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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以前我常会想,如果我能拿到全省物理竞赛一等奖,我将会是多么开心。
现在,我真的拿到了。
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真的,甚至结果揭晓之前我还预想着我会有多高兴。但,就在接到通知的一刻,我预期的喜悦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荡荡的茫然。
第二天的颁奖大会上,省物理学会老师宣读一等奖获奖名单,我晕晕乎乎地听着,茫然地想:竞赛结束了。
我很奇怪自己的茫然,我想:我在怀念竞赛吗?
以前我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怀念它,虽然竞赛前的准备学习让我们初步领会了物理世界的深奥与玄妙,并为之深深沉醉。然而竞赛本身的激烈和残酷却和一向不思进取的我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老师、家长、同学寄予的厚望面前,我也只得强打精神,踏踏实实地去做一个参加竞赛的人该做的种种努力。
我时常感到疲惫,我想:竞赛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总算可以解脱了。
但为什么我似乎又开始怀念它了?
二
记得复赛前一天晚上,我离开实验室,快步疾行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心里充满了紧张和焦虑。这时候,王翩翩从后面走来,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慢点儿走。”
“为什么?”我很奇怪。
“好好看一看,也许以后――也许以后我们再也没机会来这里了。”
我突然一惊,顿时,空荡荡的感觉袭上心头。是啊,今天以后,我还会再来实验室吗?
也许吧……
我尽量放慢了脚步,打量着四周,墙壁上悬挂着一位位物理先贤的照片,他们的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悠远而又深邃。
以前我曾仔细研究过每一张照片,不过那都是在明媚的阳光下,但现在,光线昏暗,看着他们被黑暗遮掩的苍茫的面容,我突然发现他们人生表面的荣光背后,更多的是在黑暗中的孤独思考,以及遭受世人的种种不解,甚至远离。
我看着这一张张自以为已十分熟悉的照片,蓦然发现,在我即将告别他们之际,我还没能完全理解他们。
三
在告别实验楼两天后,我又告别了竞赛。
以前我无法理解告别的含意,进入毕业班之后,我想,即使真要告别,也在一年之后了。
没想到,在毕业班,除了时时刻刻做题,时时刻刻备考,还在时时刻刻告别。只是,被沉重的习题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我们,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怀念。
然而一旦开始怀念,这种感觉便犹如潮水,铺天盖地,将其他一切情绪都淹没了。
这种怀念,是在你即将尘埃落定的生命印记上拼命找寻你过去的足迹,是在足迹中感受与之相连的微不足道的一花一草、喜怒哀乐。
竞赛结束了,我心中充溢着一种空荡荡的寂寥。
是真的怀
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