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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玻璃心载不动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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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折的青春

当一桩桩校园琐事杀人案被媒体以密集姿态集中报道出来,本该是欢乐、不舍、满怀憧憬的毕业季,被笼上了一层阴影。

导火线是复旦研究生黄洋中毒死亡事件。黄洋,复旦大学医学院研究生,已经考取博士,却毁于室友林森浩之手。而后者曾是中山大学优秀毕业生,保送进入复旦医学院读硕,身兼学生会副主席,多次获得奖学金,在核心学术刊物上发表过数篇论文,几个月后就将回到广州,进入心仪的医院工作。

仅仅因生活琐事堆积的不满,林森浩向黄洋投毒,致其身亡。直到他亲口向警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和作案动机。家人和朋友根本不相信他会是凶手。

林森浩不是一个人。就在黄洋事件的第二天,南航大学金城学院两名男生因游戏中的“恩怨”发生冲突,其中一人被刺身亡。令人记忆犹新的类似新闻,还有2010年的药加鑫案,2004年的马加爵案……

这些尚未进入社会,被师长、父母寄予厚望的学子,身体里装着与年龄不符的残酷玻璃心

疏远的同学关系

每件引起社会轰动的新闻事件,都会被媒体深度挖掘。随着资料的收集和报道,林森浩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慢慢清晰起来。

他曾想认识一个女生,却被女生表示“我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和女生交往不顺让他觉得自己是“丑男第一、手无缚鸡之力、木讷、迂腐、时代的落伍者”;他害怕大鼠,但为完成医学实验,每次都必须克服恐惧反复杀大鼠;去参加工作面试,因没穿正装他觉得领导们都不瞧他一眼。

自卑、敏感、偏执、苦闷,我们在诸多报道中见到了这样的林森浩。

“现在的大学生,彼此间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深厚了。”重庆师范大学一名班级辅导员说。

西南大学曾对300名在校生进行了寝室关系的调查。结果显示近4成学生认为自己的寝室关系不够融洽,16%的学生觉得寝室关系有些紧张或很紧张。大部分受访学生都承认,各自生活习惯和价值观的冲突是引发矛盾的根源。当矛盾发生,4%的学生选择争执甚至大打出手,16%选择嘲笑讽刺或造谣中伤室友,32%选择与室友冷战,仅有12%选择理性分析,主动寻求和解。

寝室,这方自成天地的小空间里,不再只滋养纯粹的友情,它是社会的投影,把竞争、压力、嫉妒、自私关在里面,任其发酵。

为什么是大学?

是学校的问题吗?公众的质疑首先指向教育者。马加爵事件后,国内几乎所有大学都开设了心理辅导室,希望将大学生的心理问题在萌芽期就解决。这取得了一定成果。

但以成年人姿态进入大学的学子,对公开内心的弱点,仍有消减不了的警惕。

“很多事情其实不是大学能做的,”被卷入舆论的南航大学一名老师认为,从小学到高中,整整12年的教育,已经固定了学生的人格,“童年和少年时期已经耽误了,埋下了隐患,他们处于高度紧张中,被前途和分数压得喘不过气,很小的刺激也容易引起强烈的情绪反应。这一阶段出现心理问题如不及时解决,光靠大学的心理辅导,远远不够。”

学校培养了学生的学术水平,在思想和人格上却有所,没能培养出健康、乐观的情感,甚至让孩子缺乏常识,变得冷漠。

消极的冷漠质变成对生命的毫不在乎。中学阶段积累的压抑,在大学相对自由的环境中得到释放,学生杀人事件多出现在高校,也有这个原因。

除了课本上的知识,还该让孩子学会什么?采访中,许多高校老师都提出类似的希望:希望中学阶段加强人格、道德教育,让孩子知道什么才是健康的,如何应对挫折,培养同理心,能换位思考去对待同学。

但这些,对追求升学率和分数的中小学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家庭教育培养出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时,当孩子习惯用成人的思维标准选择朋友和敌人时,老师能做什么?

只给了希望,等于只给了压力

为什么会把同学视作敌人?是家庭教育出错了吗?

调查发现,80%的杀人大学生都有人格障碍,这和他们几乎都来自独生家庭不无关系。有太多人为他们服务,为他们解决了本该由自己学会面对的问题,社会适应能力特别差,自我意识强烈。一旦无法适应集体的圈子,遭遇挫折,得不到及时的帮助,就会产生把困难归咎于命运安排和他人阻碍的念头。逃避问题,是他们最自然的反应。

三年前的药加鑫就是出于这样的动机。

而几乎和药加鑫同时“出名”的曾世杰,来自家庭的影响更大。没有人告诉曾士杰,他该如何去经营自己的同学圈、获得怎样的友情。他自小背负的东西只有一个:出人头地,为家族争光。

念书的机会是哥哥让给他的,他也不负所望,从小学到高中,成绩拔尖,除了使劲念书,他的生活里没有第二件事可做。每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的他,是家人的宠儿,是村里人眼中的骄子,是家乡偏僻小山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但他同样有沉甸甸无法抹去的痛苦。家人的期望和欠下的债是一个,“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了他,为他读书还借了债。被川大录取后,我就对他说家里没有钱给你读书,他说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也可以边打工边读书,总之不愿意放弃。”因为没有被父亲希望的师范院校或军校录取,曾士杰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而另一种痛苦,是他在中学里受到的,家境不好,被一些同学瞧不起、污蔑,甚至遭到肉体上的伤害,这让他自卑、封闭、偏激、敏感,对不公充满愤激。

正如电影里描述的那样,每个凶手,也许都有一段令人潸然泪下的过去,或者是来自家庭或周遭的暴力,或者是家庭赋予他们承受不起的期望却提供不了需要的支持。但有这样的背景,在他们心智成熟的过程中,已经把旁人视作了潜在的敌人,不管是同学,还是陌生人。

真正的友情,就在身边

一个多月来连篇累牍的案件报道和分析,也已让人疲惫,开始质疑:我们的同学情,彻底糟糕到如舆论所言――除了仇视、报复、利用,再没半点阳光和温情?

雅安地震中,一个抢救出全寝室财产安全的“中国最好室友”出现了;天涯论坛上,每天为同学准备爱心便当的好室友也出现了。更常见的、正常的室友是什么样?答案在网络红人“留几手”用充满怀念的笔触,写下的那篇《大学里面常见的几种室友》中。

一起同过窗,一起逃过课,一起挂过科,一起游戏过通宵,开卧谈会,满寝室都是泡面味,为兄弟姐妹的恋爱出过力谋过策,帮你打过开水买过饭;即便你们因小事骂过对方、下定决心划清界限再不往来,即便你们最后成了竞争对手为一份合同翻了脸,却在毕业散伙时喝到不醉不休,各奔东西后依然在电话本里留有对方的名字。

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变成凶手的室友,更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冷漠和伤害对待充满自卑的敏感室友。

“感谢室友不杀之恩”的调侃背后,除了几分庆幸,也有自豪:我有过即使不算最好、也算不赖的兄弟姐妹。见过那些最坏的情况后,此刻拿出真诚和睡在上铺的兄弟建立起信任,恰到好处。

青春的玻璃心里,装不下的其实只是短暂的自我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