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劳动力成本上升对民营企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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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劳动力成本通常是指企业雇用社会劳动力支付的全部费用,包括直接付给职工的工资、薪酬和雇主承担的职业训练成本、招聘费用以及雇用员工的税收成本等。劳动力成本对就业、总产出、通货膨胀、对外贸易等宏观经济变量具有重要影响。2008年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正式实施。该法的推出让不少企业,尤其是那些劳动力密集型企业都感到压力很大,劳动力成本的上升让这些企业开始担心如何保持竞争优势。2010年以来,全国有20多个省(区、市)纷纷上调最低工资标准,劳动力成本上升问题再次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本文剖析了中国劳动力成本上升的原因,并就私营企业如何应对这一问题提出了相关策略。
[关键词]劳动力成本; 私营企业;工资标准
[中图分类号]F121.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0)20-0103-03
改革开放以来,一方面,我国农业部门的大量富余劳动力不断向城镇转移,劳动力成本总体处于较低水平。另一方面,我国经济快速增长,特别是2005年以来劳动密集型出口行业迅速发展,逐渐推动了劳动力成本上升。2009年下半年以来,随着我国经济从全球金融危机中逐渐复苏,投资和出口增长带动劳动力需求快速增长,劳动力成本上升压力有所显现。国家统计局调查数据显示,2005～2009年,城镇职工平均货币工资年均增长15.2%,2009年达到32736元;2010年第一季度末,外出农民工月均收入为1560元,同比增长11.1%。
2010年,以东部地区企业加薪和中西部地区政府上调最低工资标准为标志,劳动力成本上升的“信号”不断闪现,主要表现在工资的上涨,同时,企业在对员工的教育、培训以及企业文化建设等方面的投资也在不断增加。另外,以社会保险为主体的间接成本也呈上升趋势,随着以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保险为主体的城镇社会保障制度逐步建立,各项保险覆盖率大幅度提高,企业劳动力成本中所包含的社会保险费用也相应增加。早在 2008年1月1日,《劳动合同法》正式实施。虽然劳动合同管理只是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工作的一部分,但是由于劳动合同的订立、履行、变更、解除、终止与企业的招聘、培训、绩效、薪酬管理工作息息相关,因此,该法规的出台,将对企业的人力资源管理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劳动合同法》的实施,给身处中国境内的企业带来了一个新课题:如何在新环境下加强劳动成本管理。《劳动合同法》出台后,许多企业管理者认为这项法律提高了劳动力成本。对于中国目前的现状来说,低劳动力成本绝对是一种优势。但是,这种优势作为一种比较优势,在一定时期还可以坚持。从长久来看,劳动力成本低,绝不可能是一个有竞争力国家的法宝。低素质的劳动力,绝不可能创造企业的竞争力。
以杭州萧山钱江蔬菜食品有限公司、天圣控股绍兴洁彩纺印染有限公司为例,据笔者调查,在这些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企业,2010年都在逐步提高工人的薪酬待遇,而且提升力度较之以往更大。这是因为2010年以来,各地政府相继上调最低工资标准,随之企业也开始涨薪。同时,随着物价上涨等因素导致工人生活成本上升,这也成为工资上升的刚性原因。另外,农村外出劳动力在东部地区的就业比重快速下降,导致技术工人供不应求,熟练工人普遍难招。劳动力供需区域失衡,直接导致东部沿海地区劳动力成本率先上升。以钱江蔬菜食品有限公司为例,据笔者调查,该公司的工人基本都来自外地,进入2000年后,企业提供的薪酬待遇很难满足当地人的需要,所以,工人也渐渐地由外地务工人员组成。现今私营企业更加重视企业品牌文化的打造以及对企业员工素质的提高,很多企业在硬件设施上加大投入,以此满足员工的需求,并且积极开展各种文娱活动,放松员工身心。对于企业的核心文化打造,企业负责人比以往更加注重,树立员工的企业认同感开始成为他们的注意力集中点。而且企业决策者更愿意为员工提供培训、学习的机会,他们通过把员工送出去和请高水平培训师进企业的方式来提高员工队伍素质。这些随之带来的都是企业投入的加大,也就是劳动力成本的上升。
一、我国劳动力成本上升原因分析
(一)生活成本上升
我国经济发展到目前这个阶段,在人均GDP达到2000美元以后,多种生产要素价格走势都出现了拐点。价格的提升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土地价格大幅上升,能源、资源包括水资源价格也在大幅上升。近年来,物价上涨较为明显,一方面,粮、菜、水、电等关系百姓基本生活的物品价格上涨较快;另一方面,商品房价格大幅上涨。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中,房子是根本,是成家立业的基础。尽管房子价格快速上涨,许多人对房子需求的热情依然未减。这些与居民生活密切相关的物价上升幅度远远超出CPI所反映的程度。除了生活资料价格上涨之外,教育、医疗等生活服务成本也不断攀升,使百姓的日常生活压力增大。而且随着“80后”、“90后”人群和“新一代农民工”走上就业岗位,他们渴望得到比父辈们更高的工资水平和更好的福利待遇,这些使得劳动力成本上升成为必然。
(二)劳动力需求增长和供给结构性短缺
从需求来看,经济的高速增长产生了持续的就业需求。近年来,我国经济都维持在10%左右的高增长率,而广东、浙江等制造业集中的地区,其经济增长更是强劲。而从劳动力供给来看,2010年以后,我国劳动力资源增长明显趋缓,年均增长从2008年的1000万人左右下降到500万人左右,劳动力供求压力有所缓解。另一方面,虽然我国劳动人口众多,但低端劳动力资源极为丰富,技术工人短缺现象普遍存在,在制造业发达的地区尤为严重。这样技术工人供不应求,熟练工人普遍难招。劳动力供需区域失衡,直接导致东部沿海地区劳动力成本率先上升。
(三)政府规制和政策调节
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政府提出让全民享受改革开放带来的成果。国家战略从不平衡转向平衡发展,实施了西部大开发、村村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等一系列重大战略,重视解决“三农”问题,农民增收后,如果工资不上涨,在城市打工就显得不太现实,于是便出现了“民工荒”现象。“民工荒”并不是指中国现在没有民工,而是指如果继续按过去的价格支付工资,那些工作现在将没人去做。我国已经确立了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政府在改善民生、工资和收入分配等领域的一系列政策以及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等方面的规制,都将直接推动劳动力成本的上升。特别是《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的贯彻实施,为劳动力成本的合理上升提供了制度支撑,使最低工资标准不断提高。各地调整最低工资标准的频率明显加快,工资形成机制不断完善。建立职工工资形成和正常增长机制已经纳入政府的议事日程,协调劳资关系的三方机制、集体谈判制度和工资集体协商制度正逐步建立,劳动力市场工资指导价位及行业人工成本信息指导制度也趋于形成,企业职工、特别是一线职工工资增长缓慢的现象得到进一步改善,有望从根本上推动劳动力成本的快速上升。同时,社会保障体系不断完善。我国城乡社会保险覆盖率还将不断提高,根据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小康社会的目标,到2020年,中国力争实现人人享有基本社会保障。也就是说,基本社会养老保险的覆盖率将达到90%以上,这也必然推动劳动力成本的上升。
(四)经济全球化
全球经济一体化,输入型通货膨胀导致成本上升,我国经济国际化程度日益提高。全球初级产品价格的波动对我国的影响越来越大。随着中国、印度还有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工业化和经济发展速度的加快,对全球初级产品的需求量不断上升,导致初级产品进入成本上升周期。在我国对外开放度较高、初级产品对外依赖性加大的背景下,全球初级产品价格的上升必然导致国内初级产品价格的上升,从而推动企业成本包括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另外,经济全球化也推动了我国外向型经济的发展,扩大了就业需求。特别是加入WTO以来,我国进、出口额都大幅度增长,对劳动力成本上升有促进作用。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全球化也带动了我国劳工标准的提高。就我国目前的劳工状况而言,要达到其要求,劳动力成本必定会大幅增加。
所以,廉价劳动力时代将难以为继,“低劳动力成本优势”必将终结。特别是通过城乡身份差别、户口制度等降低农民工的议价地位并压低劳动力成本,让中国进一步成为世界制造工厂,也必然意味全球制造业所产生的污染继续集中于中国,这会牺牲中国社会的长久利益。同时,也将抑制科技创新动力,企业主将沉浸于低劳动力成本带来的利润,忽视科技创新对企业的提升,导致企业的停滞不前,从长远来看这很难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独善其身。从总体发展趋势看,中长期内我国劳动力成本将继续上升,人口结构逐渐发生变化。2009年末,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已达到12.5%,在经济增长仍然对劳动密集型产业有较强依赖的情况下,人口老龄化趋势对我国劳动力市场供求关系的影响将逐渐突出,工资上涨压力趋于增强。
二、劳动力成本上升背景下民营企业的应对策略
相对于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中国民营企业的劳动力成本无疑是最低的,这也是民营企业的一大竞争优势。我国私营企业以劳动密集型的中小企业为主,主要集中于传统产业。待遇低廉、供给充分的劳动力资源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大特点,沿海部分先发展地区的民营企业就是以最低廉的价格吸纳了大量农民工,正是他们撑起了这些企业的快速发展。所以,劳动力成本上升影响最大的也是民营企业。
对于民营企业来说,加薪将直接压缩企业的利润空间,特别是对于低端制造行业,更是一个巨大挑战。在市场的激烈竞争中,必然导致优胜劣汰的产生,但是每一个企业家都不会甘心自己辛苦打造的企业毁于一旦,如何面对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在挑战中谋求生存和发展,是每个民营企业家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一)选择产业升级和产业转移
成本因素是引起产业结构变动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国劳动力成本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东部地区劳动力成本绝对水平较高且存在内生的增长动力,而中西部地区绝对水平相对较低,且劳动力供给更为充足,劳动力成本提高的内在动力不足。随着劳动力成本的提高,低端产业面临更大的成本压力,将促使其从沿海地区向中西部地区转移。在劳动力成本上升的过程中,民营企业可以选择产业转移,主动走出去,离开原来的地方,通过区域之间的产业承接,消除劳动力成本上升可能导致的就业减少现象。
(二)转变企业的发展方式,促进技术进步
低廉的劳动力资源带来了民营企业的高速发展。当前,民营企业到了选择转变发展方式谋求二次飞跃的时候。民营企业应该把提升劳动生产率作为增长方式转变的核心,将粗放式劳动力成本优势转变为集约式技术优势,逐步从以劳动密集型产品替代初级产品出口阶段,向以技术密集型产品替代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阶段升级,以技术含量高的制成品替代技术含量低的制成品。当劳动力成本上升导致企业利润空间下降时,民营企业必须选择向效率要效益、向机械化要效益、向科学管理要效益。
(三)提升人力资本,加大对劳动者的投资
通过发展教育和培训,加大人力资本积累,培养一批经验丰富、技术熟练的一线工人,保证一支高效生产队伍的运行,从而以劳动力质量替代劳动力数量,这是应对劳动力成本上升的根本举措。民营企业在劳动力成本上升时,通过加强对员工的培训,提高员工队伍素质,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和质量。
(四)加强企业文化建设,树立企业品牌形象
通过企业文化建设满足员工多层次心理需求,帮助员工将自我价值和企业发展结合起来,可以实现企业认同感和荣誉感。对于很多员工来说,公司的发展环境和个人的发展前途比单纯的工资更重要。另外,工作环境也是很多员工注重的地方。提升企业品牌形象,从而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对于很多民营企业来说,品牌往往是他们容易忽略的方面,但也是企业发展不可或缺的方面。
(五)实行新的劳动力成本管理方法
实施员工业务流程自动化技术,主要是对以员工为中心的交易和业务流程实现自动化,提高企业员工的管理效率。对以员工为中心的交易和业务流程实现自动化,也就是让员工的工作量化得更为具体和细致,大到一年的休假时间、小到一天的加班时间,都进行有效记录,方便调取查阅。加强沟通,充分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员工之间关系的融洽,不仅能够提高员工在企业的工作积极性,而且能够在更大程度上留住人才并改善公司财务绩效。工作积极性提高之后,员工离开公司的可能性就会降低,而且对顾客的服务质量也会更高。
总之,劳动力成本上升对民营企业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上升趋势不可避免,如何避免上升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把不利变为有利,并利用这个契机实现企业的产业升级,促进企业的二次飞跃,是企业家需要思考的问题。实现民营企业的转型,改变过去依靠低成本、低价格的竞争方式,实施新的劳动力成本管理方法将是民营企业发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