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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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村庄宁静安详，广袤的原野沉寂一片。农户入睡得很实。一声鸡啼，东方欲晓，农户人家的门就有了动静。这时的晨光还裹在淡淡的夜色里。篱笆花丛下的暗影浅短而细碎，院落里的瓜果蔬菜看不清色泽。稍一会儿，天透亮了，万物才显出各自的色彩来。这时，多数人走出房门，院子里散落了鸡、鸭、鹅讨食和放野的欢叫声。

农户人起得很早，乡村里看不见晨练的人。他们起床就开始忙碌生计，一年四季辛勤地劳作。

菜园是农户人夏季里最美的风景。菜园很大，受到夜里雨露的滋润，晨色之中，花瓣娇艳、枝叶透绿、青的果、红的果、高的藤、矮的架都吸足了生命的诗意与感动。长长的豆荚延展成细柔的长条……菜园成了小院的点睛之处。它们没有受到催熟、膨大剂化学污染，闪着纯朴天然的生命原色。

原野里的花朵盛开在大路的两旁，五彩斑斓。以它特有的芬芳陶醉着田野里劳作归来的人们。清风送着稻香也从四方涌来，浸透了人们的身子，让他们倍感舒坦。鸟雀儿开始归巢，在树枝尖上打闹着、跳跃着

农妇们开始亮着嗓门呼鸡唤鹅。要是鸡鸭少了，心里便开始着急，左邻右舍也帮着在房前屋后寻找一通。找到后先前那种心慌意乱，立刻转为对鸡鸭的骂咧声，用枝条敲打着赶回去……心里却一阵欢喜。

晚饭后，屋内燥热和无聊的肥皂剧，吸引不了农户人，三五成群，蹲着或坐着在门口的榆树下，摆开龙门阵……他们用最直接的语言，大声讨论某一事物。也许无意中，粗糙言语会中伤某个人，当时心里憋气，第二天却忘了，依然说说笑笑。日子简单而重复。

村庄的变化缓慢、平和。时间久了，四季的流转就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深深印在脑海中。

当春天萌动着生命向乡村涌来时，绿的色彩以最快的速度涌上山坡、屋顶和田野。杏花、桃花、野菇，成了绿色之中不可缺少的美景与美味。

夏季麦子熟了，金黄的麦浪和晚霞映红了乡村小道，寂寞的晒场变得火热。赤着背的男人们忙着扬场入仓。

秋季，金黄色的阳光，让人感到不再炙热；蓝色纯净的天空，让人真正体会到秋高气爽。院落里堆放着金黄的玉米棒子、黑色油葵，屋檐下吊着红的辣椒、白的蒜……秋天的色泽丰富得让人心醉。当排成人字形的大雁，在秋季天空里鸣叫着朝南方飞去，冬季就要来临了。

不久白雪覆盖住乡村的田间道路上，农户人停止了忙碌。村庄上空飘出各种美味气息，他们享受着丰收带来的欢愉。

四季在城市人眼中，仅是一个季节而已，城里没有和生活紧密相连的庄稼，没有广袤的原野，春耕、秋收、冬闲都与城市无关。

城市也有许多缤纷绚丽的色彩，特别是夜晚霓虹灯中，似乎永远藏着深不可测的诱惑……但华丽中略带一点点虚假和做作，透出对自然纯朴的挤兑。城市缺少耕作与收获带来的实实在在的欢乐和兴奋。

乡村则不然，这里平和安详，一切都在亘古自然的拥抱中，不必担心夜晚会被众多的噪声吵醒，不必在横穿马路时东瞅西望……

乡村的生活也透出相对单调和乏味，孩子们都向往着城市，留在乡村里守候田野的是他们的父辈们。远山、近树不减当年翠绿、郁盛；依然有着婉转的鸟声，枝头的蝉鸣、墙下蟋蟀声，只是少了捕捉蝉与蟋蟀的少年。

其实，住在乡村或城市都有一种情调，都存有一种文化，在相互的向往中，城市和乡村在互相渗透交融，城市乡村的差距不再明显，乡村城市各有其独特的欢乐和愉悦。

(作者单位：农四师七十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