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儿子的否决》中索菲悲剧的伦理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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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儿子的否决》是哈代短篇小说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本论文从伦理角度出发，运用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探索《儿子的否决》中女主人公索菲与牧师婚姻失败的伦理动因，分析索菲与山姆爱情的伦理困境，从中反映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索菲悲剧的普遍性。
托马斯・哈代是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儿子的否决》是哈代短篇小说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篇。本文运用文学伦理学批评方法探索《儿子的否决》中女主人公索菲爱情与婚姻失败的伦理动因。首先，从索菲伦理身份的“名与实”，即外在的修养和个人的实际身份入手，分析索菲与牧师婚姻失败的伦理动因。然后从索菲双重的伦理身份与儿子的伦理蒙昧两方面，探索索菲与山姆爱情的伦理困境。
1.索菲伦理身份的“名与实”
索菲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乡下人，她在当地牧师家做女佣，但她为人纯洁、勤劳。故事中的男主人公山姆则是牧师家的一名年轻园丁，他一直深爱着索菲。牧师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后，牧师就生病了，这时索菲一直细心照顾，这让刚刚失去妻子的牧师感到了一丝温暖。然而不幸的是索菲在照顾牧师的过程中，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事实上她的脚再也没有康复。牧师一直为此事感到痛苦但也很感动，于是在照顾她的过程中，牧师主动向索菲求婚。“确切地说，索菲并没有爱上这位牧师，但是她对他的尊重几乎达到了崇拜的程度，就算她想离开他，她几乎不敢拒绝在她看来如此庄严可畏的人物，于是她马上答应做他的妻子。”[2]
索菲嫁给了牧师，当上了名义上所谓的贵夫人。索菲的伦理身份也从一个出身低下的农村人到了贵妇人。但她个人实际修养远远与其伦理身份不符。牧师意识到娶了索菲为妻，无疑会毁掉自己前程，于是他便和一个远方的朋友调换了工作。他们从一个绿树环绕的美丽家园搬到了又黑又窄的小屋内，因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知道索菲出身卑微的真实身份。与此同时，牧师开始对索菲进行长期教育。然而牧师这样做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首先是她那一口低俗的语言。从小出身卑微的索菲，尽管得到牧师的长期教育，但她的语法里经常出现错误，常常对于人称和数的变化搞不清楚。“亲爱的母亲‘父亲’后面的动词应该用第三人称而不是第一人称或第二人称。”[2]这是儿子对索菲严厉的批评。认识索菲的贵夫人们也经常会取笑她。索菲低俗的语言使得她与其贵妇人的伦理身份不符，“《儿子的否决》中，哈代多次提及女主人公肤浅的学识给她带来的影响，”[3]这是导致索菲与牧师婚姻悲剧的一个重要原因。其次是索菲生存的社会伦理环境。索菲嫁给牧师后，名义上是进入了上流社会，可以参加各种聚会，还拥有一个上公立学校的儿子。但她真正生存的社会环境并非是这样，她与儿子并没有像母子那样亲切，儿子时常取笑母亲低微的身份。不但如此，索菲与周围的贵妇人们也保持了很远的距离。渐渐地，她的社会环境就缩小到了小商人与小店员，唯一的伴侣就剩下她身边的两个仆人。索菲实际生存的伦理环境与名义上她贵妇人的伦理身份不相符，导致了索菲与牧师婚姻走向了悲剧。
2. 索菲与山姆爱情的伦理困境
2.1 伦理身份的差别
文学伦理学批评注重对人物伦理身份的分析，“几乎所有的伦理问题的产生往往都同伦理身份相关。”[3]故事中索菲与山姆伦理身份的差距最终导致了他们爱情的悲剧。索菲在没有嫁给牧师之前，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很好，但她最终选择嫁给了牧师。婚后索菲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幸福快乐。随着牧师的离世，索菲14年的婚姻生活也已终止。当山姆再次出现，我们才看到索菲脸上那快乐的笑容。
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看，此时索菲的伦理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她是牧师家的贵夫人，而山姆的伦理身份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伦理身份相差太远，这为他们的爱情悲剧埋下了伏笔。尽管如此，索菲还是用自己坚强的意志与当时社会的伦理禁忌做斗争。经过了第一次重逢后，两个人相互了解了彼此的想法，他们接连不断地见面。当他们彼此确定要一辈子在一起时，索菲试图鼓起勇气向儿子提出请求。此时的儿子就像是资本主义的代言人，从他出生起就深深地刻上了资本主义的烙印。索菲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与儿子商谈，可是经过了几次的谈判，都以失败告终。有时儿子甚至会斥责母亲：“我替你害臊！你会毁了我的，一个下流痞子！一个粗野的乡野村夫！一个小丑！这会让整个英格兰的上等人都看不起我的！”[2]儿子的这番话彻底断掉了索菲与山姆在一起的念头。索菲贵夫人的伦理身份与山姆乡野村夫的身份，最终导致了他们的爱情悲剧。索菲在追求自己幸福的过程中尽管拥有坚强的意志，但是由于伦理身份与当时社会的伦理禁忌，索菲追求幸福的愿望被打破。
2.2 儿子的伦理蒙昧
伦理蒙昧是文学伦理学批评中常用的术语。在故事中儿子的伦理蒙昧是造成山姆与索菲之间爱情悲剧最直接的原因。儿子从小接受的是英格兰最好公立学校的教育，但是最好的教育没有给儿子正确的价值观，而是当上了资本主义的代言人。
儿子的蒙昧让他甚至不懂得基本的道德是什么。“不知怎的，她的儿子自从学到了那些贵族式的教育，那些标准的语法，再加上他对某些事物的厌恶，便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同情心，就连太阳和月亮也不喜欢。他把他的社交范围缩小到几千个有钱有权的人，这种虚荣使得他对身边其他那千百万的群众视而不见。”[2]这个孩子心里拥有的只是财富，权利，已经完全被资本主义观念侵蚀。
由于儿子的伦理蒙昧，索菲在选择自己爱情时陷入了伦理困境。在爱情面前，她是那么的渴望得到。索菲一直在找寻最合适的时机，跟儿子提这件事，想争取儿子的同意，但每次都会遭到儿子严厉的斥责。儿子否决的原因是山姆不是他心目中的上等人，他斥责山姆是个下流痞子。索菲不断地向儿子提起，儿子的态度也一次比一次严厉。最终儿子竟然让母亲跪在十字架前发誓，没有他的允许，决不能嫁给山姆，也不能与山姆相见。儿子的心早已经被贵族式的风俗侵蚀，失去了本该有的基本的判断能力，也失去了基本的道德，“他所受到的教育已经完全取代了他的人性”。[2]
索菲在选择自己的幸福时，不断地与当时社会的伦理思想做斗争，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作为造成山姆与她之间爱情悲剧最直接的原因，儿子的伦理蒙昧也是当时男权社会的象征，那就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
3. 结语
故事中索菲婚姻爱情的悲剧，最根本的伦理动因是资本主义婚恋观念对人们风俗习惯的影响。在婚姻中，由于索菲伦理身份的“名与实”导致了索菲婚姻生活的不幸福，造成了与儿子之间的隔阂。在爱情中，索菲伦理身份的转变导致了与山姆一起的不可能，儿子的伦理蒙昧更是给索菲与山姆之间加了一道防线。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索菲的悲剧并不罕见，而是以索菲为代表的所有当时妇女们所面临的共同困境。
（作者单位：河北科技大学）
参考文献：
[1]马钟元. 经典短篇小说全集[M]. 北京：中国宇航出版社，2013.
[2]聂珍钊. 文学伦理学批评：基本理论与术语[J].《外国文学研究》2010（1）：19-21.
[3]袁慧. 悲情索菲―浅析哈代的《儿子的否决》[J].《安徽文学》2008（10）：183-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