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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脖子右侧的疤是姐姐给我的,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俩谁大,因为我们是一起出生的。我们同吃同坐,同行同止,成长的速度更是飞快,十岁便长成了二十岁少女羡慕的婷婷玉体。我问她:“我如果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你是否也会喜欢他?”
她说不会。十二岁时,我告诉她:“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是照顾我们的那个年轻医生。”
第二天,她死了,因为她明白,我也明白,我们共用一个身体,导致我们的生命也成双倍流逝,如果这个身体的寿命有八十年,那么我们均分只能活四十年。所以,她为了我的爱情,选择了离开这个一直共享的身体。而我,却撒了谎,我并没有对谁一见钟情,而是单纯地想要像正常人一样,站在医院外的蓝天下。
男生暗恋着女生。那个女生刚搬来这个小镇,她很有气质,只可惜她是盲人。于是,他每天都会出现在她上班的路上。大风时,他会用水润湿路上的沙尘;下雨时,他会脱下外套铺平泥泞的路,尽管,她看不到,他还是日复一日地做着。一年后,女生要订婚了。那天在路上,女生说:不管你存不存在,如果爱我,请告诉我,好吗?男生没有回答,她笑了。女生结婚了,男主角不是他。婚后,他消失了,她做了复明手术。术后,她重走了那条路,发现,那是条坑坑洼洼的路。她问医生是谁捐的眼角膜,医生说,是一个不能讲话的哑巴男人。她哭了。
7年前他为了出国抛弃了未婚妻,现在事业有成他开始愧疚,听说她过得不好,他想去弥补。他去到了她的鱼摊,她在刮鳞,边上蹲着一个男娃模样有几分像他,他心里一震。她突然停下,指着隔壁摊的男人数落:你咋还不给孩子做饭呢!他松了口气转身走了,她给隔壁摊的男人打了个手势:谢谢你帮忙,刚才不好意思。
相恋三年,他始终没给她一个承诺,或明或暗地暗示了几次,他也只是笑而不语。这一年,回家的列车上,因她家是在他家前面几站的,失落的她说完一句到站记得叫我,然后便睡去.几小时后,他把她叫醒:到了。她望向窗外,入眼的满是陌生的风景。别过头,是他宠溺的笑:咱妈让我带你回家看看。
她招手拦了出租车,上车后发现开车的是他!十年前,他们是亲密的恋人,她在父母的压力下选择了分手,从此在同一个城市从未相见。“你好吗?”“我很好, 你呢?”“我也好。”她看到了他手上依然戴着她送的手表;他在她下车时,听到了她背包上那个小铃铛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是他送给她的……
“笨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他微笑说着,手机里的声音是她最大的牵挂。“嗯嗯,傻瓜,你休息了吗。要注意安全,听说战争很危险的。”“嗯嗯,我会的,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笨蛋,要按时吃药,记得吃饭,睡觉时要盖好被子,对了对了,不许踢被子,你老是踢被子的。”“我会的,你也是哦,打完仗回来,不许你变瘦。”“嗯嗯……那就这样了,我困了,想睡了,一个人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别让我担心。”“嘟嘟嘟……”一阵忙音,其实,他已经被炸弹炸塌的楼房钢筋刺穿了胸膛,在最后,他笑着去了另一个国度。
她的呼吸断断续续,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脸上却带着笑意。
“你就是死者的丈夫吗?”看惯了生死的医生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给那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他花了好久才平复了急促的呼吸,想了想,他打开了她的手机,开机铃声很老土,古板的原设定,指尖在触屏上上下滑动。
――短信――
只有一条短信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
――请稍后――
老婆,如果五年后,你还没有嫁人,告诉我,我来娶你。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胸前。
――已发送――
不要,现在就结婚吧。
他哭得悄无声息,却几乎要将心也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