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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进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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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上弦月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洒下一片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地处市郊的青浦监狱第三监区二楼监房内,此时已是深夜,犯人黄少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四下一看,左右床上的同犯都已进入梦乡。他赶紧轻轻地坐起身子,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小剪刀,就着月光绞开一只暗红色塑料底高帮棉鞋……

他因贩卖而判刑

坐在监狱内寂寞的禁闭室里,黄少华回忆起1999年6月4日下午他被抓的那天:他穿一件淡黄色的耐克T恤,一条黑色的长裤,一身休闲打扮配上一副高级墨镜让1.83米的他显得很酷。他开着借来的一辆奥迪车,与同伙一起,直奔浦东国际机场,去接从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过来的朋友C君。

在浦东国际机场8号出口处,他接到了早已熟悉的在道上做粉生意的朋友蔡万历。

“万历兄,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最近在哪里混啊!”“跑了几次金三角,太危险了,还是走这条线相对安全。”“兄弟说得有道理,我这条线很安全,基本上没有什么差错。今晚我做东,请你吃饭,唱歌。”随后,黄少华拎着皮箱,俩人有说有笑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

上车前,他们警觉地向四周望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走!”黄少华、蔡万历等人钻进轿车疾驶而去。不一会,车子停在浦东川沙地区的东川大酒店门口。下车前,黄少华摘下墨镜,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什么可疑人员。他推开车门,提着蔡万历带来的考克皮箱,径直走向酒店大门,上到原先订好的301房间。“没事了,”黄少华舒坦地伸了一个懒腰,点燃了香烟,吞云吐雾了一番。然后,打开皮箱,从里面掏出一包彩色药丸。

“蔡兄,辛苦了。这下我们又能赚不少钱了。”正躺在沙发上抽烟的蔡万历得意洋洋地说:“兄弟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不落痕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想象着明天把这些药丸推销出去后数票子时的愉悦和快乐。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分外响亮,“谁?”黄少华警觉地问道。“服务员,送开水!”门外一个脆玲般声音的回答令他们放下心来。黄少华伸手打开房门,猛然,他觉得眼前人影晃动:“我们是警察,不许动!”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黄少华顿时吓得坐到了地上,而蔡万历与黄少华的马仔则从沙发上滚下来,他们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束手就擒。

经过现场检验和清点:蔡万历从国外带来的药丸是“”,计1050粒。最后,黄少华、蔡万历分别以走私、贩卖罪被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5年和13年。其中,黄少华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并处人民币2万元。然后,移押至上海市提篮桥监狱服刑改造。一年后,黄少华又被移押到青浦监狱三监区接收改造。

一个神秘的电话

关押在牢房里的黄少华整天唉声叹气,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回忆那天去机场接人到宾馆的整个过程,他不知道差错出在哪里,所以,他有点不服气。因为,在他那个圈子里,他足智多谋,被称作“小诸葛”,多少次贩毒行为,在他的安排下,每每化险为夷,就在被抓前,他也成交了一批生意,为了奖励手下的兄弟们“劳苦功高”,还亲自带他们到泰国芭堤雅著名的步行街上去潇洒了一下。

如今,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铁窗下,看着监狱里发下来的学习资料,脑子里却在想着昔日的风光和荣华。其实,现年40岁的黄少华过去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一个幸福的家庭,他1982年中学毕业后,曾先后在上海汽轮机厂,上海新中华机器厂,上海锦德不锈钢制品有限公司工作过,1991年后,中国大地掀起了一股改革开放的热潮,不安于现状的黄少华在市场经济的诱惑下离职待业,做起了生意。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生意、都会做生意的,一本生意经如果念好了,你也许就成了百万或者千万富翁,反之,你如果不懂经营之道,那等待你的只能是亏损和破产。黄少华就是这样的结局。开公司失败后,他意志消沉,整天不是迷恋在牌桌上,就是到KTV去唱歌、喝酒,那种醉生梦死,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态度引起了妻子的不满和满腹牢骚。

就因为他交了一批狐朋狗友,整天吃喝玩乐,冷落了妻子和女儿,加上他背着妻子进行非法的交易,令不知情的妻子更加不满,几年前,两人就离婚了,妻子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而没了家庭约束的黄少华却是变本加厉地进行那些非法活动,直到这次被警方逮住,进了监狱,他才感到了恐惧和失落。

如今,每天起床后,他除了劳动和学习,就喜欢看电视、打扑克和盼望着打亲情电话,因为,在电话里他可以倾听亲人的声音。一天,又到了可以打亲情电话的日子,监狱安排他们晚上打亲情电话,轮到他时,他高兴地坐到桌子前,电话里传来他哥哥问候他的话语,让他一阵激动,毕竟这是一个月才能享受到的机会。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听似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少华,我给你寄来的一双棉鞋收到了吗?”“收到了!”“那你好好看看,”对方说。

“什么?棉鞋是穿的,有什么好看的?”放下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刚从这里释放不久的犯人,他出去后经常与黄少华联系,所以,黄少华在回监房的路上一直在想:“他要我看什么呢?这双棉鞋里一定有花头。”快吃晚饭了,黄少华的脑海里还在想着这件事。

晚饭后,黄少华坐在床上看电视,一边伸手在枕头旁拿出前天收到的黑绒布塑料底高帮棉鞋,上上下下摸个遍,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之处。当初,他收到鞋子时还在责怪寄鞋人:“什么东西不好寄,寄双鞋子来,我又不需要”。今天,一个神秘的电话让他明白了“谜底”在鞋底里。

半夜拆鞋

今天是农历十五,皎洁的月光洒下一片银辉,给宁静的青浦监狱添上了一片神秘,夜深人静,大多数犯人已进入梦乡,已躺在床上多时的黄少华一看同室的犯人都睡熟了,就悄悄地爬了起来,然后,轻轻地从枕头旁拿起一只塑料底的高帮棉鞋,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他下午劳动时偷偷拿出来的小型弹簧剪,就着月光绞开鞋帮,扯开衬底,露出网格状的塑料鞋底,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装在塑料袋里的小包,“好东西,”黄少华脸上露出了进监狱以来难得的笑容,对朋友的如此安排深感得意。

就在他准备绞第二只鞋子时,对面床上的同犯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还不睡,忙什么呢!”说完,翻身又睡沉了。这一下,黄少华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赶紧钻进被窝,仔细观察了一番,确信刚才同犯没看清他在干什么,这才放心地睡觉了。

然而,就在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时,一双警惕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他了。那天,正好是三分监区指导员雷拥军警官值班,雷指导做事认真,对工作是相当负责任的,只要交给他的工作或者他接受下来的任务,他都会用心去完成的。

下午,黄少华打电话后的异常反应,被在一旁观察的雷指导一一看在眼里,他不露声色地安排人员进行跟踪观察。所以,下半夜黄少华拆鞋的反常行为全被他安排的人员看在眼里。

第二天上午,其他犯人都去参加劳动了,雷指导员在监区的走廊上叫住了黄少华:“昨天半夜里在忙什么呢?”一句举重若轻的话语好像一声惊雷猛地爆响在黄少华的耳边,“队长。昨晚我没干什么!”黄少华辩解说。“我又没说你在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昨晚为什么在床上拆那双新棉鞋?”

“我没拆棉鞋,”黄少华矢口否认。“那带我到你监房里去看看那双没有拆过的鞋子,”雷指导员提出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黄少华看着队长,张开的嘴停留在原来的状态,他没想到队长会提出去看看那双普通的棉鞋,然而,他已经拆开了,更糟糕的是他说了“没拆过”。生活中我们常常说:什么叫尴尬?黄少华目前碰到的就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当然了,目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不仅仅是一种“尴尬”。

黄少华知道,吸毒是一种错误行为,贩毒是一种犯法行为,而把带进监房更是一种挑战法律的行为,如果被队长查出来,那面临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他在忐忑不安中带着队长走进他的监房。搜查的结果是:有一双拆过的鞋子,但是没有发现其他违禁品。

经过对鞋子的研究分析,发现这双鞋子是塑料底的,后跟处高于前面,高出部分呈网格状,这些网格已被刀刮平,里面可以置放物品。“放什么呢?”分析下来,的可能性极大。现在,间接证据有了,直接证据没有。

为了尽快查获黄少华带进的证据,一方面雷指导员找他谈话,一方面派人在黄少华能接触到的地方进行检查。很快,在监房58号消防箱靠墙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塑料包,打开一看,有两粒药片和一包粉末。经有关部门检验确定,为海洛因。

上海市首例把运进监狱的案件被我警惕的监狱人民警察在第一时间破获了,雷拥军警官得到了青浦监狱党委的通令嘉奖表扬。

而企图蒙混过关的黄少华面对确凿的证据,只能束手就擒,他受到了监狱方面给予他的严厉的司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