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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每一次探寻,都有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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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明玉是硬生生被上天安排到一起的姐妹俩,她的妈妈带着她嫁给了我老爸,那一年,她16岁,我15岁,用大人的话说是为了彼此照应,我们被安排在一个班。15岁的我,垂直黑发,穿棉布衣裙,清新得像一棵春天的小树。明玉却学会了风情妖冶,会化妆,穿张扬的红裙子。

我每天拼命学习,老师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少年都是用来学习成长的,所以,吃早点的时间都在背诵英语单词,因此经常遭到明玉的嘲笑,我告诉她珍惜时光好好学习,她告诉我人不风流枉少年,死读书会读傻的。

我们是两个极端,我对她的行为充满了鄙夷,甚至都不愿意跟她计较,坚守着女孩子的清高。而我每次考试都能得前几名,我猜明玉一定会羡慕我,可是她却将自己倒数几名的试卷在教室空中抛来抛去,伴随着无所谓的爽脆笑声,男生们起哄,他们都喜欢她。

相处两年,我们一直在试图改变对方,结果却背道而驰。有时候我觉得明玉似乎是疯了,她和一个富二代的恋爱谈得轰轰烈烈的,满校园都知道,我爸爸和她妈妈常常被老师请到学校里训话,可是我知道他们管不了她,明玉就像一朵绚丽的夹竹桃,耀眼,却有毒。

富二代高大帅气又有钱,有一阵她晚上总是很晚回家,还喝酒,买许多的零食和香水之类的给我,要我给她保密别告诉爸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觉得这是自己的事,从来没想过给她告密,于是,她出事了。

在一次学校的例行体检中,明玉被查出怀孕了,她才18岁,还差一年就要考大学。这件事像一个晴天霹雳,将我家里震得七零八落,富二代听说后吓得逃了,他父母送来钱要明玉去打掉孩子,明玉将那摞钱砸在男孩父母的头上。

她宁死不要打掉孩子,我躲在卧室里看书,看不下去,听她在客厅里和妈妈激烈地争吵,她说要留下孩子,那是爱情的见证。我浑身发抖,觉得明玉头顶的天都塌了。阿姨自然不同意她这么小就放弃上大学生孩子。晚上,明玉割腕自杀了,我被她床头触目惊心的血吓得腿软,抢救过来之后,谁也不敢再提打掉孩子的事。

我上大学走的那一年,明玉生下了她的女儿,告别的时刻,我们的眼神撞在一起,她居然有了无尽的落寞苍凉。我知道,我们的命运在这一刻,将发生质的改变,而那些落差,都是因为我们对待青春的态度决定的,我很可怜她。

10年后,我穿梭在大城市的摩天大楼里,只不过换了一种忙碌的方式,不再背单词和做习题,电脑桌面上却永远是做不完的策划和抉择,还有开不完的会。咖啡清苦的香气弥漫在格子间。

我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买下了自己的房子,开着车,貌似成功,却深陷在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里,拔不出来。

回家的时候,我们会在一起坐一下,就在她的小店里,依然没有很多话,我们的青春错位着,也就注定我们的成年依旧是错位的。

明玉依旧留在小镇,她的女儿已经9岁了,出落得花朵一样娇嫩,明玉在镇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日用品店,三五排玻璃货架,擦得很透,阳光射进来,有细小的尘埃在空中飞舞。墙角有几盆吊兰,翠绿,明玉穿着橙色的运动衣,吊着马尾,货架子上有书报、清茶,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书,喝茶,有时候为男人和女儿织毛衣,这个男人有一颗宽厚的心,愿意收纳她凌乱而激烈的过往,于是,她也慢慢沉浸在平静中。内心里有微笑,脸上就溢满阳光。我坐在她对面,职业套装,波浪卷发,明媚妆容,内心里却焦灼而浮躁,我为我的感情苦恼,我想孤注一掷,却又拘于道德,无数纠结,甚至,我想过偷偷给他生一个孩子作为报复。

明玉说:“我的青春期如此疯狂,错过了许多安静的日子,现在却补回来了。”我喝着茶,没有说话,我想说的是,我安安静静用自己的方式成长着,却在如今,陷入浮躁和茫然,原来我们的青春,对与错,浪费或虚度,时光自有答案。

张晓风说过一句话:“生命是一桩太美好的东西,好到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度过,都是一种浪费。”这句话同样也适合青春。青春太美了,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度过,都是唯一的浪费和唯一的浪漫。那些日子,我以为她会羡慕我,她一定也以为我会羡慕她,原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青春的浪费或者浪漫买单。对于我,是喧嚣渐起,对于明玉,是渐渐沉静。无论是学识还是年少轻狂,我错过了五彩斑斓的爱情和热烈,她错过了获取知识的途径,于是今天,她能在世俗里安静下来读书,我却游走在激烈的情感边缘。

青春有太多的神秘,每一次探寻都有风景。这是一个需要漫长岁月积淀才能明白的道理,所以,明白的时候,青春大都就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