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何首乌基原和品种的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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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何首乌的安全性近期成为关注的焦点，其肝毒的诱因众说纷纭，经考证发现了品种、使用习惯方面的一些问题，也许能为剖析其诱因提供一些线索。何首乌有赤（雄）、白（雌）之分，传统应用多雌雄合用，赤何首乌即何首乌Fallopia multiflora ，白何首乌即何首乌原变种F.multiflora var.multiflora。供同行参考。
[关键词] 何首乌；基原；品种；文献研究
[收稿日期] 2013-08-18
[通信作者] 王智民，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Tel：（010）84014128，E-mail：
最近有关何首乌的肝毒性问题，特别是2006年英国MHRA警告何首乌的肝损害不良反应以来，引起了有关部门和学术界的极大关注，对其认识和结论仍存在较大的争议。为此，检索了何首乌致肝毒的临床报道，2006年以前共发表13篇，2006年―2013年7月，共有32篇，涉及患者226例，其中回顾性研究者123例，实际报道病例不多于190例，其中影响较大的是几篇国外文献[1-5]，特别是2013年7月4日的“何首乌因含有蒽醌类成分可致药物性肝炎”的微博，一石激起千层浪。按媒体的年消费5 000 t何首乌计算，若使用者按照人均食用1 kg（药用时，多低于此量）计，使用人群为500万人/年，7年间约有3 500万人使用，其不良反应发生率（约1/20万）仍是较低的，因此，“科学认识毒性、理性对待毒性”是至关重要的。
对于何首乌肝毒性的缘由，学术界给予了很大的关注和深究，如从炮制、过敏反应、遗传性肝脏代谢酶缺陷、蒽醌类物质等角度展开研究，以期为临床的安全有效的使用提供科学依据。本文在探究何首乌的文献和现场考察白首乌种植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涉及基原、品种和用药习惯方面的重要信息，供同行分享。
1 何首乌分雌雄，习惯雌雄各半
何首乌始见于唐元和七年（公元813年） 李翱《何首乌录》，其后， 《开宝本草》、《证类本草》、《救荒本草》、《本草纲目》等历代本草均有记载/转载。《何首乌录》（出自李翱撰《李文公集》）记载“有雌雄： 雄者苗色黄白， 雌者黄赤”。《证类本草》[6] “有赤白二种，赤者雄，白者雌。”，并附有《日华子》云“此药有雌雄， 雄者苗叶黄白， 雌者赤黄色，凡修合药须雌雄相合吃，有验”、附《图经本草》云“此有二种，赤者雄，白者雌”。《本草纲目》[7][颂曰]“今在处有之，岭外、江南诸州皆有，以洛西、嵩山及河南柘城县者为胜”；“秋冬取根， 大者如拳， 各有五棱瓣， 似小甜瓜，有赤、白2种：赤者雄， 白者雌”。《救荒本草》[8]“以洛西（笔者注：洛西府位于河南境内）、嵩山、归德（注：归德府，今商丘市，现存有遗址）、柘城县者为胜，今钧州密县山谷中亦有之”；“有赤、白两种， 赤者雄， 白者雌。又云雄者苗叶黄白，雌者赤黄色；一云雄苗赤生必相对，远不过三四尺，夜则苗蔓相交或隐化不见。凡修合药须雌雄相合，服有验，宜偶日服，二四六八日是也”。
从本草记载可以得出：①何首乌有赤、白2种；②用药时宜雌雄合用；③道地产区为河南的柘城县、嵩山。
2 何首乌分雌雄，各为何种
展雪锋[9]经过古籍考证、对比分析，得出结论：何首乌本身无雌雄， 通常人们所说的雌雄何首乌， 雌者为萝科植物白首乌Cynanchum bungei Decne.，雄者为蓼科植物何首乌Polygonum multiflorum Thunb.。
周燕华的考证不认同上述推论[10]，他认为：“白”何首乌来源单一，为蓼科植物，一直以“何首乌”或“首乌”为名应用至今，其原植物为棱枝何首乌P.multiflorum var.angulatum[11]。何首乌的赤、白， 在于鲜块根的肉色。萝科白首乌与何首乌为2种不同的药材。
2003年出版的《中国植物志》英文版把何首乌从蓼属Polygonum分出，单列为首乌属Fallopia，并认为刘寿养发表的棱枝何首乌P.multiflorum var.angulatum是种内变异， 被归入了原变种[12]中，即F.multiflora var.multiflora。
依据《救荒本草》等经典著作的综合考量，笔者认为：周燕华的考证结论是正确的，赤何首乌即何首乌F.multiflora，白何首乌即何首乌原变种F.multiflora var.multiflora。
《救荒本草》是公元1406年刊刻于开封，明代朱（1360―1425）编写，该书是一部专讲地方性植物并结合食用方面以救荒为主的植物志。朱撰《救荒本草》的态度是严肃认真的，他把所采集的野生植物先在园里进行种植，仔细观察、绘图，所取得的资料信息可靠，从其中牛皮消和何首乌的附图可以看出：与现有的牛皮消和何首乌的原植物照片几乎无差异，见图1，2。
图1 何首乌在救荒本草中绘图（左）和植物图片（右）的对照
Fig.1 Drawing （left） in Jiuhuangbencao and picture （right） of Fallopia multiflora
《救荒本草》记载牛皮消：“生密县山野中，拖蔓而生藤，蔓长四五尺，叶似马兜铃，叶宽而薄，又似何首乌叶宽大，开白花，结小角儿，根类葛根而细小，皮黑肉白味苦。”，从中可以看出：《救荒本草》已经把何首乌和牛皮消分开。
3 何首乌应用时多雌雄各半，却已失传
《本草纲目》中李时珍的发明“白者入气分，赤者入血分”；其附方“七宝美髯丹”特别注明“用赤白何首乌各一斤”。服食滋补和剂局方“何首乌丸”的
图2 牛皮消在救荒本草中绘图（左）和植物图片（右）的对照
Fig.2 Drawing （left） in Jiuhuangbencao and picture （right） of Cynanchum bung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