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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延续 生命的女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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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是我人生的分水岭。别人看来我人生尽毁,但我并没有太多人生尽毁的恐惧。除却年幼的女儿,我想得更多的是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无依的病人,我是他们的依靠。我感谢这场疾病,它在善意地提醒我要放慢奔跑的脚步,它让我作为一名普通的患者感受到求医的艰难和无助。所以,我得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奢谈救治他们,才能站在我的RICU里和他们共同探寻生命的轨迹。”

——选自王英的《生命日记》

2010年6月11日上午8:30,41岁的第二炮兵总医院呼吸内科副主任医师、医学女博士王英被推进了手术室,在被推进去的一刹那,她对丈夫摆了摆手,笑着说:“再见!”可她心里知道,也许此次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乳腺癌,一个大多在45岁以后才会出现的病症,就这样猝不及防且毫无征兆地降临到风华正茂的王英身上。从医生到病人,角色的互换让王英对生命和自己从事的事业有了更深的理解。

和癌症整整抗争了两年,人间极刑般的苦痛,身心已经摧残到无可摧残,站在脆弱的人生边缘,王英却是那样的乐观,这位紧邻死亡的军医说:“正因为我自己得了癌症,我更能体会病人的苦痛,我还要陪着他们走下去,我要用自己毕生的能力和心血来救治他们。病人需要我,我不能这么自私地走掉。如果不能和别人比生命的长度,那就去比生命的宽度和深度吧!”

“不管病人是什么状态,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呵护他”

RICU——几个看似冰冷的字母,它的中文名称是:呼吸重症监护室,收治的都是需要借助呼吸机才能生存的患者和濒临死亡的人群。除此之外,这个词的后面还延伸着——死亡的最后一站、无家人看护病房。有人甚至称它为:最后的临终关怀驿站。而王英,就是这个驿站的“掌门人”。

有人说呼吸科RICU是魔鬼训练营,而王英在这里一干就是6年,她在RICU这个被称为与死神赛跑的地方,守候着那些濒死的患者,给他们送去关怀和救助,日复一日和死亡争夺生命、为孤独输送温暖。

要走进王英的心灵深处,她说的一句话可以作为我们解读她心路历程的路标。她说:“职业道德其实只是做人的一个方面。作为RICU的医生,常常面对死亡,当你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濒死的生命在你面前消逝,而你又无能为力时,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麻木,因为见得多了;一种是肝肠寸断的痛惜,也因为见得多了,你在那些生命一泻千里的退败中,清晰地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奈,你只有在他们需要你的时候好好救治他们、好好爱他们、好好善待和珍惜曾拥有的共同时光。”

人情小社会,这五个字概括了RICU里发生的悲欢离合和人情冷暖。

王英说,有时医生其实就是简单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及眼神,就会在无意中给病人一份温暖和安慰,医患关系就会变得和谐融洽。

有一位86岁的史奶奶,因患呼吸衰竭,一直住在二炮总医院呼吸科RICU,儿女和老伴都在国外,国内没有直系亲人,由于工作原因,儿子和女儿只能轮流回国看望一下父亲,但只能呆上3~5天然后就匆匆离去。而老人的病情很重,根据重症监护病房的规定,保姆也只能每天下午探望1个小时,老人的病情让远在国外的家人十分牵挂。

面对这种特殊的病人,王英对他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由于病情不稳定,老人两次呼吸心跳停止,但王英全力抢救,经过夜以继日的心肺复苏和气管插管,老人恢复了神志,创造了两次生命奇迹。最后摘掉了呼吸机脱机拔管,还能与王英沟通交流。由于没有亲人,老人就特别渴望与人交流,只要有时间,王英就经常来到老人病床前给予细心的鼓励,每次都微笑着与老人沟通。

老人最后离去的那一刻是攥着王英的手离开的,尽管走得很安详,王英还是痛心地掉下了眼泪,因为她多么想多给老人一些照顾和关爱,多么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去救治老人,因为长期的相处,王英和老人建立起超越医患关系的深厚感情。

而这样的病人和这样的关系,在王英从医的16年里,珍藏了很多很多。很多家属都这样说:“只要有王英大夫在,我们心里就踏实,她是名副其实的白求恩式医生!”

“为了亲人和患者,我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

从2009年开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王英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时常会感到不适,但工作忙、病人多,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身体,她一直以为是乳腺增生,直到2010年的4月底才觉得不对劲,此前,她自己也偷偷地去查过一些材料,觉得跟乳腺癌没有明显的关联,而且易感人群里面那几个条件,自己感觉不符合,但是后来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决定咬牙查个水落石出。

一周内,她到总医院、301医院、北京肿瘤医院等多家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最终被确诊为乳腺癌。记得刚刚确诊自己得了癌症的一瞬间,王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嚎啕大哭,她哭的原因并不是脆弱,而是担心如果自己离开人世,亲人怎么办?躺在RICU里的患者怎么办?

王英虽然知道丈夫是个理性的人,可她实在担心丈夫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王英特意选择了晚上去散步,似乎漫不经心的和丈夫说出了实情,丈夫显得很镇定,拍了拍王英的肩头说:“别怕,还有我,你那么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你”。也就是在那一刻,王英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必须面对,我必须坚强,为了亲人和自己所爱的人,我要勇敢地活着。”

树立了治疗的信心,王英又有了此前的乐观和开朗,在确诊手术后的那段时间里,王英每天依然坚持上班,就在2010年6月11日上午,该进手术室了,主刀医生突然找不到她,打电话才知道她跑到RICU查房去了。要暂时告别自己眷恋的岗位,王英抱着椅子上的靠垫恋恋不舍,她对当时的科主任张睢扬说:“主任,办公桌你得给我留着,我还要回来的。”王英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唏嘘不已。

王英的坚强,让所有人都很敬佩,她一直很乐观,手术没几天就挂着引流瓶到RICU去看病人,医生让她当心感染,她说没事。为了恢复得更快,很快就下床做一些适度的活动,虽然很痛苦,但是她都认真坚持去做。尽管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王英还是没忘了自己的本职,经常在病床上给病人看片子,帮助家属分析病情,这是王英的职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