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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半脊 我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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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时间,可以长长睡个大瞌睡,呼噜震天响,可以当“沙发土豆”从此一宅天长。几千块钱,可以买个iphone买个ipad,可以买好几件花布衣裳。几年青春,可以浑浑噩噩肆意挥霍,就此别过青春。

曾经我跟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用用红妆、三五闺蜜,穿行于城市中那些明亮艳丽的小店,我们一边妆点着这座城市、城市也为我的美丽添彩加光。

而我青春的形态,在2011年11月8日被彻底改变。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重装徒步登山。

迎着早上6点多的朝霞而上,肩上扛着帐篷、睡袋、路餐,穿过铺天盖地的路间黄沙,一步迟疑、一步艰辛、一步坚持,终于赶在夕阳温馨橙红尚未完全褪去的间隙,有幸凝望到牛背山(海拔3600米)晚霞中的云海。

这一瞬,世界消失了,自己消失了,肩疼腿酸消失了,过往尘世哪怕翻江过海都敌不过自然之手精巧造诣,世事加诸与身的所有无奈苦痛那么容易,就被自然拈花微笑所安抚。

至此,注定我的青春,从背上背包那天开始,就再也卸不下这个甜蜜的负担。

2012年2月,重装登顶四姑娘山大峰(海拔 5038米);2012年2月,重装拉练青城山主峰赵公山(海拔2434米);2012年7月,重装登顶四姑娘山二峰(海拔5279米);2012年10月,重装七天穿越七藏沟;2012年11月,重装行走长坪沟穿越毕棚沟。两年来,我开始利用节假日频繁参与到徒步的旅途中,积累如此路途中的经验后,开始准备冲刺半脊峰这座技术性难度的山峰(海拔5430米)。

友人闻后笑言,你疯了。我仔细想想,确实是,我的半脊,我的“疯”。

千山我独行的

精神病理学里,有一种患者,不管是别人受苦,还是让自己受苦,都会感受到某种生理。除去极为罕见的纯粹的待和被虐待现象,更多的是社会学虐待狂和被虐待狂。拿这话来总结徒步上瘾这码子事,总觉略过牵强,我却一意孤行地认为两者在本质上有一定的联系。就像城市生活安逸久了,麻木久了,灯红酒绿久了,心里却莫名的缺失。好像即使随处可见精致妆容下的美女,回忆满满的装了一个清汤挂面,笑起来眼睛弯弯嘴角弯弯,灿烂似野杜鹃花的女子。

我将这种情结称之为“返祖归宗”。

特别是尝过个中或甜或涩滋味的人,更是无法拒绝这种魂牵梦萦的牵绊,即使命书一直警告我,今年不宜登高,我也一意孤行,高高端起一副誓不回头的架势。

在世界的某些角落里,有一些没有宗教的苦行者在践行一些简单但是笃定的信念,尽力攀上去,安全走下来。

半脊处女峰的温习

半脊峰,海拔5430米,经东102.907519, 北纬31.221169,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理县毕棚沟旅游风景区深处,属九寨沟米亚罗黄金旅游线,距离四川省会成都250余公里,成都出发至大本营约需五到七小时。2004年5月4日,七位登山者成功登顶这座未登峰,测得峰顶处海拔5430米。

峰顶隐于一个山脊之后,所以当地并没有该峰的名称,依山顶的形状首登者给它起名为半脊峰。他就像米亚罗的脊梁一样,引得国内外登山爱好者对他垂涎三尺。

虽然户外经验不浅,但当我第一次面对这么一座扎扎实实的雪山时,心里的底气也不那么稳妥。阿尔卑斯式登山,冰镐、雪锥、8字扣、绳结,这么多陌生的专业装备和技能,直接关系到登山过程中的安全,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的命捏在自己手中啊。为此,领队带领大家在毕棚沟景区大本营内,专项急训登山常识、登山技能和登山应急措施。

可是,最危险的事我们最重视,最重视的事都尽在掌控。捏在手心的登山杖安全可靠地带我上山下山,高原反应却将我拖向死亡深渊。

大本营集训完毕后,我们就背上自己的技术装备,正式启程了。

山高人为峰的顶端

5月2日上午八点出发,今天的计划是到达C1。最幸运的是天气一改集训时的阴霾无助,变得天朗气清、阳光灿烂,这让我的心情格外好。

于是我几乎是一边蹦着一边跳着来走C1这段路。

原本预定下午三点多才能到的C1大本营,我第一个到达,到达时间才中午十二点多。站在C1大本营的经幡旗帜下,我虔心祷告,希望这一路上大家平安顺利。

就这样,我犯了高原大忌。高原上过于兴奋和激动、耗费掉自己本身就不多的体力和精力。这种虚脱感在夜晚尤甚,我躺在C1的帐篷里,雪地的寒气隐约从地垫上透过来,头沉沉的,思绪却越来越轻,就这样飘出了帐篷外,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原来,死亡是不可动弹而清晰可辨的。帐外队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份手心的温暖,每一口热汤的热度,就像是与心弦共振的正能量,足够支撑一个人生存的所有信念。突然记起握着已经死去的阿婆的手,还可以过儿童节的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原来,死亡是一首在山谷里悠远飘荡的歌。皑皑白雪里耳边却隐隐约约响起一首从未听过的调调,女声低声浅吟着这首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半脊峰之歌。我想,这是雪山之神在唱歌吧,如银丝一泄千里般的月光下,她就站在那儿,从亘古万年前沉吟至今。

幸运如我,随着次日朝阳升起,高原反应就此消散。好像我的灵魂与白雪的融合也让身体适应了高原气候。

之后C2直至登顶,我似乎都受到半脊之神的眷顾,虽一路也是喘气不止、脚步虚浮、头晕眼花,但是总有股暖和的热流一直在心头涌动。仿佛佩戴着那一夜与高原反应较量得胜后的金牌,从此一往无前。

终于登顶。

半脊峰的脊梁,从山头向外延伸,大气磅礴,自有一股横刀向天笑的不言霸气!我就与这鬼斧神工平起而立,俯瞰脚下的山川、云海和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