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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爸爸”情厚云天,用音乐拯救了流浪儿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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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小男孩毛毛不堪后妈的殴打虐待,独自离开山东老家流落街头,后被一个老乞丐哄骗沦落成了悲惨的小乞儿。一次偶然,在天津街头乞讨的毛毛巧遇器乐演奏家杨洋,杨洋收养了可怜的毛毛并倾尽心血将他抚养长大,使这个经历坎坷心理自闭的顽劣儿童走进了阳光地带。毛毛在杨洋的培养教育下学会了演奏唢呐,成了舞台上耀眼的小明星。同时,杨洋不仅拯救了毛毛的灵魂,也拯救了毛毛全家,在他的感染及帮助下,毛毛的亲生父母在离婚四年后破镜重圆,重新给了毛毛一个完整温暖的家。为感谢杨洋厚比天地的恩情,毛毛亲切地称杨洋为“二爸爸”――

天津街头,音乐家巧遇乞丐小老乡

毛毛的大名叫周小虎,家住山东省菏泽市沙土镇的一个偏远村庄。从毛毛小时候,父母就因性格不合经常吵架,2000年2月,两人再次大吵一场后,办理了离婚手续。为了报复妻子,毛毛爸爸周大福在离婚20多天后就通过别人介绍娶了后妻张小玉。由于缺乏了解,周大福并不知道,张小玉是个性格极端暴躁的女人,她对毛毛和他的两个姐姐横竖看不顺眼,变着法子打骂他们。

2000年5月的一天晚上10点多钟了,毛毛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张小玉却还坐在牌桌前打麻将。毛毛胆怯地走过去,嗫嚅着说:“妈妈,我饿了。”张小玉双眼一瞪,喝斥道:“谁是你妈妈?你要吃饭找你自己的妈去,我可不是来你家当保姆的。”一边骂一边用开水泡了一包方便面准备自己吃,见毛毛盯着她手中的方便面不走,张小玉又来气了:“想吃方便面是吗?好,我给你吃!”说完将滚烫的方便面劈头朝毛毛身上泼去。

“啊!”毛毛尖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张小玉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连忙将毛毛的衣服解开,只见毛毛的胸部已被烫出了水泡。跟张小玉一起打麻将的人也被吓呆了,连忙将毛毛送到医院里急救。

在医院治了一个月,毛毛的胸部留下了一块巴掌大的伤疤。张小玉对毛毛更加恨之入骨,越来越凶恶,动不动就抓起木棒朝毛毛一顿乱打。原本机灵聪明的毛毛变得沉默寡言,整天难得说一句话。熟人见了都心疼得摇头叹息。

7月16日,张小玉要毛毛到厨房里洗碗,4岁多的毛毛一不小心将一只碗摔在地上打碎了。张小玉大怒,抓住毛毛就打。毛毛吓得四处躲叫,张小玉随手抓起一把菜刀,朝毛毛腿上砍去。毛毛的右腿被砍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他痛得当即晕了过去……

经过抢救,毛毛的命保住了,但右腿从此有点瘸了。从此,毛毛一看到张小玉的身影甚至听到她的声音,就吓得浑身发抖。

9月15日,张小玉因一点小事又殴打了毛毛,毛毛从家里逃了出来,再不肯回家。他从村里游荡到了镇上,引起了一个乞丐老头儿的注意,他用几根棒棒糖,哄骗毛毛离开了菏泽,跟着他四处流浪,让毛毛到街上讨钱供他花,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天津。

40岁的杨洋也是山东菏泽市人,1987年,他从山东师范大学音乐系毕业后被分配到菏泽市文化馆工作。1995年,他凭着自己一手高超的乐器演奏艺术辞掉公职进军演艺圈,到全国各大城市演出。杨洋对唢呐、二胡、胡笳、笛子等民族器乐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唢呐和胡笳,几年过去,他已经成了蜚声大江南北的器乐演奏家。

2001年春节前,杨洋来到天津演出。一天下午,杨洋带着自己的弟子奇奇经过“新一佳”超市前面时,一个满脸污垢、头发又长又乱的小男孩拦住他俩乞讨。平常遇到乞丐,杨洋不是很在意,但眼前这个年龄极小、说话带有山东口音的男孩让杨洋不由自主停下来,他问小男孩:“你几岁了?家住在哪里?”

“俺叫毛毛,今年4岁,俺是山东省菏泽人。”一听是自己的小老乡,杨洋立时觉得与毛毛亲近了许多。他注意到,毛毛说话时,那双眼睛特别明亮,显得特有灵气。这么一个充满灵气招人喜爱的小孩怎么会流落街头乞讨呢?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把毛毛拉到一边,详细追问起来。

面对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叔叔,毛毛抹着眼泪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当得知毛毛是被后妈打出门时,杨洋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疼爱之情。他问毛毛:“如果叔叔收养你,不让你再到外面乞讨,你愿意吗?”“俺愿意。”毛毛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一路风尘一路歌,小乞儿成了小乐手

杨洋将毛毛领回宾馆,给他洗了澡,换上了新衣服。自从离家出走后,毛毛就没有洗过澡,一头乱草似的头发里长满了虱子,身上奇臭无比。杨洋给他换了几缸水才清洗干净。由于经常遭到拐骗他的老头儿和别的乞丐殴打,毛毛还患上了严重的中耳炎,两只耳朵里灌满了脓,而且左耳听力已严重下降,别人在左边说话时他要侧着耳朵才能听见。

第二天,杨洋先将毛毛带到医院里治病,同时他给在菏泽老家的弟弟杨庭打电话,要他根据毛毛提供的地址去毛毛家里一趟,了解一下毛毛所说的是否属实。当天下午,杨庭找到了毛毛家,他把毛毛的情况告诉了周大福。自从儿子丢失以后,周大福到处都找不到他,他原以为毛毛可能已不在世上,当得知毛毛还活着时,周大福一下就哭了起来,向杨庭讲述了家中的情况。杨洋在电话中跟周大福说,他正将毛毛带在身边,请他放心。周大福在电话里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又痛哭起来。

杨洋征求周大福的意见说,如果他想要儿子回家,自己就在演出后立即将毛毛送到他身边;如果周大福不想要毛毛回家,他可以收养毛毛并将他培养成人。周大福在电话那头一边哭泣一边对杨洋说,考虑到毛毛回到家里又会遭后妈毒打,因此他希望杨洋能够收养毛毛,好好地对待毛毛,他周大福会一辈子感谢杨洋的大恩大德。杨洋安慰他说,既然这样,你就放心吧。

在天津的演出结束后,杨洋带着毛毛回到了山东老家,直到这时,他才想起给在湖南常德家中的妻子周丽华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收养了毛毛。周丽华听了丈夫的讲述后,很支持丈夫的做法,但她担忧的是,杨洋常年奔走在全国各地,而自己已有了身孕,怎么来抚养毛毛呢?

2001年4月,杨洋将毛毛交给弟弟后,便又开始奔赴各地演出。他一直牵挂着毛毛,每到达一个地方,他首先给弟弟打个电话,询问毛毛身上的伤是否好了,吃饭情况怎么样,然后再给妻子打电话报平安。

2002年9月,在杨洋的安排下,杨庭将毛毛送到离家最近的一所小学读学前班,但毛毛却极不情愿,每天将他送到学校,他呆不到一个小时,就偷偷溜出来,跑到街上和流浪儿玩。杨洋得知这一情况后心急如焚,他不断打电话,苦口婆心地劝毛毛去上学,毛毛在电话里答应了,但到了第二天他又逃学了。

这事让杨洋非常苦恼,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听杨庭说毛毛喜欢摆弄乐器,他于是对杨庭 说,不如先在家里教他一些乐器,也许真能拴住他的心。没料到毛毛对乐器竟十分感兴趣,有时拿着唢呐自吹自乐,连饭也不愿去吃。杨洋得知后十分高兴。

2004年4月10日,杨洋将毛毛从弟弟家里接出来,无论他到哪里演出,他都将毛毛带在身边。似乎要弥补三年来对毛毛的亏欠一样。见毛毛胃口不好,不爱吃饭,每天的早餐,他就为毛毛准备好一大杯鲜牛奶和一些可口的点心,中餐和晚餐都先问毛毛喜欢吃什么,然后变着法给毛毛做好吃的。

很快,杨洋发现带着毛毛在身边的确很不方便,尤其是时间上安排不过来:晚上他到歌厅表演去了,毛毛没地方去,只好独自留在屋里,但杨洋却不放心,演出空隙时间他不断地打电话给毛毛,督促他做作业,他最担心的是毛毛贪玩独自一人又跑到街上去,跟那些流浪儿玩。早上的时间也常常错位,由于杨洋每晚演出回来后,吃点夜宵后要到凌晨3点钟才能睡,因此他一般要睡到中午12点后起床,但这时毛毛却早醒了,一个人这里敲那里打,弄得杨洋无法入睡。

杨洋觉得这样下去,毛毛跟着他只是生活上受到的照顾好点,却无法学到什么东西。于是他便调整了时间:每天晚上将毛毛带到歌厅去,让他站在后台感受歌厅气氛。白天起床后,他先教毛毛吊嗓子,然后再练习吹唢呐,下午则教毛毛两个小时的文化课。担心所教的东西不系统,杨洋便按正常的学校教育所需给毛毛买齐了所有的教材。

毛毛对文化课不感兴趣,但对音乐却十分喜爱,而且有很强的音乐天赋。他不识谱,但许多曲子只要杨洋吹奏一两遍,他就立即记住了。这让杨洋很是欢喜,他鼓励毛毛说:“只要你肯学,干什么都会有出息。”

见毛毛特别喜欢唢呐,杨洋就一心一意地教他吹唢呐。吹唢呐最关键的是换气,为了让毛毛掌握换气的技巧,杨洋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每天用脸盆盛一盆水,然后叫毛毛拿一根管子伸进水里吹泡泡。开始他要毛毛用喝牛奶的小塑料吸管吹,练习一段时间后,再换大一点的吸管吹,直至换到大拇指粗的吸管。毛毛开始觉得好玩,但吹了一两天后,他有些烦了,噘着嘴说:“二爸爸,我嘴巴都吹痛了,我不想吹了。”但杨洋对于毛毛练习的事一点也不迁就:“不行,一定要坚持练,做什么事不能半途而废,要吃得起苦。”

杨洋对毛毛格外细心,他发现毛毛由于从小过得很压抑和痛苦,很少笑,整个人呆呆地,一脸的木讷。杨洋便想方设法让毛毛开心。每到一个城市,他都要带着毛毛去看各种新奇的东西。演出空隙,他带着毛毛到动物园去玩,看海豚表演时,毛毛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为了让毛毛开心,杨洋跟弟子奇奇还常扮成小丑,搞一些滑稽表演,逗得毛毛捧腹大笑。渐渐地,毛毛变得开朗了。

2004年4月10日,杨洋带毛毛回到常德家中,周丽华见到毛毛后,对毛毛也喜爱得不得了。她像亲生母亲一样,给毛毛找来衣服,并为毛毛准备好洗澡的热水。家里好吃的东西,周丽华都分成两份,女儿一份,毛毛一份,毛毛的那份总是多一些。3岁的杨频特别喜欢毛毛,成天跟着毛毛屁股转,甜甜地叫“毛哥哥”,两人比亲兄妹还亲。

在常德家里呆了一周,杨洋便带毛毛去成都演出了。这次,他决定让毛毛也登台表演,以锻炼毛毛的胆量。他带着毛毛表演了《欢天喜地》,没料到,毛毛不仅唢呐吹得好,表演也十分富有激情,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没有人能看出他曾经是一个不幸和悲苦的孩子。《欢天喜地》刚吹奏完,台下掌声雷动。杨洋带着毛毛跑到后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着毛毛哭了起来。毛毛已经完全变成了心理健全的孩子。

在杨洋的教育下,毛毛不仅唢呐吹得越来越好,整个人也变得非常乖巧而懂礼貌。每到一个地方演出时,杨洋带着毛毛和奇奇都要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歌厅,他们在公用更衣室里等待上节目时,毛毛总是在一旁热心地帮着其他演员递毛巾、拿演出服什么的。其他演员从台上表演下来,毛毛立即端着凳子迎上去,让他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如此纯真的毛毛,令其他演员既感动又高兴。毛毛每到一处演出,立即就会赢得大家的喜爱。

让破碎的家大团圆,恩重如山的“二爸爸”情撼云天

对于毛毛的进步,杨洋打心眼里高兴,他同时也非常关注毛毛一家人的生活。只要有时间,他就叫毛毛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毛毛妈妈在电话里总是哭个不停,通话结束时,毛毛妈妈总叫杨洋接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反反复复地感谢杨洋,一个劲地说杨洋是毛毛的救命菩萨。

而每次与毛毛爸爸妈妈通完电话,杨洋总是百感交集。从他们的谈话中他知道,毛毛爸爸与妈妈对当初草率离婚都有了悔意,而.且周大福对后妻张小玉的所作所为越来越难容忍,经常吵架吵得很凶,张小玉为了报复周大福,对毛毛的两个姐姐也越来越凶狠,动不动就抓起棍棒打骂她们。他已经决心跟她离婚了。

既然这样,何不让毛毛的父母破镜重圆呢?毛毛父亲家没有电话,于是杨洋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每次杨洋打电话到毛毛父亲家附近的公用电话,毛毛父亲接起后,杨洋让他按下免提键,然后又用旁边的另一部电话,也用免提键给毛毛的母亲拨通电话,这样周大福与前妻和毛毛三人一起通话了,为周大福与前妻提供沟通的机会。毛毛似一种催化剂,使深爱着他的爸爸妈妈心平气和下来,各自反思因为自己冲动而使孩子毛毛流浪街头,周大福和前妻每次在通话时都痛哭不已。两人的心慢慢地靠近了。

一次,周大福想听听毛毛吹唢呐,毛毛对着电话吹了一曲《赛马》。曲子吹完了,毛毛的爸爸和妈妈在电话里早已泣不成声,周大福对杨洋说:“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毛毛吹的,您对毛毛的恩情,来世我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2004年10月1日,周大福约前妻出来,真诚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毛毛的妈妈掩面大哭,她拉住周大福的手,喃喃地说:“这都是杨老师造的福呀,他不仅救了毛毛,也改变了我们全家呀!”

11月30,周大福与张小玉离婚。他与前妻对毛毛的思念越来越浓,渴盼着能见上毛毛一面。

2005年“七一”前夕,杨洋给周大福打电话时得知,他们已经办理了复婚手续,全家人热烈地期待着毛毛跟“二爸爸”回到山东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