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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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各大城市，有一“特色”现象正在慢慢消失。

这么说吧，我小时候从乡下到城里来玩，丢了一张糖纸，路边马上蹿出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大爷或大娘，他们刷刷地填单子，说：“乱丢垃圾，罚款！”所以直到现在，我一看到城里的老人，心里就会有种畏惧感，觉得他们就是当年罚过我款的人，就是不知道时代早已不同了。

再看如今的大街小巷，已少有老人戴着红袖章来执勤，这一“特色”被穿着制服的城管执法人员取而代之。而我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中国老龄化越来越严重，二十多年前，大街小巷好像全是老大爷老大娘，而如今，咋就不见他们维护秩序什么的，或者说，这些老人到底该到哪里去发挥余热呢？

前几天看到一篇报道，说日本的“城管队员”大都由老年人担任，日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日本社会老龄化问题日趋严重。而日本老年人觉得，不工作是可耻的，退休后，仍然可以做事，那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

奇怪的是，中国向来崇尚活到老，做到老，“退而不休”什么的，但前几年，风向一变，倡导起老人退养的新理念，让老人退休后，在家养养花，钓钓鱼，带带小孩，消磨消磨时光。大家都明白，这是形势所迫，现在就业岗位少，老年人得腾出岗位来，让给年轻人。

我原先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那时搞退养，企业鼓励那些正值壮年的男男女女回家，那些人可都是中坚力量啊，就这么卷铺盖回家了。

所以，日本人到了中国来，他们对中国老年人的生活状态非常不适应。最让日本人不可思议的是，每天早晨，有那么多的老年人从家里走出来，打太极，锻炼身体，当太阳升起，他们又从城里消失了。有日本留学生还为此做起了博士论文，想诠释这种奇特的现象。

还听到一个故事，说有一个澳大利亚商人到中国创办了一个企业，他在翻看公司员工册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员工的年龄都在三十五周岁以下，询问之下，原来公司在招聘时，就把年龄限定在三十五周岁。投资商的问题就尖锐了，他追问：“你们这样做，是不是违反你们国家的法律了？”

当然，对于这类现象，大家都已经熟视无睹了。

那天，我带着孩子在西湖旁边散步，过来两位漂亮的“城管妹妹”，这可是杭州的一大首创，“城管妹妹”看到我儿子可爱，还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在若干年前，这样的角色都是老人们担当的。而他们现在，在干啥呢？

【原载2007年12月21日《讽刺与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