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符号学在室内设计中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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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符号学、设计符号学、点、线、面、室内设计中的符号的解读
Key Words：semelology，design semelology，point， line, face, indoor design semelogy
中图分类号： TU238+.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现代室内设计中存在着众多的构件，界面、家具、材料以及色彩中都蕴含着大量的信息需要人去识别、分析和感受。当身处于一个陌生人的家中，我们可以通过室内的颜色、室内的造型来判断他的职业、社会角色；当置身于一处景观、一栋建筑中，大家可以通过建筑的造型特征、景观的布局特点来了解建筑及规划的环境氛围以及它所要表达的精神意义。这些信息都是设计者把自身的设计思想通过某种形式传递给感受者的。“这种信息的物质载体就是符号。符号成了沟通人与世界的桥梁与精神媒介。”①
符号在室内设计中的广泛应用引起了研究者的注意，这个原来只出现在哲学等社会人文学科中的名词现在频繁的被一些设计从业人员提起，如何将设计符号学的理论有效地应用在室内实践设计中的研究正在迅速发展。
什么是符号学、什么是设计符号学
要了解室内设计中符号学的应用，首先应该对符号学以及设计符号学有一个简单的了解。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符号结构和生命的科学，是研究有关符号、符号现象和符号体系的一般理论，它以符号为研究对象，研究符号的性质、符号的发展规律、符号的意义、研究符号与符号、符号与人类活动、符号与思维反应、符号与客体之间的关系。②文化符号论哲学思想的创始人E・卡西尔在他的著作《符号形式的哲学》、《人论―人类文化哲学导引》、《语言与神话》中从文化哲学的角度提出了符号论思想。他认为语言和艺术都是人类文化活动的符号。受他的影响，苏珊・K・朗格进一步提出了艺术符号论的美学思想。
众所周知，“艺术根源于实用和装饰，纯艺术是从实用艺术中生发出来的。”③设计类的产品，服装、建筑、家具等既具有使用功能同时又具有审美功能。而艺术品则只具有精神功能，也就是它的审美功能。设计类的产品是以其造型为它的设计语言的，它包括使用的材料、造型的形式美法则、空间的结构要素等等。设计符号学所研究的就是设计产品的设计语言。让这些设计语言通过符号更清晰的传达它的精神功能。瑞典建筑大师尤哈尼・帕拉斯马指出：“建筑直接通过一种无意识的、空间的和多重感官的身体语言，通过与我们最深层记忆相关联的具体化了的符号系统，与我们对话。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体系和对美的渴望，转化成结构、空间和关系，也转化成一种公共性和私密性、见证与亲昵、光与影之间的更替。”④这段话直接的表达出了自己对建筑的符号观念。
二、室内设计中符号的解读
针对于室内设计，符号在设计的过程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室内设计风格的体现，室内色彩的隐喻，室内线条的指代意义等无一不是通过符号传达出它的隐藏含义。我们可以通过对室内设计中的符号的发现与解读来传达我们的设计意图，让使用者在使用过程中通过这些符号了解设计者的内心世界。
点、线、面是构成设计的基本要素。它是传递设计意图的基本素材，是我们的最基础的设计语言。设计类专业的专业基础课―构成，就是专门研究这几个设计基本要素的课程。而点、线、面这种设计要素作为符号出现在室内设计中，它所表达的含义就变得丰富起来，它成了会说话的，有表情的，身处其中的人们可以通过对它分析，层层抽丝剥茧，体会到设计师想要表达的思想和审美。
点，没有方向、位置、大小，在室内空间中相对于其他而言体量非常小就可以视为点，门的把手、橱柜的把手、筒灯等等都可以认为它是点，点通常的作用是标明位置和表示起始，点虽然尺度很小，但它却可以成为视觉的中心，我们可以通过排列组合的方式对点进行自由组合，形成一定的规律性的面或体，这时候的每一个点就有了它的象征意义，就成为了体现室内风格的一种设计符号。家具中点作为重要的构件体现的非常明确，高脚抽屉柜通过抽屉把手的阵列，选材、造型以及与其他位置造型的呼应，充分体现出了该家具的风格。而我们大家都很熟悉的朗香教堂中的窗作为空间中的点通过光影变化和排列形式体现出教堂空间的神秘。
空间中的线相对于点而言，更有方向性、指向性同时更具有变化。直线、曲线、折线每一种形式都有自己表现的内涵。直线挺拔、曲线柔美、折线变化。康定斯基曾对于点和线进行过系统的研究，他认为点对应的状态是静止，线作为一种形式表达的载体，内在存在着张力，而这种张力是完全源于运动的。这两种造型元素用它们自身特有的‘语言’进行交织、对撞、并置，这是其它设计语言难以达到的，它删除了多余的修饰，减弱了内部声音和其它含义，给予画面最简洁和最准确的表现。用最纯粹的形式服务于丰富的、生动的内涵，表达出设计者丰富的内心世界。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中的线是无处不在的，我国传统的北方民居有一根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具有特殊作用的“中轴线”，它既是整个院落空间布局的依据，引导人的视线和行为；同时又是整个家庭长幼尊卑的承托，传达一种等级的传统观念。这条中轴线不仅出在“紫禁城”这种皇家建筑群里，民居中也非常多见，是“线”这种造型元素作为符号的一处典型代表。
面，作为空间组成的重要要素，是围合空间的主要媒介。面可以是倾斜的面，它带有明确的指示性和引导性，例如楼梯、阁楼的斜顶；可以是弯曲的面，它极具动感，让空间流动起来安藤忠雄的神户兵库县立美术馆的楼梯就是这种空间的典型案例；可以是全封闭的面，同时也可以是半开敞的。它作为空间界限出现时的形态，代表了它的隐喻意义。我国安徽地区的民居极具特色，灰砖白墙、马头山墙等丰富了这种民居的界面，它是这个地区独有的、标志性的，这样的空间中的面就成了一种符号。
三、室内设计个案符号解析。
苏州博物馆新馆：苏州博物馆新馆位于苏州古城北部历史保护街区，与拙政园、太平天国忠王府相邻，是著名华裔建筑设计师贝聿铭的作品。这座新馆即现代又不失传统，成为了苏州的地标性建筑。这座建筑的入口（图1）是典型的贝聿铭式几何结构。这种手法贝聿铭在巴黎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中银大厦、德国历史博物馆等设计作品中多次使用过，但这次在苏州博物馆的设计中加入了苏州民居的斜坡屋顶建筑特色，让整个设计在保持了江南地区建筑婉约清丽的特色的同时加入了简洁、抽象和力度的美感。入口的设计使得江南民居的顶部结构更加概念化、符号化。同时在入口处采取了剪影、枯山水的造景手法（图2），让整个空间更具禅意。整个博物馆室内空间界面封闭而又通透，利用传统园林的造景手法，镂空花窗及玻璃天棚（图3、图4），一个具有传统韵味、一个现代工业化，这两个体现不同文化的符号并存于这样的一个空间中，设计师利用巧妙地手法让他们融合在一起共同营造出不失现代感的苏州园林空间。色彩方面，苏州博物馆新馆保留了苏州地区建筑的原貌，以白色为主基调，搭配灰色的线条及屋顶（图5），呼应了江南建筑及园林建筑粉墙黛瓦的形式特征，形成了一种新的符号。院内的造景也别具匠心，在中国传统文人画中多次被诠释的枯藤、竹子、芭蕉、太湖石都作为局部的主题出现在博物馆里，苏州是“吴门画派”的所在地，是文化繁荣发展的地区，枯藤、竹子、芭蕉、太湖石都是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出现，让人在欣赏园林造景技术的同时追忆被保留下来的文化。苏州博物馆新馆作为苏州新地标建筑，能够融入当地环境，真正做到了设计团队最初的设想“中而新，苏而新”。
四、符号在设计案例中的应用。
展示空间室内设计方案：该方案时为济南园林系统展览所作展厅方案，委托方希望在有限的空间中体现出当地园林风貌特色。入口处的照壁透雕吉祥纹样，在遮挡空间组织动线的同时作为传统民居建筑的表现符号出现，在一进门处就让观者感受到传统文化气息（图6）。中心展厅的墙体为了体现“泉城”的特色，底衬体现地域特点的符号“水波纹”，利用“剪影”的手法，把当地具有地标意义的传统建筑、园林建筑的外观轮廓投射到墙壁上。既丰富了墙的层次，作为“线”的设计语言出现，引导参观者往内部行走的同时又把设计者的审美情趣准确的传达给参观者（图7）。展厅的中心位置是上升式的地台，体现出地台上的展品的重要位置，抱鼓石、汉白玉栏杆等传统建筑构件作为文化符号丰富空间层次，体现出文化韵味（图14）。整个室内的吊顶呼应入口处的照壁，也采用透雕传统吉祥纹样的形式，和吊顶的其他部分从色彩、体量上都有明显的对比，起到空间中“点”的画龙点睛的作用（图9）。该方案在设计之初就非常重视“符号”在室内设计中的重要作用，在设计过程中也结合实际充分发挥，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设计作品不会说话，但是设计者利用“符号”这种象征语言传播信息，表达思想，传递丰富的含义，。符号具有吸引注意力和催发想象力的作用，不同人的理解，不同人的联想都可以使符号产生多义性。随着符号学、设计符号学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了解并喜欢符号学的人们会越来越重视符号这种语言在室内设计中的重要性，并会让其应用的更加广泛。
注释
：徐恒醇《设计符号学》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81-2
：胡飞《艺术设计符号基础》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8 1-2
：李砚祖 《艺术设计学概论》 湖北美术出版社 2000 46-50
：尤哈尼・帕拉斯马 《感官性极少主义》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2 7
:图6―图9设计者：山东轻工业学院邓琛
主要参考书目：
徐恒醇《设计符号学》 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8
胡飞《艺术设计符号基础》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8
李砚祖 《艺术设计学概论》 湖北美术出版社 2000
徐恒醇 《设计美学》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8
华中理工大学 林玉莲 胡正凡编著《环境心理学》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