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张一鸣人机进化论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像机器一样
向外界讲述和解释自己,始终是件让张一鸣先生挠头的差事。请别因此得出错误的印象,认为他是寡言少语之人。他太理性也太可靠,总是试图说服人,而非感染人。他说话时语调和语速几乎没有情绪起伏,高兴和沮丧都不轻易示人。一些跟随他多年的下属和同事甚至认为,这位32岁的年轻CEO多少有些“缺乏情趣”。
“曲折的故事只是读者看起来精彩而已,你要快速发展,不能太曲折。”张一鸣说。他一手缔造了拥有2.5亿激活用户的移动资讯平台“今日头条”。
投资人王琼见证过张一鸣极其罕有的情绪激动的时刻。那是2012年的春节期间,张一鸣打来电话,说他终于想清楚了3个月前提过的移动互联网新产品。大年初七,俩人约在知春路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咖啡馆还没有正式营业,室内黑灯瞎火,暖气也不开,张一鸣裹一件大棉袄,在隆冬的北京冷得有点发抖。他语速飞快,眼睛发亮,随手抽过一张餐巾纸,在上面画出了产品的草图―那就是今日头条的雏形。
今日头条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新闻客户端。它没有采编人员,不生产内容,没有立场和价值观,运转核心是一套由代码搭建而成的算法。在公司的员工当中,工程师的比例超过三分之一。他们搭建的算法模型会记录用户在今日头条上的每一次行为,基于此计算出用户的喜好,推送他最有可能感兴趣的内容。
高级产品经理沈振宇将算法看作一个需要调教的生命体,“和训练一只狗是很像的。从它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空空的一个程序,到它知道很多你的偏好,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张一鸣曾经像驯化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算法一样调试自己,他试过将一天的时间切割成小块,精准地去完成时间表中的每一项计划。经过反复实验,他发现这样做的效果不佳,“我觉得更大的效率来自于重要事情上做得好,而不是在处处做得好,管理精力比管理时间更重要”。这位程序员立刻调整实验方向,转而探寻自身专注高效的波峰。这一回,他得出了有效结论:最好的状态是“在轻度喜悦和轻度沮丧之间”,不太激动,也不太郁闷,并且睡眠充足。
今日头条一位高管记得,张一鸣曾反复对他表示睡觉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但与此同时,他又会保证自己每天必须睡足7个小时,以便获得最佳状态。这让这位高管感觉张挺“恐怖”,“他真的像机器一样在工作。”
业内一个普遍的共识是,张一鸣善于学习,并且有强烈的目标导向。极客公园的创始人张鹏接触过诸多成功的创业者,他感觉,即使在这一批人当中,张一鸣的学习升级能力也显得非常出众。极客公园每年有一次创新产品评选,张一鸣会组织同事把榜单上的产品全部梳理一遍,从中寻找启发。
2014年6月,极客公园组织创业者去深圳参观和学习硬件行业,时间正赶上端午节假期,张鹏挺不好意思地给张一鸣发短信,你有时间去吗?张一鸣的回复“特别神”,“他说这挺好,不占用工作时间,这事我要去。”
“吸引他的不是说什么奢华的东西,而是说有一个没见过的事,觉得很前沿的事情,他其实就会特别兴奋。”张鹏说。
升级
张一鸣常说自己是一个“重度信息需求者”,上中学的时候看报纸,连中缝都要一字不落地看一遍。2001年,天津南开大学的6人间,张一鸣是寝室里最早买电脑的。室友梁汝波记得,当时大部分人还在用电脑聊QQ、打游戏,而张一鸣已经在熟练使用搜素引擎获取信息。周围的同学遇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会习惯性地来问张一鸣,他通常会给出非常靠谱的意见。
“当然他可能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你看那个结果是很专业的,”梁汝波说,他现在是今日头条的研发负责人,“我觉得他(对信息分发)的兴趣就是那个时候培养起来的吧,首先帮助别人会比较有成就感嘛。”
毕业找工作之前,张一鸣为自己日后的职业道路写定了第一行基础代码:户口不重要,“我觉得我肯定能做到不会被户口限制”;稳定不重要,他家境优渥,没有赡养父母的负担;不做Java和Windows系列,专注对技术要求高的信息检索分发和集中处理。他把这些条件按照优先级排序,目标最终指向创业公司,一路升级。
2006年的一天,张一鸣突然让梁汝波看一个网站,那是家名叫酷讯网的垂直搜索引擎,核心竞争力是为用户提供及时、准确的房产、旅游以及招聘信息。当时国内的垂直搜索技术起步不久,张一鸣给老同学演示了一遍如何通过酷讯高效找到附近的房源,然后评价,这个公司不错。第二周再见面,他告诉梁汝波,自己换工作了,就在这家公司。
酷讯的创始人之一吴世春回忆,面试的时候,张一鸣虽然说话带点结巴,但是思维清晰,直接指出酷讯在技术上的可改进之处,“他技术很好,是那种你认定的那种聪明的小伙子,一点就透。”王琼所在的海纳亚洲创投基金是酷讯的投资方之一,她在一次会议上首次见到已经成为技术总监的张一鸣,他看起来是一个“小理工男”,年轻、腼腆,但是谈起业务又令人信服,这令王琼印象深刻。
在同事之间,张一鸣更早展现出对行业的敏感。现任好车无忧CEO彭程是张一鸣在酷讯时期的同事,他对《人物》记者说,当酷讯研发部的大部分人还专注于写出更漂亮的代码时,张一鸣已经在产品、包括商业模式上“都很懂”了,“他能经常讲出一些案例来,别的公司的商业模式,它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不那样做。”
2008年起,张一鸣以技术合伙人的身份加入社交网站海内网和饭否,开始与福建龙岩老乡王兴共事。那段时间,彭程频繁听张一鸣谈起王兴,他感觉到张一鸣的变化,“他的思维比以前更加深了”。
在海内和饭否,张一鸣完全掌握了信息分发的打法,他意识到“技术没那么重要”,“模型很重要,信息构架很重要……信息结构的改变带来另外一种信息的流通方式。”2009年,饭否因为外部不可抗力被关闭,张一鸣至今觉得可惜,“那个思路(跟今日头条)是有关联的,都是信息分发。因为我当时就做过一些实验……我觉得如果持续在市场中竞争的话,我会做出类似的服务来。”
2009年,王琼推举张一鸣担任垂直房产搜索引擎九九房的CEO。刚接手时,他很不适应这个职位中天然的不确定性,以及由不确定性导致的焦虑。“写程序的话你就是没有不确定,执行就是这个结果……所以对程序员来说,你是希望高度确定性。”
超出投资人的预期,张一鸣凭借强大的学习能力度过了这个关口,“关键是要理解它,它反正是个概率分布,你就做最佳决策就行了。消除焦虑就是,你要想清楚运气很不好的情况下最差的怎么样,你能接受,就好了。”
至此,张一鸣用6年完成了从程序员到CEO的系统升级。他多年来的积累―好的搜索技术、基础运算工具、在整个社交网络里获得和分发信息的能力,以及对公司管理的把控力―均指向这个现在被定名为“今日头条”的产品。
寻找最优解
5月的第二个星期三,张一鸣在位于知春路盈都大厦的办公室里接受《人物》采访。整个公司目前占据了大厦的4个楼层,几乎所有区域都是开放的,只有他拥有一间面积大约10平方米的独立办公室。他向记者介绍,所有员工入职的第一天都收到自己签发的邮件:公司内部没有头衔,只有汇报关系,所有人之间都必须直呼其名,严格禁止X总X副总的敬称在,就连江湖气的“哥/姐”、“老大”都不被允许。
“我觉得,第一有些人可能会不喜欢,第二呢,这个形式感会束缚一些可能更不合群、更有想法的人。”张一鸣说,这项策略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个人经验,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常常被身边人看做那个“更不合群”却“更有想法”的人。
他是实干派,向来讨厌中秋节发月饼之类的形式化福利,认为这只是给独立性差的那部分员工的安慰剂,为了让他们有“family的感觉”。“发月饼对人才的保留不是一个正向选择,对优秀的人才,管你发不发月饼,他要走都是会走的。但是对于本来要走,但因为发个月饼留下的,这个对公司来说不是一个正向的选择。”
刚刚从民宅搬到写字楼的时候,三餐无法解决,人力资源负责人肖金梅向张一鸣提议发餐费补贴。张一鸣反问:你们想解决什么问题?发不发餐补对员工吃饭的选择有实质性影响吗?你没有解决任何痛点,那这个设计就是没有意义的。最终,公司决定采取难度最大的方案,自己建厨房,“这是我们最不想做的……但是事实上,这才是能解决用户痛点的。”肖金梅说,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跟张一鸣讨论租房补贴和健身补贴的时候。
在张鹏看来,张一鸣的思维处理能力极强,就像是自带了一套强大且稳定的运算法则,“不是很多人都能有这种能力的,大部分人都没有一套程序,都是比较受场景或者受其他的(因素影响),他是有一套比较稳定的程序来运转这些东西。”
大部分时候,张一鸣和他的公司都处于这套程序的控制下,输入信息,打通路径,输出结果,平稳运转。他喜欢“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句话,深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程序永远忠实地执行三个步骤:确立起点,确立终点,然后寻找可到达的路径。这种行事作风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显现。
大学时期,张一鸣一个女同乡的电脑坏了,他去帮忙修完电脑回来,兴奋地告诉梁汝波,那宿舍有个女孩子不错,他喜欢,决定要追。接着他总跑去修电脑,和女孩在BBS上版聊,约出来玩,接下来是表白―女孩连好人卡都没发,毫无余地地拒绝了他。梁汝波本想安慰张一鸣,但当事人反而觉得没什么所谓,“就感觉这件事跟你说了一下而已,然后你有不同意见,我们接着来,用现在的话来说也挺奇葩的”。他继续修电脑,版聊,约出来玩,两个月之后有一次出游回来,梁汝波看到两人牵着手。
那个女孩是张一鸣的初恋,后来成了他的太太。他清醒地控制自己不在恋爱这件事情上多浪费时间,就此向记者讲述了一套自己的理论,“世界上可能有两万个人适合你,然后你只要找到那两万分之一就好了。就是你在可接受的那个范围,近似最优解嘛。”
无论是追求女朋友还是公司招聘,对于认定的人选,张一鸣都表现出超强的韧性。他的招聘阵线往往会拉长到几年,即使被拒绝也不以为意,继续关注对方和所在公司的动态,一旦有机会―比如对方公司业绩下滑的时期―就约出来见个面,聊一聊。肖金梅记得,公司好几个重要岗位的人都是这么挖过来的,每到这种时候,张一鸣会罕见地主动提议请客吃饭。
张一鸣信任程序化、规律化的事物。在他看来,只有数据和自己的逻辑推演能够指引最为客观可信的答案。在公司做出任何一个决策,他都要求下属充分调研,然后提交报告。确定产品名称时,他把排名前100位的移动应用的名称都分析一遍,进行分类统计,最后确认,具象的名字更容易成功。
他在生活中也是如此,曾试图将年龄作为X轴,颜值、收入、身体状况等作为Y轴,画出人生各项指标变化的函数曲线图。他发现29岁左右通常是体力下降的拐点,于是,对体育毫无爱好的他从今年年初开始逼迫自己运动,每周至少游泳一次。
失稳
就在接受《人物》杂志采访的一个多月之前,张一鸣跟同事分享了2012年创业之初他写过的一个PPT。团队成员都觉得,今日头条现在的发展跟当时的预估基本没有变化,所做的事情正如上面所说。
唯一一次可称作例外的事件发生在2014年中,今日头条遭遇传统媒体和网络门户的围攻,陷入版权风波。
2012年8月今日头条上线之时,四大门户都已经推出了自己的新闻客户端产品,其中搜狐、网易新闻客户端的规模已经接近4000万。几乎没有人看好的、毫无新闻基因的今日头条团队似乎是硬生生抢下了一块地盘。根据《商业价值》的报道,2014年2月,今日头条的用户规模已超过9000万,日活跃用户1000万,并且每个月都保持1000万以上的新增用户。
2014年6月3日,今日头条确认获得1亿美元的C轮融资,估值超过5亿美元。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下,危机来得猝不及防。6月4日,广州日报报业集团下属的大洋网宣布今日头条所在的公司侵犯版权,《新京报》紧接着以《“今日头条”,是谁的“头条”》为题发表相同指向的社论,称今日头条并非内容创造者,“像这样的网络应用新秀将层出不穷,但技术的发展不应当带来版权保护的恶化”。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界人士曾见过北京一家都市报的社长“骂娘”,“意思是了这么多年我才干了这么点儿,凭什么他(不生产内容,估值还这么高),就是强盗、小偷、骗子。”
张一鸣是在公司高管的微信群里看到这篇社论的,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委屈。事后仔细思考,觉得树大招风,“我们成了传统媒体的出气筒”。但在当时,张一鸣想不通。他主动找出身传统媒体的张鹏沟通,表达了强烈的不解。张鹏回忆,“他就觉得说,媒体过来跟我掐架是什么目的?你看我这边给你在带流量,我也没有赚你们什么钱,未来你们需要的话,大家可以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解决。你现在让我把它拿下去,你们的流量不就没有了吗?这个事求的是什么呢?这个事有什么好处呢?他那个时候是非常线性思维的这么一个概念。”
张鹏劝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他一样进行纯逻辑思考,传统媒体有情绪,不爽,这是很重要的一种群体思维,“媒体在那时候看到你那么崛起,不爽这种东西它里头就会有些非逻辑性的事情。所有人肯定说,你这么一公司,拿着我们内容,用我们内容,你也没(都)给我们付钱,也没怎么怎么着……我说这个世界是有很多不确定的,不确定不能用逻辑解释。”
当高确定性的程序中渗入情绪这种不确定变量,张一鸣和今日头条一样,罕见地失稳了。在负责人力资源的副总裁谢欣看来,张一鸣平日里看事情的眼光很准,但在“涉及到一些个人因素,而不是单纯的工作因素”的事情上,他的处理往往会比较慢,“比如内部人员处理的一些决策,我觉得他有时候还是比较纠结。”
2014年6月,为了支持朋友,张鹏针对版权危机给张一鸣做了一次解释性质的访问,然而访问过程中,他不得不几次打断张一鸣情绪化的表述,比如“我就完全不理解,这个事有什么意义呢?”“你这个时候可不能这么说。”张鹏赶紧建议。
在内部,张一鸣仍在保持稳定,规则、理性和凝聚力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带领高管们每天碰3次。首先确立起点,通过电话和面谈沟通,对传统媒体不满的原因做了调查;然后确立终点,希望与传统媒体达成合作协议,最坏的结果是终止对一部分媒体的内容抓取,这个结果也并非无法接受;最后寻找解决路径,该重新拟协议的重新拟协议,该付钱的付钱,按部就班开始运行。那时候今日头条的公关部只有两个员工,许多销售、市场甚至技术的员工主动取消休假,予以支援。
张一鸣承认,版权风波之前他们不太重视公关,无论是媒体关系还是政府关系―在他看来,这是实力不够硬才需要的策略。事件之后,今日头条才有了成型的公关部门。第二年的4月,国家版权局入住头条号,这被视为政府主管部门的一种认可。
回到那个危机重重的夏天,6月24日,当张一鸣以为事件已近乎平息的时候,搜狐突然在总部召开“移动媒体反盗版行为会”,宣布对今日头条所属的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提讼。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门户网站人士告诉《人物》记者,在今日头条刚刚上线的时候,搜狐CEO张朝阳就敏锐地注意到了这款独特的产品,并且把它视作强大的竞争对手。张朝阳自己也是今日头条的用户,某次突发事件的时候,他曾发信息给搜狐网总编辑质问,你的报道怎么比今日头条还慢?这位人士说,搜狐很早就已经在考虑应对今日头条的办法,最后今日头条本身就有争议的版权问题成为了突破口。
这一次,张一鸣变稳了。他虽然愤怒,但是保持了理性,熟悉的逻辑思维让张一鸣夺回了控制力。他在同一天迅速召开会应对,在媒体上的表现温和得体,不断强调今日头条的技术和平台属性。
唯一一次表现出情绪波动是在私下场合,张一鸣给老上司、已经离开酷讯创立梅花天使创投基金的吴世春打电话,声音焦虑,“很急的样子”,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他对吴世春说,担心传统媒体会借此机会结成联盟卡掉今日头条的内容。吴世春的预计比张一鸣乐观很多,“我觉得中国的所谓封锁同盟的话,从来没成过。”
修炼
今年5月,张一鸣进电影院看了一场《万物生长》。电影里,男主人公喝酒,打牌,约架,把恋爱谈了又谈。这是张一鸣从未经历过的生活,他的大学时代在写代码和看书当中度过,其他男生打游戏打扑克,他顶多站在旁边看个10分钟,就走了,并不合群。张一鸣希望在电影里试一把,以获得“丰富多彩的人生体验”。
电影结束,他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我觉得他们怎么过得这么混沌啊,浪费好多时间,我怎么从来不浪费时间……这个也挺遗憾的,但是想想,可能体验了这个,现在就不知道在干吗了。”
相比肆意挥洒,张一鸣更喜欢可以精确掌控的人生。
最近,他在着重训练自己从沮丧当中恢复到正常状态的时间。“你核心要做三个事情,”他解释,“realize it(认识它),correct it(纠正它),learn from it(从中学习),其他事情都不重要。”在以前,如果晚上发现没完成当日的任务,张一鸣会逼自己熬夜完成,不然心里就觉得亏了。“但这个是错误的,因为我第二天状态又不好。(这种沮丧)纯粹是为了自我需求,不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事情。”
2009年,26岁的张一鸣想知道成功可不可以复制,他问王兴,有没有人同时做成两家世界500强公司?王兴给他推荐了日本实业家稻盛和夫。张一鸣在地摊上买了一本稻盛和夫的《活法》,书上说,人活着为了什么?是修炼自己的灵魂。张一鸣一开始觉得这说法“太虚了”,直到看到中间,稻盛和夫认为努力工作、精进是一种修炼方式,他才感到由衷认同。
在他看来,世界上的大部分愉悦都来自于控制。写书法是控制笔尖的运动,打游戏是控制操纵杆的精准,只不过这些愉悦对他来讲来得“太容易了”,让他有些看不上。他更愿意把人生当作修炼,将自己当成产品,“你改进自己的产品嘛”,不断进化――就像他调试算法的态度一样。
他给今日头条的算法打30分,期待算法进化的终极状态是“观察力很好,记性很好,同理心也很好”,能够给每位用户与众不同又源源不断的关照。
吴世春投资过多个移动互联网产品,他判断今日头条“会是下一个百亿美元公司的种子选手”,“因为它在大的赛道上面,这赛道本来容得下百亿美元的公司,而它又做得足够好。”
很多人拿类似的预测去问张一鸣,他通常都只是笑笑。梁汝波记得公司刚成立不久的时候,两人从位于天津的机房返回北京,坐在地铁上,常常会比赛背站点的顺序。看一眼,觉得记下来了,然后就转过身开始背,看谁说得更远。通常情况下,梁汝波比张一鸣更快,而张一鸣要比梁汝波更准―这个已经做出了现象级影响力产品的人,似乎永远都在让自己进化得更精准。
“大部分事情你做第二遍的时候,要不做得更快,要不做得更好。”张一鸣说。
(实习生陈翔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