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树蛙哥”廖常乐的双丰收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树蛙哥”廖常乐的双丰收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2012年12月的鹦哥岭,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是倾盆大雨,在这里呆了两年多的廖常乐时常被浇得像“落汤鸡”,不免让他怀念起江南的雨季。

“在很多人的脑海中,鹦哥岭的生活特别枯燥,你有这样的感受吗?”

“我觉得特别有意思,这两年生活条件也改善很多,我们白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工作之余我们会打篮球,晚上会一起看电视,玩杀人游戏,打打魔兽世界。”电话那头,这个“80后”的大男孩爽朗地笑着。

那份快乐足以感染每一个人,他也有足够理由这样放声大笑,因为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他成就了自己的事业,收获了纯真的爱情,迎来了让他牵肠挂肚的小生命。

“我和老婆一起来了鹦哥岭”

2010年7月,廖常乐来到了鹦哥岭。

在那之前,他是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习野生动植物的保护和利用。毕业前夕,有稳定的科研院所盯着他,也有待遇不菲的私营企业“密”他,他不是没有动心过,可就在那个时候,鹦哥岭的老站长出现了。

“鹦哥岭虽然条件有些艰苦,但那是年轻人锻炼创业的好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尽情地发挥专业所长,我不要求你们在那里呆一辈子,也不要求你呆多少时间,倘若你认为是该离开的时候,我一定欢送。”老站长的一席话让这个年轻人有些“冲动”,在了解了鹦哥岭的详细情况,并做了认真思考之后,他“行动”了,毅然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他的女朋友王慧颖。对于他们的选择,家人、朋友十分不解,为什么放弃好端端的大城市生活,跑到一个穷山沟里去呢?

“是啊!我们为何而来?”王慧颖说,“要说我吧,纯粹是为廖常乐而来。本来我在杭州一家银行上班好好的,再说我也不是学林业的。就是因为受他的影响。整天研究什么小鸟、青蛙的,弄得我也喜欢上了。”

就这样,他们俩一个建设禁渔区,一个参与资源调查与科学研究,一起扎根在了鹦哥岭。

虽然在来之前,廖常乐去过很多别的保护区,对自然环境有些基本的了解,但是在这里“安营扎寨”还是有些区别的,第一次开展科考活动时,晚上找不到搭帐篷的地方,几个人不得不睡在驻地附近一个狭小的岩洞内。不一会儿,他就因为遭受蚊叮虫咬而全身过敏,胳膊、大腿等部位痒痛不止,护林员王永另笑着说:“看你手臂,肿得就像一个粗萝卜。”第一次考察,他就尝到了一次够分量的“下马威”。

而以后的日子里,他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条件挺艰苦的,我们上山搞科研。一般都呆一个礼拜,鹦哥岭经常下雨,睡觉的时候,即使是加了睡垫,到了晚上还是湿漉漉的,就像睡在水里,晚上经常会被冷醒。”廖常乐说。

正因为环境艰苦,所以每一次廖常乐进山,王慧颖都提心吊胆。由于山上大多数地方没有手机信号,有时一连几天联系不上。为了不让她担心,一旦山里某个山头有信号,廖常乐就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报平安。

“他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有一次,我们好几天没有联系上,我当时急得根本睡不着觉。五天后,当他回到家里,护林员偷偷告诉我,说他在山上吃了变质的肉,导致食物中毒,上吐下泻。”说起廖常乐,王慧颖还是有些心痛。

树蛙哥”的由来

在鹦哥岭,大家都叫廖常乐“树蛙哥”,因为从来鹦哥岭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研究这个新物种。用他的话说,“2010年之前,在鹦哥岭自然保护区总共才发现两只鹦哥岭树蛙,对其种群、生态学、生物学、繁殖生物学的研究我们还是空白状态。”

鹦哥岭树蛙,是海南鹦哥岭自然保护区的新种。2003年鹦哥岭科学考察时,来自香港嘉道理农场暨植物园的动物学博士陈辈乐等人,首先发现并捕获了鹦哥岭树蛙的标本。

两年之后的科考中,考察队在鹦哥岭主峰再次发现了鹦哥岭树蛙。

廖常乐在鹦哥岭的前半年,到主峰以及南毛拉两地进行了多次考察,但均未发现鹦哥岭树蛙的踪影。

2011年3月12日,他们在鹦哥岭主峰进行了两天的树蛙常规调查,仍没有什么收获。最后一个晚上,大家开始喝闷酒,附近突然传出奇怪的声音。

“我心想是什么东西在这么高海拔的地方鸣叫呢?不是鸟,也不是虫子,难道是鹦哥岭树蛙?我一阵兴奋,立马叫上保护区护林员吉有董一起去寻找。”廖常乐说,“很快我们找到了叫声的发源地——一个约2㎡的临时性小水潭。但奇怪的是,每当我们接近发源地时,鸣叫声就停止了,如此多次,反复寻找,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动物。”

原以为又将无功而返,当他们整理好行李,打算下山结束这次考察时,再一次经过前一夜晚上寻找过的水潭,奇怪的叫声又出现了!他们马上冲了过去,护林员刘礼跃扒开水潭边的一块大木头,发现有一只土灰色的小蛙躲在一个土洞里面,仅仅看外表,廖常乐觉得不是树蛙,但是经过仔细辨认之后,尤其是经过清水冲洗之后,小蛙后腿的红色斑纹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兴奋地跳了起来,高呼“找到了”,这也是世界上发现的第三只鹦哥岭树蛙。

不要以为找到了树蛙,他的任务就结束了,事实恰恰相反,廖常乐的树蛙之路才刚刚开始。他身背干粮、饮用水、相机和相关仪器;吉有董手持砍刀,辟山开路。山中坡大林密,酷热难耐,行不足百米,便使人气喘吁吁、头昏耳鸣。过了海拔1000多米的“好汉坡”,进入热带雨林。藤蔓密布、树木盘根,一不小心就会撞头或被绊倒。挪、爬、攀、跨、钻,前进中各种动作得变换使用。

要研究鹦哥岭树蛙的繁殖并不是容易的事,在那期间,廖常乐经常上山,观察鹦哥岭树蛙。“我在山上每天吃了早饭,就一直蹲在那里观察,一直蹲到晚上12点,因为必须要一直不停观察,才能发现树蛙的繁殖等行为。”

艰难与成就并存

相比树蛙,开展长臂猿调查来的更为艰苦,由于长臂猿有在破晓时鸣叫的习性,因此廖常乐每天早晨5点钟天不亮时就要起床,打着手电筒走到预定的监听点,通过监听长臂猿鸣叫,来确认该区域是否有长臂猿在活动。

某次调查时,到预定的监听点要经过一条陡峭的石壁。虽然白天曾踩过点,但是到了黑漆漆的凌晨,必须得手持电筒,摸索着艰难前行。没想到他一不小心,踏到了一块松动的大石头。那块大石头掉落山谷时,带动起一大片石头滚落。幸好他及时死死抓住了身边的一棵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年来,廖常乐和他的团队对鹦哥岭生物资源情况作了大量科研工作。比如红外线兽类监测项目,这种相机有个感应器,能自动感受并拍摄到在镜头前出现的有温度的动物,他们在保护区的深山里安放了20台这样的相机,每月定期取回相片,整理数据。现已拍摄到有效照片2000多张,监测到兽类22种,鸟类17种,其中国家级保护动物6种。通过红外线对兽类的监测,进一步地了解了鹦哥岭的兽类生物资源情况,并掌握了重点保护动物的分布与活动规律,为有效的保护鹦哥岭的兽类提供了可靠的数据支持。

还有鹦哥岭淡水龟项目,之前由于周边村民对淡水龟类的过度捕捉与利用,淡水龟的种类和数量都大幅下降,通过开展这个项目,希望弄清鹦哥岭龟类的本地资料,并宣传保护龟类的重要意义,促使资源情况慢慢好转。通过对周边社区展开的大量走访与宣传,社区百姓也主动保护起周边的龟类。

而最让廖常乐感慨的是,他对王慧颖的重新认识。王慧颖在完成她的社区工作之余,也会和科考队一同上山调查。

2011年5月,他和王慧颖一起前往鹦哥岭的主峰进行科考调查,开始爬第一个山坡时,就看到王慧颖已经大汗淋淋,便心疼地想要拿过她的背包,没想到平常柔弱的她笑着说:“没事,我能行”。

在爬到1700米海拔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小水潭,大家都开始细心寻找水潭附近的野生动物,这时,王慧颖兴奋的对大家说:“快来,这里有只海南疣螈正在产卵呢!”于是大家都小心围了上来,果然,一只雌性海南疣螈正窝在水潭边的一堆腐叶上产卵,野外近距离观察海南疣螈产卵这还是第一次,王慧颖兴奋的拿起相机拍摄,并坐在水潭边观察了整整2个小时,记录到了整个海南疣螈的产卵过程。

“经历了大山工作之苦,我对她有了全新的认识。我以前总认为她习惯了大城市生活,又是独生女,怕她适应不了大山的生活。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她其实是个肯吃苦、很坚强的女孩。这更坚定了我在鹦哥岭建功立业的信心和决心。”廖常乐说。

很快,在鹦哥岭兄弟们的祝福中,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并在今年7月,迎来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

“鹦哥岭真好,我觉得我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因为这里每个人都在发挥自己的力量,大家在一起很开心,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反正不会是现在。” 廖常乐若有所思,“其实我什么都想好了,大人怎么都行,唯一担心的就是孩子的教育和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