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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锅边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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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异地他乡,最令我难忘的就是我奶奶的锅边糊。

小时候,奶奶经常做锅边糊,于是全家族就开始总动员,分工合作,充满节日的气氛。而我分配到的工作就是帮奶奶磨米浆,把浸泡已久的米倒入石磨中,“咯吱、咯吱……”石磨悠悠唱着,另一头白色的米浆就缓缓掉入桶中。对年幼的我来说,真是很辛苦的工作,不多久,手就发酸。可一想到美味的锅边糊,又甘之如饴了。

米浆磨好,就到奶奶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奶奶家至今还用着灶,她觉得灶上煮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其实锅边糊做法很简单,但谁也拒绝不了它的魅力。只见奶奶已经在锅里热上了油,切了丁的香菇、青菜、猪肉等食材一股脑儿放下去,顿时“吱吱”作响,香气四溢,紧接着,她往锅中倒满水,盖上锅盖,直至烧开。这时好戏才开场,她不慌不忙地在锅沿沾点油,用个小碗舀起米浆沿着锅边倒下,偌大一个锅,在当时我看来,像小女孩裙子上的白色花边,可爱极了。大概半分钟,米浆就熟了,她很娴熟地拿起锅铲,将米浆铲入汤中。

在旁边观看的我心痒痒,早想一试。接过碗,按着步骤,模仿奶奶倒米浆,结果倒得不均匀,有厚有薄,断断续续。奶奶在一旁笑着说:“手不要抖,要快,还要稳。”重复几次后,奶奶便往锅中加入鱼干、虾米、牡蛎、香菜、芹菜等等。这下子,地地道道的锅边糊就算完成了。

锅中白的锅边、红的虾米、黑的香菇、绿的芹菜……五颜六色,厨房中弥漫着一层雾气,香极了,奶奶的身影就在这雾气中若隐若现。

闻到香气,一个个馋猫自动出现,坐在大圆桌旁,奶奶亲自把锅边糊盛给我们。我顾不上烫,尝一口,滋味鲜美无比。看我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奶奶笑得满脸皱纹,劝道:“还有好多呢,慢点,别噎着。”

细细想来,已经快十年没吃到奶奶煮的锅边糊了,是不是下次她再做锅边糊的时候,而我们这些在异乡的子孙们就会闻香回家呢?我眼前似乎又看见她拿着小碗,笼罩在那烟雾中。

作者简介:菜丛,本名陈荣安,现居于浙江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