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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之名铭记:一直漂泊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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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底的鲁朗牧场,新的草还没发芽,牧场是一片淡然的黄。牦牛散放在草场上,小溪潺潺而过,天空明净高远,雪山千年如一地沉默。

草场上盛开着一种不知名的蓝色小野花,兰兰采了两朵,她和字横一人一朵别在头上,在摄影师的镜头里,笑得像两朵幸福的花。云朵从我们的头上大片大片地飘过,投下的阴影在草场上快速地移动,像一张灰色的网。我们在草场上席地而坐,听他们讲他们的故事。

一见钟情的开始

“你们什么时候在—起的?”

“见面当天就在一起了!”

“当天就在一起了?这么快!”

“可能是因为遇到对的人了吧!”

2009年3月的某一天,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浴足技师,他到店里来,走的时候互留了电话,他说:“你下班后我来接你,我是开酒吧的,我带你到我的酒吧去玩。”她很现实地想:他会开什么车来呢?

他故意没开车,走路来的。他们沿着马路走,走了3个小时,就这样决定在一起。爱情也许就是这样简单。而那些在爱中纠缠的人,不过是因为把它想得太复杂。

他不是她所以为的有钱人,刚在一起时,连生活费都成问题。2009年底他们开始创业,在拉萨河边开餐馆。那时候的拉萨河岸还很冷清,也没有人愿意到仙足岛来做服务员。雇不到服务员,他们就自己干,她在厨房切菜,他在外面招呼客人,端菜擦桌,洗碗洗到晚上两三点。

两个人相依为命地过着,然后日子慢慢地开始好起来。

不“民主”的生活

他年龄大她一轮。她一直担心家里会不接受他,在她老家,村里人会介意年龄的差距。2009年底,带他回甘肃老家,没想到妈妈却非常喜欢这个未来的女婿。她问妈妈:“你猜他比我大多少?”妈妈说:“大四五岁吧。”她大叫:“12岁!”妈妈说:“年龄大多少没关系。”她开玩笑地把这归结于他“会挣表现”。他很勤快地干活,挖牛粪、割猪草,什么活都抢着干。她妈妈越看越喜欢,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她以为找个比她大的男人可以照顾她,结果却刚好相反。她像他的保姆,照顾他全部的饮食起居。他总是在家里扯着脖子喊:“兰兰,我的衣服放哪里了?我的袜子在哪里?”他永远搞不清楚家里物品的位置。

但他是家里的主心骨,大事小事都是他做主。有时候,他甚至不告诉她就擅自决定,她也会不高兴。但高不高兴其实没用,反正都是他说了算。

他经历多,阅历丰富,老是“教训”她,给她讲道理,一讲几个小时,她似懂非懂地听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决定的事情基本没法改。

“你觉得你是大男人主义者吗?”我问。

原以为他会说:不是。结果他满口应承:“我就是个大男人。”

他说:“这其实也是避免矛盾的一种方式,太民主了也不好。”

最浪漫的事,是吃她做的饭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生活就是日常的长相厮守。他在家里像个话唠,有时她困了想睡觉,他在一旁不停地说,不停地动来动去,她告诉我她甚至怀疑他有多动症。他喜欢看电影,经常看到半夜,看了之后还得拉住她,讲个没完。

他说:“我其实不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在外人面前很内向,我只是喜欢对她敞开胸襟地谈,直来直去,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她自称不是个浪漫的人。他想带她“压马路”,她嫌累不肯走。有一次接她下班,走到布达拉宫广场,想跟她浪漫一下,一起看月亮,她却把他骂了一顿。走新藏线到当雄,大家都去看纳木错,只有她在车上睡大觉。

但她也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喜欢小情调,小惊喜。她记得他为她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有次他从雅鲁藏布大峡谷回来,给她带了两束百合,她下班回到家,看见百合,很惊喜地叫:“你给我买的百合?”他却一脸茫然无辜地说:“啊!哪有百合?”

而他认为她做的最浪漫的事,是给他做饭。开餐馆,日日有厨师做饭,但就爱吃她做的面条,一大盆,五六个人的分量,他可以一次吃下半盆。

旅行,让两个人靠得更紧

“你们认为怎样可以让爱情保持新鲜?”

“首先是一个生活态度,不要把柴米油盐当作生活的全部,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生活的时候生活。其次是到处走,到一个新的地方,换一个环境,可以让两个人靠得更紧。”

他说:“感情这东西,需要激情。”

他喜欢旅行,全国只有长春和黑龙江没有去过。2006年的时候他就骑车去珠峰。和她在一起后,也带着她一起走,丽江、大理、香港以及泰国……每年会拿至少1个半月时间去旅行。最惊的一次是在泰国,在皇宫里丢了腰包,所有的钱、护照都在里面,急急地赶回去,幸好还在。最险的是开车走川藏线,从后视镜看过去,后面的车就像挂在天上一般,她吓得面如土色。

他走过很多城市,走到一个新的地方,喜欢了,就留下来,住够了,就离开,拉萨是其中的一站。他们居无定所,没买房子。她其实提议过买房,对于女人来说,总想有~个安定的家。但他说:“我一辈子都在路上,不想呆在同~个地方。身随心动。很多人说走不开、放不下,其实都只是给自己找理由。”

“我的梦想是,我们能在海边有一座小木屋,我去潜水、打渔,她在海边开一小酒吧或小客栈。我们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说:“你跟着我,一辈子都在漂着。我老了,哪怕我去烤羊肉串,我都可以养活你。”

宇横像一个大男孩。我和兰兰在一旁聊天,他在旁边跳着快乐的藏族舞蹈。的天瞬息万变,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就下起雪来,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风哗哗吹着,我说:“我们去躲躲吧。”他抱住她:“老婆,我给你挡着。”看得我不禁大笑起来。

幸福像长在风中的草,呼啦啦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