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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弱肩有担当,创业、捐肾只为给丈夫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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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毒症因难以治愈,被称为“第二癌症”。该病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是肾移植,但手术费用及术后服用抗排异药物的花费十分高昂。因此,很多尿毒症患者因病致贫,债台高筑甚至家破人亡。然而,身为一名中学教师的尿毒症患者袁代合却是个例外。患上尿毒症的13年里,他两次换肾,如今不但不欠一分钱医疗债,2011年还花费30余万元建起了新房。这一切,都缘于他有一位贤惠坚强的好妻子――

吉他为媒,乡村女孩“裸嫁”数学教师

罗芳家住湖南省长沙县春华镇,出生于1973年,中学毕业后一直在长沙县一家服装厂打工。1995年11月初,经朋友介绍,她与在春华镇大鱼中学当老师的袁代合相识。

袁代合1971年出生于湖南省古丈县,毕业于湖南文理学院。他与罗芳一见钟情,顺利地谈起了朋友。可罗芳的父母不太同意女儿和袁代合交往,原因是袁代合8岁丧父,家里兄妹6人,家境贫寒。可两个年轻人都没有放弃,依然经常约会。袁代合弹得一手好吉他,乡间的树林里、田埂上,到处都留下了两人亲密依偎的身影和欢快的吉他声。

1997年3月,两人冲破重重阻力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新房是学校教工宿舍里的一个套间,没有一件新家具,有的只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和相爱的两个人,堪称“裸婚”。

从此,大鱼中学教工宿舍三楼的一个窗户,经常飘出袁代合幸福的吉他声和罗芳欢快的歌声。1998年9月,罗芳生下儿子,她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1999年6月初,袁代合患了一次感冒,接着牙龈出血,并时常呕吐,上课总打不起精神。到长沙县人民医院一检查,他竟然患了尿毒症!医生告诉罗芳:“这种病要么凑一二十万元做肾移植手术,要么终生血液透析!”夫妻俩简直吓懵了――罗芳正带孩子,没有收入,袁代合每月工资才400多元,无论是换肾还是透析,他们都难以承受。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袁代合出院回到岳父家。医生叮嘱罗芳,病人必须每周透析两次,否则活不了多久。罗芳只好四处筹钱,把父亲家的牛都卖了。可不管罗芳及其家人如何努力,都难以保证每周给袁代合做两次透析。7月28日深夜,袁代合突然大口吐血,罗芳赶忙把他送到了省人民医院。

因为没钱,这次袁代合只做了一次透析就回家了。8月10日,十几天没做透析的袁代合再次发病,呼吸困难,全身水肿,排不出尿,罗芳只好再次送他去了长沙县人民医院。

丈夫一连两次病重,罗芳意识到,想让丈夫活命,只能给丈夫定期做透析。为此她四处借钱,很快便债台高筑。可定期透析却让袁代合全身水肿,呕吐不止,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2001年春节前夕,镇政府动员社会各界为袁代合捐款,准备让他做肾移植手术。到3月份,一共捐款十余万元。听说家属的供体对病人更有利,还能节省开支,罗芳想给丈夫捐肾。没想到在镇医院验血后她才知道,自己是B型血,丈夫是A型血,不匹配。袁代合只能接受社会供体进行手术。

一个月后,袁代合在湖南省人民医院成功进行了肾移植手术,医生将一个健康肾脏移植到了他的右下腹位。5月20日,袁代合康复出院。一回到家,他就抱起吉他弹起了《爱的罗曼史》,庆祝自己新生。

2001年9月2日,袁代合重返心爱的讲台。虽然换肾成功了,但医生嘱咐,袁代合不能过度劳累,手术后虽然排异现象不明显,但有可能属于慢性排异,假如是慢性排异,他们需要做好第二次换肾的准备。可回到心爱岗位的袁代合因为太兴奋,也为了感谢社会对他的帮助,工作起来十分拼命,他要教出全校最优秀的班和最优秀的学生!罗芳很担心,多次要求他休息一年再工作,但他就是不听。

家中创业,好妻子时刻为丈夫换肾作准备

袁代合在教学上注重启发、引导,教学效果极佳。2002年,他带领学生夺得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他带的班级在全县升学考试中总成绩排名全校第一。当年,他被评为全县优秀教师,学生及学生家长都称他为“铁人教师”、“数学王”。

那时,袁代合每月服用抗排异药物要花2000多元钱,因为医嘱要求注意营养,家里的生活费开支每月也高达2000元,而袁代合的月工资仅1000多元,家里每个月都要借钱,旧债未还添新债,加上丈夫将来肾移植也要用钱,罗芳急得睡不着觉,一有时间就四处寻找挣钱门路。

2002年10月初,自儿子出生后已经几年没有工作的罗芳,来到她曾经打工的长沙县服装厂。厂长一见到她便高兴地问:“是不是回来上班啊?”罗芳说:“我做梦都想上班啊,可是……我老公是换过肾的人,生活上没人照顾不行啊!要是能在家里上班就好了!”厂长一听,便跟服装厂其他领导商量,最后决定破例让罗芳在家上班――开一家服装作坊,为厂里加工服装。2003年1月初,一个以服装加工为主的服装作坊开张了。为了不影响丈夫备课和儿子学习,罗芳把作坊暂时安置在娘家。

每天清早,罗芳做好早饭,安排儿子、丈夫吃完饭,便带着儿子去娘家上班。中餐、晚餐,罗芳让妈妈替她做,丈夫下班后到岳母家吃。每周罗芳从厂里领一批布,按照厂里设计师提供的图案,自己剪裁、缝纫,一个星期去厂里交验一次货,领回下一批布。刚开始,她只加工童装,后来又加工成人装。家里虽然有个换肾病人,但罗芳工作、家务两不误,把丈夫和儿子照顾得很周到。

以前,罗芳只会加工服装,开了家庭作坊后,只有初中文化的她一边加工,一边借来服装学院的大学课本自学,对着设计图研究,学着设计。工厂业务淡季,罗芳就买来布匹,自己尝试设计、加工。她从丈夫、儿子和她自己的服装设计开始,慢慢摸索,有不懂的问题就去服装厂请教设计师。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罗芳不但每个月的收入能够稳定在2000元左右,还学会了服装设计。

妻子的成功让袁代合很受鼓舞。2006年下半学期,学校对初二进行分班,考虑到袁代合的身体状况,校领导决定让他带一个班。没想到学生们争相往他班上挤,一个原本只能容纳40多人的教室,竟挤进了90多名学生。无奈,袁代合只好继续带两个班。尽管他带病上课,但每学期期末考试,他的教学成绩都是全校最突出的。但因劳累过度,2006年10月,袁代合抵抗力开始下降,经常感冒。可教学任务繁重,他依然坚持上班。

2006年11月,因业务多得忙不过来,罗芳买了一台缝纫机,并请来邻居罗莉帮忙加工。一天,几位朋友来找罗莉玩,看到罗芳加工的女装很漂亮,就轮流试穿。让她们惊喜的是,穿上罗芳加工的服装,她们个个像模特一样漂亮,纷纷要求跟罗芳定做服装。罗芳欣然同意,买来布匹,尝试着按照流行服装样式为几个女孩各设计、加工了一套服装。几个姑娘穿上后,心花怒放,在罗家门前走起了猫步。袁代合一看,赶忙拿起吉他弹了起来,一场“乡村时装秀”上演了,引来很多乡亲围观。罗芳从此声名远扬,三乡五里的姑娘都来找她定做服装,罗芳从此开始在家里接订单。

2007年5月,中考临近,近10位学生家长找到袁代合,请求他给他们的孩子开小灶。袁代合不忍拒绝,答应了,但他事先声明,一律免费。家长们都觉得过意不去,得知罗芳加工服装,便纷纷买好布匹请她设计加工服装,有的家长甚至主动为罗芳拉生意,以感谢袁代合为他们的孩子免费开小灶。到2008年年初,罗芳的服装作坊已经很有名气,订单源源不断。为了保证按时交货,罗芳又雇了三名工人。随着加工规模的扩大,罗芳的月收入也水涨船高,增加到了4000元左右。

就在罗芳的服装加工作坊生意越来越红火时,袁代合的慢性排异也日渐严重。一天,因过度劳累,他晕倒在了讲台上。罗芳立即将丈夫送到湘雅附三医院。医生检查后说,袁代合移植的肾脏已经萎缩75%,肌酐严重超标,建议尽快换肾。袁代合有些犹豫,罗芳却对他说:“不用多想了,尽快换吧!”医生一听罗芳的口气,笑着说:“你想得太轻松了,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换得了,有的人排了一年队还等不到肾源呢!”罗芳轻松一笑,说:“这方面我们有思想准备,你先帮我们排队,尽量早日帮他换!”说完,留下联系方式,夫妻俩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医院。医生还从没见过换肾也能如此轻松的病人和家属,不禁被他们的乐观感动了。

回到学校,袁代合等待肾源的同时并未停止工作。可没想到,这一等果然就是一年。2008年9月12日,袁代合再次晕倒在讲台上。校长劝他:“你还是住院吧!”袁代合说:“医院没有肾源,住院有啥用啊!”

创业、捐肾皆是爱,她只想为丈夫撑起一片

2008年年底,袁代合开始出现呕吐、水肿,上下楼梯都困难,罗芳每天都要背他去学校上课。在讲台上站不住,袁代合就坐着讲课。别人都劝他休息,他说:“我这些年的生命是社会给的,不上课我对不起社会上的好心人!”学校领导只好安排他带一个班。2009年年初,镇联校组织学校老师义务献血。袁代合不符合献血条件,就给罗芳打电话:“阿芳,学校组织老师义务献血,你代我献一次血吧!”

罗芳高兴地赶到学校,代丈夫献了200毫升血。献完血,罗芳一看献血证,简直惊呆了:“我不是B型血吗,怎么变成A型了?你们搞错了吧!”她要求医生再给她验一次,可结果还是A型。罗芳顿时高兴得热泪盈眶,一路小跑赶回家,一把搂住袁代合说:“老公,你不用再等了,我跟你一样的血型,我要给你捐一个肾!听人说夫妻一起生活久了,血型会变成一样,连配型都不用做!”袁代合一愣,说:“这不行,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完了,谁来养儿子?”

罗芳据理力争:“如果你没有肾源,出现意外,我和儿子同样没好日子过啊!你的健康就是我和儿子的健康啊!”袁代合想,也许活着就是对妻子最好的回报,便乐呵呵地跟妻子打哈哈:“好吧,好吧!”但换肾毕竟是大手术,夫妻俩打算过了春节再做。

2009年春节后,罗芳将服装加工作坊连同技术及客户网络一起入股,与罗莉在长沙县城办了一家“芳莉服装公司”。双方约定,两人各占50%的股份。罗芳对罗莉说:“我开服装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丈夫第二次换肾做准备,所以挣的钱我都要拿出来给丈夫换肾,我不想再给社会添麻烦了!”罗莉十分感动,爽快地同意了。

2009年4月10日,罗芳将袁代合送到湘雅附三医院准备做手术。经过配型检查,她和丈夫配上了三个点,符合移植条件。医生决定4月21日进行手术。

20日,手术的前一天,袁代合特意让儿子将吉他送来,在病房里给妻子弹了一曲《祝你平安》。袁代合深情地弹着,罗芳小声地唱着,美妙的音乐,深情的歌声,打动了病友,也感动了在场的护士。

4月21日7时许,手术开始。4个小时后,医生将罗芳的右肾移植到袁代合体内。当天下午2时许,袁代合顺利排尿,手术宣告成功。5月14日,夫妻俩平安出院。

这次手术,十余万元的手术费全是夫妻俩自己支付的。当两人乘坐的轿车停在学校门口时,全校师生排队欢迎第二次换肾归来的袁代合,像迎接凯旋的战士一样。袁代合与同事及学生们握手、拥抱,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考虑到袁代合两次换肾,校领导建议他“病退”,袁代合却说:“放心吧,我垮不了,以前带多少课,现在还带多少课,我的第二次人生比第一次精彩,第三次人生一定比第二次更精彩!”9月初,第二次换肾成功的袁代合再次走上了讲台。罗芳因放心不下丈夫,便跟罗莉商量,以服装公司的名义在网上开了一家服装店,这样她能待在家里,只要每天守在电脑前打理网上的生意就行了。

到了假期,袁代合也通过学生、同事及学生家长给妻子拉生意,协助妻子经营,罗芳的网店生意很快红火起来。

2010年,历经两次肾移植手术的袁代合40岁了,妻贤子孝,事业有成,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一家人还挤在学校的教工宿舍里,没有自己的房子。这年8月,罗芳筹钱在春华镇买了一块宅基地,开始筹建新房。2011年4月,一幢建筑面积200多平方米的小楼拔地而起,罗芳亲自买材料请装修公司对新房进行了装修。7月份,装修完毕。

2011年10月1日,在喜庆的鞭炮声中,袁代合一家三口在大鱼中学50多位老师的见证下,乔迁新居。校长深情地对袁代合说:“你在大鱼中学工作了18年,两次换肾,数次病危,全校师生没少为你担心。这一次,你们迎来了乔迁之喜,我们终于可以为你们开心地笑一回了!”说完,校长提议,要袁代合给大家弹一段吉他。袁代合欣然答应,与妻子一个弹一个唱,共同演绎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乐得在场的人们都捧腹大笑。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有一位成员经历一次肾移植手术,就可能导致整个家庭陷入困境,可袁代合经历两次换肾,一家人不但没有被击垮,反而战胜了病魔,开办了服装公司,住上了漂亮的新楼房,日子越过越红火,实在让人惊叹。

接受采访时袁代合说,现在他身上有四个肾,其中三个已经坏死,唯一功能健全的,是妻子捐给他的那个。他感激地说:“妻子不仅给了我第三次生命,更给了我生活的勇气与尊严。正是在妻子的帮助下,我才有幸一直站在讲台上。可以说,没有妻子就没有我的今天。”罗芳却说:“我老公第一次换肾后坚持了9年,我不知道我的肾能在他体内存活多少年,所以我得努力挣钱,时刻准备着为老公第三次甚至第四次换肾。我要竭尽全力,让丈夫好好活着。”平淡的话语里,饱含着浓浓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