形式?还是文本?──京剧能等到果陀吗?》,《民生报》,2005.10.12)王氏从语言、叙事、论述等角度切入讨论戏剧的本质,与京剧程序表演诠释西方当代戏剧经典之不可论,并将西方戏剧史切割成“前现代──古典”与“现代──近代或当代”两个段落,《等待果陀》乃是对于西方前现代戏剧的形式与内容的解构,认为京剧自有其程序表演的语言,不足以担负改编或重新诠释西方现代经典,只能在古典的大家园里头和希腊悲剧及莎剧继续把臂交欢,如下表所示:表格:

前现代──古典

现代──近代或当代西方 希腊悲剧、莎剧

《等待果陀》东方 京剧?

倘若先就戏论戏,当代传奇剧场这次的演出效果确实比四年前表演工作坊的演出来得好看,原因包括戏剧节奏松紧拿捏得好、京剧科班演员身体质地比话剧演员紧实饱满、未落入知识精英思辨式的剧场窠臼(戏毕竟是演的,不是说的或想的);而若就诠释理念而言,笔者认为:当代传奇剧场虽然是台湾剧场界“挪借京剧表演程序改编西方经典”的最具代表性剧团,但似乎并没有义务将文化范式转译的包袱全都一肩扛下,他们至少跨出实验性的第一步(君另可见台湾近年另有台南人剧团从事以台语改编西方戏剧经典进行演出),这一步走了近二十年,至少得知“京剧改编诠释希腊悲剧与莎剧的适当性,以及初次改编现代戏剧的杆格”此一重要结果,但孰又能保证,再经过若干年的磨合之后,会不会再次找到京剧与现代戏剧之间的适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