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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失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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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晓华忙着事儿,就接到保姆打来的电话,保姆说,不好了,我刚打扫完房间,就发现您爸失踪了。邹晓华当时就发了火,你这保姆是怎么当的,给你钱,包你吃住,怎么一个老人家都看不住呢?

老爸失踪还不是大事,重要的是老爸失忆了。几年前老妈过世后,原本精神状态不错的老爸整个人就萎缩了下来。后来,老爸就失忆了,在家里,除了邹晓华,其他人都不认识了。看见人,老爸就会问,这是哪里啊,我要回家。

邹晓华开着车,心头的焦急无处发泄。邹晓华想着,要不要去报警?也就失踪个把小时的事儿,警察不会受理。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找几个朋友,让他们帮忙一起找找。可人海茫茫,找一个人有那么容易吗?刚拐过几条马路,邹晓华突然眼前一亮,看来这电话不用打了。

也就是在不远处,邹晓华看到了老爸,就坐在马路一边的侧石上,眼神木讷地看着来来回回的车辆。邹晓华忙停下了车,跑到了老爸身边叫了声,爸。老爸抬起头,一看是邹晓华,眼睛顿时有了神采,说,晓华啊,你怎么在这呢?邹晓华拍了拍老爸的肩说,爸,咱们赶紧上车吧,这里车子多,太危险了。

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为了老爸的安全,邹晓华千叮咛万嘱咐保姆,一定,必须,要看好老爸。保姆连连点头,说,您放心吧。

可一周后,邹晓华又接到了保姆的电话:您爸,他又失踪了!

邹晓华赶忙先打电话给了几个朋友,这回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幸运了。打完一通电话,邹晓华就开车在整条马路上飞驰起来。因为工作太忙,邹晓华已经有几天没回家了。想不到老爸又失踪了,邹晓华真是有点担心。这一次,一直转了一个多小时,邹晓华的电话响了,是一个朋友打来的。朋友很兴奋,说,晓华,我找到伯父了,是在三五一广场那边。

在三五一广场不远的马路一侧,邹晓华看到了站在朋友身边的老爸。邹晓华不由有些哽咽了,说,爸,你怎么又跑出去了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老爸的眼,瞬时也红了,晓华,对不起……

这次之后,邹晓华换了一个保姆。日子平静了一个月。家里的电话又打来了,邹晓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接过电话,保姆哭哭啼啼地说,对不起,我就是上了一趟卫生间,您爸,您爸,他就不见了。这次,邹晓华没有再啰唆就挂了电话。他想打给那几个朋友,让大家帮忙一起找找。电话拿起的瞬间,又放下了电话。邹晓华发现,他知道老爸是去哪儿了。

邹晓华开车去了那里。果然,在一处马路边,邹晓华看到了父亲,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侧。邹晓华远远看着,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父亲,老爸真的是老了。邹晓华眼红红地悄悄下了车,朝着老爸走去。老爸看到邹晓华过来,刚要说些什么。邹晓华唤了一声,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儿。怪我,这几天太忙又没时间去看您。我答应您,再忙,我每天都来陪您聊天。

老爸走失后去的前两个地方,一个靠近他现在上班的地方,一个靠近他上大学的地方,最后一个,邹晓华想到了,是他上中小学的学校。此刻,正是放学的时间,孩子们高高兴兴地从校门口走出来,像一只只回巢的鸟儿,扑向路边早已等待多时的微笑的父母们身上。

邹晓华抱住父亲,一脸的泪汪汪。

(选自2011年11月17日《渤海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