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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骚体赋唐前研究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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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骚体赋是汉代辞赋文学的重要组成形式。文章梳理了唐前历代学者对汉代骚体赋的研究成果。唐前骚体赋研究为此后的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加深了对骚体赋发展的认识。

关键词:汉代骚体赋 唐前 研究 述略

辞赋兴于楚而盛于汉。汉代是承袭屈宋为代表的辞赋文学的重要时代。汉代骚体赋是一种源于屈宋为代表的楚辞文学的新文学形式。其句式特点是:以四言、六言为主,长短不齐;大量使用语气助词“兮”字;思想特点是承继楚辞富于抒情的悲怨风格。汉代骚体赋在骚体赋发展史上承上启下,在辞赋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考察历代对汉代骚体赋的评论,有助于加深对汉代骚体赋的认识。

一、汉代文人对骚体赋的研究

汉代文人创作大量骚赋作品,同时也对楚以来骚赋作品作了整理结集。两汉无专论骚赋之书,专论骚赋之文亦不多见,然汉人著作、后人所修汉史及辑录的汉人轶事传说中,颇多关于骚赋的论述。如:(1)史书: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司马相如列传》;班固《汉书》:《艺文志・诗赋略》及司马相如、朱买臣、贾谊、王褒、扬雄等传记;范晔《后汉书》:冯衍、班固、张衡、马融、蔡邕等传记。(2)轶事传说:《西京杂记》中的论辞赋之语;(3)文学总集:刘向《楚辞》、王逸《楚辞章句》等[1]。

此期关于骚赋评价问题,刘安、贾谊、司马迁、扬雄、班固等,意见有分歧。汉淮南王刘安《离骚传》(已佚)最早以《离骚》为例,对骚赋作品作了评论。《史记・屈原列传》曾引其语云:

《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刘安认为《离骚》体兼风雅,屈原志洁行廉,对《离骚》及其作者推崇备至,全面肯定。《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司马迁于屈原“悲其志”、“想见其人”,对其思想深有同情及感慨,高度评价《离骚》的伟大成就。贾谊亦作《吊屈原赋》“追伤之,因自喻”,抒发怀才不遇的忧愤之情[1]。班固则以儒家明哲保身的观点衡量屈原,认为:“今若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亦贬(清)狂狷景行之士。多称昆仑冥婚宓妃虚无之语,皆非法度之政,经义所载。谓之兼诗风雅而与日月争光,过矣。”(《楚辞序》)[1]以为《离骚》不同于《诗经》,其价值远没达到“与日月争光”。扬雄虽同情屈原,读《离骚》“未尝不流涕”,但认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沉身哉。”(《汉书・扬雄传》)

要之,汉人关于骚赋的论述主要集中在三个问题上:

一是探讨骚赋的本质与源流。班固认为骚赋的本质特征是不歌而诵。“赋者古诗之流也”,与古诗一样,都有歌颂或讽喻功能。班固《汉志・诗赋略叙》更对骚赋源流作了概述:

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微言相感,当揖让之时,必称《诗》以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也。春秋之后,周道寝坏,聘问歌咏不行于列国,学诗之士逸在布衣,而贤人失志之赋作矣。大儒孙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皆作赋以风,咸有恻隐古诗之义。其后,宋玉、唐勒,汉兴枚乘、司马相如,下及扬子云,竞为侈丽宏衍之词,没其风谕之义。

认为骚赋即渊源于诗的不歌而诵,是春秋外交场合赋诗言志的发展。

二是探讨骚赋的审美理想和社会功能。汉辞赋要求“铺彩文”,司马相如指出辞赋“合纂组以成文,列锦绣而为质,一经一纬,一宫一商”,即词彩华丽,音韵铿锵。骚赋作为辞赋文学的一类,亦具辞赋“丽”的语言风格特点和审美功能。东汉王充云:“孝武皇帝好神仙,司马长卿献《大人赋》,上乃仙仙有凌云之气。孝成皇帝好广宫室,扬子云上《甘泉赋》,妙称神怪,若曰非人力所能为,鬼神力乃可成,皇帝不觉,为之不止。”(《论衡・自纪》)。尚丽是汉代文学观念的重要发展,而以大为美更反映西汉士大夫的宏伟气魄。骚赋的社会功能是美与刺(或称讽与颂)。司马迁较注意创作的社会功能。他“读(贾谊)《鸟赋》,同生死,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于其思想深有同情和感慨。他肯定马相如骚赋“其要归引之节俭,此与诗之讽谏何异”,故云:“《子虚》之事,《上林》赋说,靡丽多奇,然其旨风谏,归于无为”。班固强调骚赋“或以抒下情而通讽谕,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汉书・王褒传》载:“辞赋大者与古诗同义,小者辩丽可喜。……今世俗犹皆以此虞悦耳目,辞赋比之,尚有仁义风谕,鸟兽草木多闻之观,贤于倡优、博弈远矣。”这是对骚赋社会作用的最通达论述。

三是重视骚赋的抒情特征与悲怨风格。“言志抒情”是汉骚赋文学的重要特征之一。汉骚不仅抒情,且所抒发的多是哀怨悲伤、愤懑不平的情绪,或缠绵悱恻的感情。王逸《楚辞章句》为每篇作品作序以说明其作者、写作背景及写作意图,其注则阐述王逸自己的见解,间或引“或曰”标明不同看法。如:

《七谏》者,东方朔之所作也。谏者,正也。谓陈法度以谏正君也。……东方朔追悯屈原,故作此辞,以述其志,所以昭忠信、矫曲朝也。

《九思》者,王逸之所作也。……逸与屈原同国,悼伤之情与凡有异。窃慕向、褒之风,作颂一篇,号曰《九思》,以裨其辞[1]。

《九叹》者,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刘向之所作也。……叹者,伤也,息也。言屈原放在山泽,忧伤念君,叹息无已,所谓赞贤以辅志,骋词以曜德者也[2]。

评论作品时,既关注作者思想及抒情主题情感的个性化,还将其个性与儒家经义结合,反映出对儒家道德标准的推崇;亦体现骚赋哀志伤怀抒情特征及宣泄悲情的特点,且抒情中穿插铺排描写,抒情与描写结合,造成骚赋的直白化、散文化特点。

二、魏晋南北朝及唐朝文人对汉代骚体赋的研究

汉代以后,历代学者从理论上对汉骚作了进一步探索。

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文体理论的发展和成熟,对汉代骚赋的研究重点转向文本的体式、风格等,而以风格为重。曹丕《典论・论文》提出“诗赋欲丽”。陆机在《文赋》中提出“赋体物而浏亮”。浏亮是就骚赋辞赋词彩而言。刘勰《文心雕龙》就汉骚评论如下:

“是以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杨沿波而得奇。”(《辩骚》)

“自贾谊浮湘,发愤吊屈,体同而事核,辞清而理衰,盖首出之作也。”(《哀吊》)

“扬雄吊屈,思积功寡,意深文略,故辞韵沈。”(《哀吊》)

“淮南祟朝而赋骚,虽有短篇,亦思之速也。”(《神思》)

“爰自汉室,迄至成哀,虽世渐百龄,辞人九变,而大抵所归,祖述楚辞,灵均余影,于是乎在。”(《时序》)

“相如好书,师范屈宋,洞入夸艳,致名辞宗。”(《才略》)[1]

他认为清、哀、艳、丽、奇是汉代骚赋作品的几种基本风格,但这些风格整体没有脱离楚骚瑰丽奇诡的影子。萧统《文选》据其“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的文学发展观,对汉骚赋作出肯定评论。他认为:“古诗之体,今则全取赋名。荀宋表之于前,贾马继之于末。自兹以降,源流繁。……又楚人屈原,含忠履洁,君匪从流,臣进逆耳,深思远虑,遂放湘南。耿介之意既伤,壹郁之怀靡诉。临渊有怀沙之志,吟泽有憔悴之容。骚人之文,自兹而作”。[1]萧统还根据历代诗赋的发展,概括出汉骚的风格特征是“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强调辞彩华丽的重要性。

唐朝时期,文人对汉代骚赋作了整体化的肯定和批判,而主要以西汉作家为研究对象。柳宗元《西汉文类序》指出:“文之近古而尤壮丽,莫若汉之西京。”肯定了包括骚体赋在内的汉文的优长。而有些文人则强调儒家文学传统,对汉骚赋表示不满。杨炯云:“贾、马蔚兴,已亏于雅颂。”(《王勃集序》)[1]刘知几则认为,司马相如、扬雄、马融之赋“喻过其体,词没其义,繁华而失实,流宕而忘返,无裨劝奖,有长奸诈”(《史通・载文》)。但受刘勰《文心雕龙》对汉骚赋语言风格关注的影响,唐人亦对汉骚的艺术形态作了评论。魏征《隋书・经籍志》云:“宋玉、屈原,激清风于南楚,严、邹、枚、马,陈盛藻于西京,平子艳发于东都,王粲独步于漳、滏”[3]。贾至《工部侍郎李公集序》云:“自骚人怨靡,扬、马诡丽,班、张、崔、蔡、曹、王、播、陆,扬波扇飚,大变风雅;宋、齐、梁、隋,荡而不返”[4]。可见,唐人对汉代骚体赋的研究,显示出走向深入化与整体化的趋势。

总之,唐前学者对汉代骚体赋的研究,虽多为只言片语,少有长篇的系统论述,毕竟在一步步加深对汉骚体赋的整体研究,为此后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值得文学史研究者充分重视。

参考文献:

[1]李诚、熊良智主编.楚辞评论集览.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3-30,1,17,29、30,48、50、50、51、54、54,60,73.

[2](宋)洪兴祖.楚辞补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235-236,268-269,313-314,282.

[3](唐)魏征.隋书・经籍志.北京:中华书局,1973.1090.

[4] (唐)贾至.工部侍郎李公集序.周绍良主编.全唐文新编.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金小娟(1984-),女,河南洛阳人,郑州大学文学院中国古典文献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献整理、文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