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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对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当代文学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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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作为一种复杂的社会文化思潮,后现代主义对中国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当代文学形成了不可忽视的影响。它从理论观念和时代生活两个层面促使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当代文学发生变化,其中包含着利弊交织的两种力量:它消解“整体”、“中心”观念,使民族文学的特殊性、异质性和唯一性等得到强调;它用“后现代”方式将民族生活和民族文学推入全球化潮流之中,导致写作的浅浮化、碎片化。在后现代文化背景下,当代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的发展面临新的挑战与机遇。在应对这种挑战的过程中,我们所持有的文化态度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当代文学;影响

中图分类号:I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2)04-0133-05

当我们意识到全球化的巨大压力和传统民族习俗大幅度变化之时,我们知道,后现代主义的影响确实正在发生。在后现代背景下,包括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在内的中国当代文学创作环境不可能再固守传统,保持原有状态。后现代文化的挑战是强烈而复杂的。市场因素、消费主义带来的急功近利的文化观念,对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而言,这是一种负面影响;但从积极角度看,“后现代是一种精神,一套价值模式,它表征为:消解、去中心、非同一性、多元论、解‘元话语’、解‘元叙事’。”[1](P374)对于处在边缘地位的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这又有利于其自我意识的强化和发展空间的拓展。可以肯定,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与后现代文化既有巨大差异,又有诸多相容之处。后现代主义,这个我们也许还十分陌生的概念,它宽泛而复杂的思想状态,已经成为影响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以及我们对这种创作进行思考的一个重要因素。

一、后现代思潮的来临

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的中国文学的“新时期”,人们首先接受的是西方现代主义。但这个开放的时代对理论有着强烈的渴求,伴随着现代主义带来的新奇与激动,西方兴起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后现论随后马上就进入中国。“在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青年学者间掀起一股对后结构主义的强烈兴趣。在大学与研究界也开始了对德里达、保罗・迪曼(Paul de Man)、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的认真地阅读和研究。”[2](P239)这是理论界对后现代的关注,文学创作领域的反应确切地说是在90年代,但并没有一个明显的起点。尽管新时期的理论与创作界一开始就对后现代主义有不同的看法,甚至争论,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后现代主义确实来临了。

后现代主义到底是什么?在西方,自后现代产生的那一天起,就存在着截然不同的“后现代态度”,或积极或消极,以及积极和消极交织在一起的种种复杂状态。在这一切的背后,则是更为复杂的后现代观念。在这里为它作出一个准确的定义是困难的,我想着重表明的是,“后现代”虽然不可以作为当代文化的一个时间分期,但作为一种复杂的社会文化思潮,它带来并标示了一种变化,这种变化包含着有利于和不利于民族文学发展的两种力量。我愿意在批判它的不利因素的同时努力找寻它对民族文学发展的有利因素。

这种变化首先是相对于现代性或者现代主义的。在《后现代转向》中,贝斯特和凯尔纳“把这个在社会生活、艺术、科学、哲学与理论方面的剧烈变化称为‘后现代转向’。后现代转向包括从现代到后现代众多领域理论的一种变化,此变化指向一种考察世界、解释世界的新范式。”[3](P3)我们知道,这种新范式的内质实际上是对西方19世纪以来的现代性的一种反驳,费瑟斯通说,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中代表欲望、本能与享乐的一种反规范倾向,它无情地将现代主义的逻辑冲泻到千里之外,加剧社会的结构性紧张与恶化,促使政治、文化和经济三大领域进一步分崩离析”[4](P4)。在西方近论家看来,理性是人自觉意识的最高体现,是一种逻辑地把握世界的方式,它追求事物的秩序和规则。这种人类理性的源头是古希腊的逻各斯中心主义。在笛卡尔、黑格尔等人的哲学中理性地具有了各自的不同独立价值,被提升的理性在启蒙运动中化为一种现实文化方式,开始具体地建构突飞猛进的现代世界,它带着科学的力量,构成西方现代性和现代化的核心。但20世纪中叶以来,现代主义将人的理性主体极端抽象化,离人的具体存在越来越远。同时,在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生活不断制度化的条件下,理性日益蜕变为技术理性和工具理性,成为压抑个体自由的手段。这种技术理性和工具理性与人的主体自由之间产生巨大的内在冲突和张力,使人开始渴望个人主体意识回归,渴望复活感性生命的欲望与快乐;同时现代化带来的种种社会弊端,譬如科学的负面影响、自然环境的破坏等,也迫使人们反思、怀疑现代性的合理价值。在此意义上,后现论家站在现代主义的高度,希望通过对理性主体的有力消解,将个体的欲望、存在重新凸现出来,实现人的主体自由。[5](P7~8)可见,现代主义思潮正是对个体存在不断被严重压抑的一种反省和批判。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之间的这种文化交织与变化,体现了现当代文化在人的理性精神与人的感性生命之间的回旋。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国,这都有着深厚的历史印迹[6](P15)。

后现代带来并标示的变化还体现在时代环境上。换言之,我们如果从后现代角度审视西方20世纪中叶以来的社会状态,我们会看到什么?资本主义经济、政治的进一步制度化,后工业化,市场与商业力量的加强,大众媒体无处不在的力量,价值观的多元与相对,对崇高和宏大的解构与颠覆,日常化的审美与实用化的艺术,通俗文化的流行与蔓延,个人的自觉与自我注视,话语的狂欢与放任……都会迅速充斥我们的视野,在中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社会状态中这些现象也越来越明显。尤为重要的是,这一切都被装进了一个巨大的框子里。这个巨大的框子就是全球化。

全球化正是后现代的社会图景,是它置身其中并繁衍思想的摇篮。在它的内部,我们看到,全球化时代给文化观念带来的最大的新意义,实际上就是使种种界限失效,并使许多成分从以前的话语强加在它们上面的种种限制中解放出来,这是马丁・阿尔布劳的观点。然而,全球化还有另外一个层面,它几乎对每一个个体都形成了诱惑与挤压,从而使他们的感受是那样的开阔又那样的狭小,因此齐格蒙特・鲍曼认为,“对某些人而言,全球化是幸福的源泉;对另一些人来说,全球化是悲惨的祸根。然而,对每个人来说,全球化是世界不可逃避的命运,是无法逆转的过程。”[7](P1)带着全球化强力的后现代,已经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人们的生活和文化笼罩其中。

在这个背景下,中国的文学状态如何?朱立元先生说:“我以为后现代主义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已经现实地存在于我国的文学艺术和文化生活中……对这种具有自己特点的新的精神文化现象的客观存在,这是无法否认的。因此,关注、研究并从理论上概括和阐释这一新现象,乃是文艺理论、批评界一个义不容辞的责任。”[8](P224)作为中国文学的组成部分,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当然也进入了这个巨大的后现代文化氛围中,面临着后现代的诸多问题。在这里,挑战与机遇并存,关键是人们持有怎样的文化态度。

二、影响的构成及重要体现

后现代对文学艺术的影响在两个层面发生,一是理论观念的直接作用,一是时代生活的潜在规范。

就前者而言,随着后现论传入我国,一些作家在后现论的启示下,按其某种理论方式,改变自己对生活和世界的认知与理解,形成了某种具有后现代特点的创作思维,写下带着后现代主义某些特点的作品。20世纪90年代以来特色渐丰的中国女性主义写作就是一个例子。新一代女性主义作家不再像20世纪80年代那样将写作重心放在表现“妇女解放”、“男女平等”的社会道德之上(这是现代主义宏大叙事的一项内容),而是直接展现女性的个人经验与个人感受,甚至以身体写作方式直接“敞开”自身,从而展示了以 “身体”、“性”解构权力的新的写作意义,显然这是西方女性主义所热衷的方式,用明确的话来说,那就是“对女性的生存境遇的表达必须由女性开始,并终将由女性完成。”[9](P67)

就后者而言,全球化是后现代的一大时代特征,后现代对文学艺术的影响,还更多地体现在与之俱来的时代变化上。在文学发展中,生活影响才是最终根源,带有更多主观色彩的现代性和后现代性文学也不例外。如前所述,滋生后现代的时代也是一个全球化程度日益加深的时代。“作为一个概念,全球化既指世界的压缩(compression),又指认为世界是一个整体的意识的增强。”[10](P11)经济全球化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对文学的影响更为深刻更为有力。

在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至今,可以说后现代文化观念的直接影响并不十分明显,但后现代生活却用经济的魔杖捅开了一个个缺口。经济是无孔不入的力量,它促使不发达地区的少数民族以正当的生存权利为理由开始了融入现代生活的行程。经济诉求使全球化成为任何个人和民族都无法抗拒的趋势,它的结果却令人担忧,它带来了更为广泛东西,比如制度与体制,正如诗人于坚所说:“全球化正在把过去时代各民族的生活世界连根拔去,也许还没有完全消灭,但各民族显然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对自己民族的价值观、传统和神灵体系继续持有坚定的自信了。我曾经去欧洲旅行,我惊讶的事情是,经过数百年的现代化后,在那土地上已经基本不存在云南意义上的少数民族,更别说当代少数民族的文学。在某种程度上,世界正在被全面地西化,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当我写作此文时,无数的汉语知识分子正步入考场,为评定职称而考英语,对于母语为汉语的知识分子,这不是自愿与否,而是制度。”“而一个少数民族的诗人,只有通过汉语才可以得到中国文学界的承认,这在多年前就已经是一个常规。汉化、全球化,少数民族诗歌正在面临空前的危机。”[11](P1~2)于坚的观点并非危言耸听,全球化时代的少数民族文学确实正面临着这样的文化境遇,我们今天读到的很多少数民族文学作品,其少数民族色彩荡然无存,令人奇怪地汉化了。这就是一个明显的证明。

全球化过程是一把双刃剑,充满了两难选择。任何人都无力阻止或改变这个矛盾的进程,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选择的机会。更加令人担忧的是,“就目前情况看,在无可选择的世界整体意识日渐加强的全球化时代里,以弱势的民族文化和经济实力被卷进强大无比的全球化浪潮中的少数民族,更多地处于被伤害、被遗弃的地位,尤其是在西方文化面前,这种伤害更是全方位的,甚至是致命的。因为这种伤害,我从当下少数民族先锋诗歌里深深感受到了来自文化内部的浓郁的忧郁气质,就像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那样。”[12](P2)一切都是了然的,在全球化生活力量的支配下,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的形式和内质都发生了不可忽视的改变,它可以使文学带上某种标志,也可以使它失去任何标志。

全球化通过经济杠杆撬动自己的车轮,市场运作、商品流通起着作用。当文化被推倒了市场之中,民族化的写作也面临着市场挑剔的筛选。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强调保护与保存某种民族文化的时候,经济与利益动因往往超越了文化本身的动因。我们正在为经济目的而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保护与传承的目的正是为了利用它。这种方式严重干扰了民族文化的独立生成,作秀的民族文化也成为一种鲜亮的合理的民族文化,这在旅游活动中尤为突出,不幸的是旅游已经成为多民族地区的主要经济方式。随着旅游经济的发展,许多少数民族直接走到了市场的前缘,带着他们的文化标志,作为主流文社会“他者”的观看对象,以主动被看造就获得经济利益的机会。这种后现代方式一旦波及到民族文学写作之中,浅浮化、碎片化的产生是可想而知的,但谁能否认它的价值呢?久之,它必然有力消解少数民族文学的历史意识与民族特色,缺少深层内蕴民族文学逐渐退步是不可避免的。

市场影响文学的一个最重要的体现是文学与影视结缘,文学影视化。电视和电影是实现全球化最有力的一项工具,也是它的一个结果。它们将时空压缩,使人处在一个同步的共时层面,同时失去了时间的绵延感觉和地域的阻隔感觉,世界变成平面并缩小了。戴维・莫利、凯文・罗宾斯在《认同的空间》中引用社会理论家威克尔的观点说:“电视最巨大的影响力不在于内容,而在于媒介即时性的时间和距离的概念上。” 按照威克尔的解释,卫星电视的降临所扰乱的正是这种社会经历的时间分离,“没有滞后。住在伯利兹市郊沼泽地中摇摇欲坠的范围的一家伯利兹人不仅仅正同北美市区的人看着一样的节目,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同时收看这些节目……卫星电视已经消除了殖民地时间差中的一个要素。不再能从时间角度来判断宗主国同殖民地间的距离……电视时间现在只是单一的钟表,在每一个它所涉及的地方以单一的节奏滴答走过……直接体验一系列的事件,这话、这种体验曾经是遥远的、景观绝对可靠的过滤、因而只能朦朦胧胧地讲解观察。”[13](P308~310)电视就这样悄然削去了地域和时间的差异,在它不知不觉的“过滤”作用下,意识形态的强制力量却得以发生。电影电视因此充当着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某种功能。所以,阿尔都塞在《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指出,国家意识形态之所以能够顺利推广,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力于宗教、教育、家庭、法律意识、政治、传媒系统、文化等被称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专门化机构的力量。

电影电视就这样身价倍增,成为后现代的宠儿。它们以读图方式的浅近与直观,一方面获得广泛的受众,充当了后现代所需要的大众文化主角,一方面又担任了国家意识形态先锋,并以柔软的亲和之力与光影之魅起到其他意识形态机器所不能起到的作用。这种皆大欢喜的效果暗含着的潜在吸引力量,那就是促使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向影视领域蔓延,或曰播撒。

事实正是这样,以广西为例可以看到很典型的现象。广西少数民族近年就与影视结下了不解之缘并取得骄人成就,许多作家与影视联盟,其作品充满了先锋气息,有的作品甚至可与同期上映的好莱坞大片抗衡。这个阵营首先是“桂军”的整体阵营,并非只有少数民族作家,但少数民族作家确实不在少数。据统计20世纪90年代后期,广西作家中的三位领军人物东西、鬼子、李冯以及凡一平、张仁胜、胡红一、冯艺、林超俊、孙步康、韦俊海等新锐作家,均投入影视作品的创作与改编之中。作家东西的影视作品编辑成就颇丰,他把自己的几部小说作品改编为电影电视作品都取得了成功。鬼子(仫佬族)则担任了电影《幸福时光》的编剧,这也是颇受关注的影片。最有影响的是李冯参与张艺谋的电影大制作,担任《英雄》和《十面埋伏》的编剧,两片上映后十分卖座,票房收入能与美国大片抗衡。凡一平参与电影制作的剧本有《鲁镇的故事》和《理发师》。胡红一编剧的电影《真情三人行》获得中国电影金牛奖。冯艺参与创作了大型电视散文《西邮的发现》,等等。[14](P4~5)另外周民震的《学生三部曲》,黄锦秋的《红蜻蜓》,陈雨帆的《布洛陀河的恋情》等都是有一定影响的电影作品。在这个有影响的“桂军”作家阵营中,许多少数民族作家忝列其中,并且成就不凡。云南的少数民族电影电视制作业不落后,仅2004年,云南就有《玛的十七岁》、《花腰新娘》、《好大一对羊》、《心中的香格里拉》、《梯田边的孩子》、《传习馆春秋》近20部影片和电视剧推向市场。获得了多项国际电影奖和国内大奖,其中包括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等。在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题材电视“骏马奖”上,13部影视作品分别获一、二、三等奖,成为全国获奖数最多的省份。

依赖于现当代科学技术产生的电影电视艺术,一开始就带着浓厚的商业倾向,作为一种直观性明显的综合艺术,又具有亲和大众的优势,因此电影电视在后现代艺术的大众化潮流中注定要充当主要角色,甚至可以说,它表征了后现代通俗艺术的一种基本方式,即强烈的感官效应,媚俗的内容倾向,表浅的时尚情绪,等等,体现着后现代消费艺术的种种特点。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对影视的趋近,也使相关的作品带上了这些特点。我们可以从上述影视作品对通俗元素的倚重中明显感受出来。比如武侠与功夫(《英雄》、《十面埋伏》)、滑稽与谐谑(《鲁镇的故事》、《理发师》)、民族习俗的故意展示(《玛的十七岁》、《花腰新娘》)等等,几乎使得作品的技巧超越了思想,形式胜过了内容,整个艺术观念仿佛都与传统经典作品的构成相左,其艺术目标被锁定在吸引观众获得票房收入之上,后现代的浅近与浮泛得到了不同程度的体现。这正是后现代(而非现代)艺术的“先锋”之处。

所以,如果说中国文学后现代阵营的大众化先锋艺术的重要一部分,是由西南边疆少数民族中的作家(特别是广西作家)构成的,那丝毫也不过分。

三、应对的基本姿态

尽管后现代对中国文化和文学的影响日渐深入,但就云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发展而言,我依然要把它作为一个背景因素看待,这并不是因为地处边远的少数民族文学在文化上的封闭状态抵御(或迟滞)了这种外来文化的进入。在全球化日渐深入的现代社会,西南边疆也不可能置身世外。对于仍然要发展的任何一种少数民族文化,与其沉潜寻找与后现代对应的写作,不如超拔审视这种影响力量的发生。说到底,后现代正是一种姿态,甚至确切地说,是一种心态,一种存在状态,因此它才可以和各种不同的学说与主义发生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关系,形成一个富有创造力的理论空间。[15](P8)面对这样的理论,我们的视角有着重要作用,正如作家余华所说:“事实上,人们现在真正关心的问题已经不是中国是否存在后现代主义。或者是否存在使其赖以生存的土壤,而是它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就中国目前的现状来说,它更多的是作为理论影响着我们,还是更多地作为某种创作实践鼓舞着我们?”[16](P105)在后现代性带来的观念冲突的迷雾中,约瑟夫・纳托利在《后现代性导论》中的表达可能具有更大的启示价值:“并不是这个世界变成了后现代的世界,而是我们应对这个世界的方式变成了后现代的。我们现在开始以一种后现代的方式来认知这个世界――我们自己、社会、自然和我们所创造的每样事物,因而,我们说这个世界已经‘后现代化’了,尽管后现代化的只是我们的认知和观看。”[17](P5)对于中国文学,特别是对于中国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种姿态。

因此,站在思考西南边疆少数民族文学发展的立场上,我愿意重申:面对正在到来的后现代,我所要做的乃是批判它的不利因素,同时努力找寻它对民族文学发展的有利因素,这有赖于更为艰难和细致的研究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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