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华:成也八戒,败也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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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如果《西游记》里面西天取经的师徒四人中缺少了那个肥头大耳、好吃懒做的八戒，那将会是多么大的遗憾！马德华，从小热爱中国的武术和京剧艺术，14岁便投身梨园，考入中国京剧院。1982年，37岁的他加入《西游记》剧组，历经六年，成功地演绎了八戒这个角色，他塑造的贪吃、好色、懒惰又胆小愚笨的八戒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弃文从艺

1945年，马德华出生在北京一户个体商人家庭，父母都是山东人，早年来到北京经营一家小吃店。马德华兄弟四个，他排行第三，因为从小便是出了名的淘气，人送外号“猴三儿”。马德华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练武术，后来他也教几个孩子学习武术。

家里几代都是商人，父亲特别希望几个孩子能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学问的人，因此对马德华的管教也特别严格。然而马德华的兴趣点并不在读书上面，武术和京剧占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于是初二那年，14岁的马德华开始和班里几个爱好文艺的学生一起商量要考戏校和中国京剧院。

那个时候要考京剧院需要有学校的证明和户口本，这就意味着摆在马德华面前的有两道关：学校和家长。首先学校不希望这些孩子放弃文化知识的学习，马德华和几个学生就找到了民族学院的院长，“当时也知道老师说的都对，可是心里就有一种怎么也拉不回来的劲头，也许是注定要走文艺这条路的吧”。经过几番交涉，学校终于给开出了证明。

有了证明，接下来就是户口本的问题了，“那时候家里的户口本都是锁在小匣子里的，钥匙在我妈身上，我妈从小比较宠我，我就偷偷跟她说先瞒着我爸把户口本拿出来去考试，考完了再说。当时想几千人里面挑几十个，不一定考上考不上呢，考不上也就不用跟我爸说了”。然后马德华就拿着自己攒的两块钱去中国京剧院报名考试了。

棍棒下学戏

清晨，伴随着一串自行车铃声，邮递员来到马德华家门口：“你们家的信，好像是录取通知书！”正好站在院子里的父亲接过了信，撕开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马德华背着父亲偷偷去考京剧院的事情终于露馅了。整整一天，马德华站在院子里没敢进屋，只要一看见他，父亲便怒不可遏。最后马德华的干爹过来劝道：“孩子是去学他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本事，又不是去偷去抢，他愿意学什么就让他去学吧。文化知识以后还可以再学，学艺要是过了年龄可就学不了了。”经过几番劝说，父亲终于同意了，并跟马德华约法三章：不管受多大苦不能回家哭诉，不管遭多大罪不能半途而废，要学就要一门心思干好，不能让京剧院退回来。

1959年，14岁的马德华进入中国京剧院开始学习京剧艺术。京剧，一招一式都是功夫，其中所受的苦自是不必说的。“那个时候不叫学戏，叫打戏，打骂是经常的事。戏曲演员练哪一个功都没有舒服的。每天就是没完没了地拿顶（靠墙倒立）、侧手翻、踺子跳、喊嗓子等。当时年龄小，对老师的严格恨得牙根痒痒，长大了开始唱戏以后，就开始感谢老师。那时候我放假回家洗澡，脱下衣服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老师打的。”

马德华在京剧院学了两年，之后就留在了京剧团开始演戏。没多久马德华就被调到了北方昆剧院，继续演丑行。

期间，昆剧院解散，停止了一切演出，马德华开始演样板戏：《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杜鹃山》等等。后，他回到昆剧院继续演戏，之后没多久，便传出了中央电视台要拍《西游记》的消息。

剧组里的开心果

在《西游记》拍摄剧组，每天早上马德华就要开始戴上厚重的鼻子、耳朵和肚子。这套道具是用硫化乳胶制成的，肚子重达五公斤，夏天热冬天冷；面具不透气，完全是用胶粘在脸上的，一流汗就顺着褶皱流进嘴里，又咸又涩。这些道具马德华一戴就是一天，一直戴了六年。猪八戒其实是《西游记》众多角色里边最遭罪的一个。即便在如此艰苦的情况下，马德华仍然保留调皮的天性，在剧组，他是大家的开心果。

在荧屏上，我们看到的是头戴黑僧帽、身穿黑僧衣、扛着大钉耙、甩着大耳朵、挺着大肚子、摇摇摆摆地跟在白龙马后头的那个让人既爱又恨的猪八戒，马德华把他胆小、贪吃、懒惰、好色、又有些愚笨的性格刻画得活灵活现，却不知这背后所付出的无数艰辛：在杭州，高烧40度仍坚持拍水下的戏，拍完戏后，一个人在夜里12点去瘦西湖配音；身体多次摔伤，脚裂后，为了不让全剧组的人等他一个人，未等完全康复就用绷带绑住脚继续拍戏；在泰国，穿上那身道具喘气都困难，还要从早到晚呆在太阳下面……每当遇到困难，他便充分发挥乐观主义精神，开玩笑，出怪相，与全剧组共渡难关。

马德华说：“拍完《西游记》，我得到一个感悟――人要快乐。在遇到各种各样难以逾越的困难的时候，怎么办呢？一个信念――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痛苦着快乐着看待一切事情，生活就会非常充实，非常快乐，这是我从猪八戒身上取得的真经。”

六年的拍摄也使得这些朝夕相处的师徒们成为了好兄弟，当时马德华与六小龄童住在一个房间，更是形影不离。回忆起这段，马德华笑着说：“那几年我和‘猴哥’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媳妇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他和于虹的恋情也是我第一个知道的，可以说我是六小龄童与于虹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结婚的见证人。”

1988年，电视剧《西游记》的播出轰动全国，马德华也因此有了新的外号。“走在街上经常被人们认出来，客气点的会说：‘您演的猪八戒我们挺喜欢的。’有的干脆老远就喊‘老猪’。刚开始我挺反感的，后来我想他这么叫不是冲我，是因为喜欢猪八戒这个人物，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自从我演了猪八戒，大家就把我和猪八戒画上等号了。无论走到哪儿，都叫我‘嘿，老猪’，或者是‘八戒’。”

从没离开猪八戒

拍完《西游记》之后，马德华就没有再回北方昆剧院，他参加了中央电视台举办的《西游记》剧团，在全世界进行演出，之后就留在了中央电视台影视部。这时候的马德华和当年的六小龄童一样，面临着一个转型的问题。然而一来是由于年纪比较大，二来猪八戒的人物特征实在太明显，三来也没有像六小龄童遇见黄健中般遇到合适的人，马德华在之后的影视道路上，鲜有作为。只在《人间万象》、《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老人的故事》几部电视剧中露过面。

马德华感叹道：“所以我说成也八戒，败也八戒。自从我演过猪八戒这个角色之后，就很难再有突破了。有的人物我觉得自己可以演，可是导演一听说是猪八戒的扮演者，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西游记》之后，我就很少离开过猪八戒这个人物，不管是参加活动还是演小品，我都是以猪八戒的名义出现，所以说我已经离不开猪八戒这个人物了。”

如今年过花甲的马德华一直保留着常人不能企及的乐观心态，拍戏之余，他的生活仍然充实快乐。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停止过武术的锻炼，每天坚持健身一小时。马德华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身体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业余爱好：铁杆儿球迷，有足球赛必看；做泥塑、雕人像；种花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