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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构的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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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现象学的解构恰恰是将一般科学认识中没有自觉意识到的认知本身的“怎样”通达的方式显现出来了,这就是显示中的形式。解构式的形式显示中的先理解(形式)之在场是对建构对象的更原初的指认。关系意义就是意向性走向现实,这已经是在超越胡塞尔的现象学。这里的存在意义是指将传统哲学中那种客体化的实在——“存在”解构之后获得的东西。这个使存在者得以存在的存在意义,甚至是我们这个生活世界更根本的基础。

关键词:海德格尔;现象学解释;构境论;解构;存在;哲学生存论

中图分类号:B516.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841(2012)05—0005—06

1921—1922年冬季学期,作为编外讲师的青年海德格尔开设了题为“现象学解释:现象学研究导论”的讲座。依我的理解,这是他在胡塞尔现象学语境中第一次进行内部争执的努力,这种争执表现为,青年海德格尔自觉地将胡塞尔的意向性归基为生活世界中的生存性践行。在这一讲座第二部分中,青年海德格尔集中讨论了现象学语境中的解构和存在意义,并由此重新勾画了哲学的生存论特征。

一、解构:现象学生存论的主题

在“现象学解释”讲座中,青年海德格尔反指了现象学的一个重要观点,即解构式地突现形式显示的原则。海德格尔说,解构(Destruktion)生成“现象学生存论的主题”(die phfinomenologische existenzielle Topik)。这恰恰是后来德里达解构思考的真正基础和出发点。这其实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对比性的规定:如果说,传统的科学一认识论是建构对象性世界的有序结构(无意识地“向自然立法”)的,那么,现象学则是对这种无意识客体化的石化结构进行解构,即将自然解释状态中被遮蔽的前理解和先见构境构架现象学地反指和显示出来。

所以,海德格尔说,“规定对象的‘什么一怎样,(Bestimmung des Was—Wie des Gegenstandes)[(产生、开端、通达、居有、感知、创新,Zeitigung,Ansatz,Zugang,Aneignung,Ver—wahrung,Er—neuerung)]”,“关键是强调其原理一存在功能(Prinzip—Seinsfunktion)”。或者说,这是一种“显示着的(anzeigende)”理解,这个显示即是现象学的根本,显示即是将被自然常识遮蔽起来的对象以被给予的形式呈现出来。对于这一点,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从什么到怎样,也就是要重返对象本身的生产,那个被遮蔽起来的真正开端,这种回到事物本身的道路才是通达“对象”的居有方式。这也是某种造成事物所是的“存在功能(Seinsfunktion)”。这个Seinsfunktion是十分重要的,它说明了海德格尔存在之思的真正缘起之处。现象学的形式显示和解构性理解,即是让这个在传统哲学中不能成为讨论主题的初始的“与……关联状态”重新呈现出来。

我必须在理解活动中,在直接确立与……的关系(Beziehung set—zen zu…)中获得定义性的内容,所言及的东西,关于对象被给予生成的(Gegenstand gegeben werden)内容或诸规定,本身恰恰不允许变成主题(dtirfen gerade nicht als solche Thema werden),而是说,把握的理解活动将遵循指明了的意义方向。

其实,熟悉胡塞尔现象学的人都知道,这是在摆弄那个意向性关系了。在传统的自然解释状态中,没有成为自觉“主题”的东西恰恰是让对象生成的那个“与……关联”的意向性,而形式显示则正是要通过解构的方式使之呈现出来。

也正是在这种解构的意义上,青年海德格尔将哲学重新阐释为这样一种特有的“争论(Po—lemik)”,即在解构的方式中不断进行的争辩,甚至“敢于冒险进入‘白日’的光亮中(in die Helle des

Tages vorgewagt)”。这个“白日”其实就是已经成为公众认同的一般学术场域,敢于进入学术场中进行质询性的争执是需要巨大勇气的。海德格尔说:“情境的重大变化本身就是争论性的”,并且,争论这个词“不能被理解为受欢迎的哲学或者科学‘职业辩手’意义上的‘好斗’,毋宁说,争论本身贯穿此一在(durch da—sein)。”这里的“此一在”是指所有当下发生的真正的哲学之思。

我发现,正是在这里,青年海德格尔十分密集地加写了三个重要的思之边注:他在第一个边注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理解的通路正在被理解着(Der Verstehenszugang ist verstehend),就好像占有所遵循的探索道路(Nachgehensweg)已经被给予了或‘形式(formal)’上被给予了。”这是十分深刻的评点。这就是说,人们往往行走在道路上却对道路本身无思,而现象学的解构恰恰是将科学中没有自觉意识到的认知本身的“怎样”通达的方式(道路)显现出来了,这就是显示中的形式。在紧接其后的第二个边注中,青年海德格尔进一步指认到:“生存论的、形式显示着的、原则性的定义(existenziell formal—anzeigende prinzipielle Definition)”三者是一致的,所谓“显示着的就是说:从根本上使其践行过程远离那些诱人的或显而易见的、观点性的残骸:涉及‘预—防’(Vor—ke—hrung)”。与自以为是的科学建构不同,现象学的解构恰恰是一种对方法论非法僭越的预防,它先行性地显现了“道路上的‘怎样’(das Wie des Weges)”。第三个边注里,青年海德格尔说:“从真正的东西出发来看,先行给予的东西(Vorgebende)恰恰是真正原初的、明确的,但首先或必然要回落(abgefallen),以回落(Abfall)但却真正地确立起来。”解构式的形式显示中的先理解(形式)之在场是对建构对象的更原初的指认,看起来这是从对象向非对象性的回落,但这却是更原初的东西。“‘形式’(Formal)给出践行的‘开始特征’(Ansatzcharakter),导致对所显一示的东西(An—gezeigten)进行原始的充实(urspriinglichen Erftillung)”甚至,海德格尔在另一个边注中将其指认为“形式本体论”(formal—ontologisch)或“形式化的本体性”(formalisierte ontische)。可以看出,此时现象学意义上的形式,对海德格尔此处的思想表现构境是至关重要的。

“形式”或“形式的东西”是这样的内容,它指出显示的方向(Anzeige in die Richtung),标划

道路(Weg vorzeichnet)。这里的“形式的一显示”在哲学上不能拆分,形式的东西不是“样式”

或对内容的显示,毋宁说,“形式的”是规定之开始,具有开始的特性。[2131

形式就是开端。这个形式是那个处于开端中的被遗忘的现象学意义上的“被给予方式”。当然,青年海德格尔这里所指认的开始,是相对于科学认知中被假想为现成客观对象的那种被遮蔽起来的先在生成性,现象学的形式显示本身就是回到这个看不见的开始,所以,海德格尔说,真正的定义应该“指出对象本身怎样真正被遭遇、规定、构形、生成(Wie der eigentlichen Begegnung,Bestimmung,Formung,Bildung)。这些都存在于完整的现象中所发生的造一形(Ein—bildung)活动中”。这里的构形(Formung)已经开始区别于前面现象学语境中的赋形(Ausformung)。而以一定的先行性图形进行建构的Bildung,海德格尔在后来给予了更深入的说明。这个对象的先行性被生成的“怎样”的形式显示,才会使我们真正拥有,“真正的拥有(eigentliche Haben)在有些对象那里,从根本的意义上说是一种存在(Sein),也就是说,是各种践行性质之特殊的存在(spezifischeSein),是导致生存的特殊存在”。对象是“什么”,只有在形式显示是“怎样”之中归基,最后才是真正的拥有中的“存在”,即那个重要的Was—Wie—Sein(什么一怎样一存在)。

二、朝向……行为:理解情境中的哲学

在完成了上述现象学式的方法论前提的说明之后,青年海德格尔开始对哲学本身进行否定性界定。

首先,青年海德格尔认为,哲学不是一种死亡的石化了的知识性对象。“哲学不应该被先行把握为文化客体(Kulturo bjekt),被当作某种完全确定的文献所宣布出来的诸如此类的东西,所以,它首先不存在于客观的历史学经验(objektiv historischer Erfahrung)中,不存在于客观的历史学范畴(objektiv historischen Kategorien)中;不能被意指为教化手段(Bildungsmittel)。”哲学不是什么现成的确定性的需要灌输给人们的东西,哲学根本没有历史学意义上的客观对象性,所以它不是文化客体,它也不能通过死亡了的概念体系异化为教化的意识形态。

其次,哲学不是知识性的猎奇。海德格尔认为,哲学不是要“筹划某个体系,张显伟大的观点,对某种立场进行五花八门的界定,追求‘不同’的、创新的、不同寻常的东西”。哲学不是要刻意制造什么学术上的新东西,不需要对某种思想进行说明,更不是要建立一种宏大叙事的哲学原理体系。在他看来,哲学思考的重要前提首先是要“获得理解情境(Verstehenssituation)”,即现象学式地获得理解开始前的“前一关照(Vor—kehrung)”。由此,获得“我的原始行为的指向(WOZU ich mich ursprtinglich verhalte)”。由于哲学不是可传递的现成知识客体,它只能开始于生活原始行为的指向,这种非知识性的前关照才是哲学真正的开端。

其三,哲学不是一种世界观。对于这一点,青年海德格尔倒是从当下关于哲学的基本看法人手的。他说,现在人们将哲学视作一种“哲学探讨(Philosophieren)”,其目的是为了“形成某种世界观(Weltanschauung)”。所谓世界观,即是关于某种外部对象客观世界的总体看法,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哲学探讨的目的就是要形成关于那个对象世界进行描画的“条理清楚的秩序体系(System alsCtbersichtliche Ordnung),构性序地(ordnende)描画生活的不同领域和价值以及它们之间的关联与境(Zusammenhangs)——同时还‘顺带的意图’,那就是通过这些描画,为特定的实践生活(praktis—chen Lebens)的特定方向(Orientierung)提供某种可靠性和规定性”。请注意,在海德格尔的思想构境中,这种对象性的客观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象,而他将给予我们一种现象学式的关涉性意蕴世界。哲学探讨所建立的秩序体系,背后是实践生活中的构序。这当然会触及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在后来的“纳托普报告”中,青年海德格尔与马克思的这种相似情境进一步接近了)。显然,海德格尔对当下哲学世界观中的这种隐性逻各斯式的暴力本质是否定的。他特别指出:“世界观就是说,关于人、价值和物(Dingen)的看法之原理的有序和规定(Ordnung und Bestim—mung)。”[213。在这里,我们再一次遭遇到这个有序性。这一次,已经不再是现象学形式显示中生成的主观意识结构之构序,而是以某种绝对(Absoluten,上帝、大写的)为名义对全部本有所实施的存在性关系和行为(des Verh/iltnisses und des Verhaltens)的客观构序,当然,这包括西方近代以来以“先天综合判断”、“绝对观念”和“科学”对自然和人的立法。

青年海德格尔说,如果我们返回到希腊哲学中去,那么就会发现,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还没有这种体系化的世界观哲学。在他们那里,哲学是一种“朝向……行为(das Verhalten zu…)”显然,这是胡塞尔现象学中那个主观的意向性关系在现实中的某种移植。海德格尔具体解释到,这个“朝向……行为”有两重含义:一是自身行为,二是“朝向……而行为,与……相关(in Beziehung stehen zu…),拥有某种关一系(Be—ziehung haben)”。当然,这已经不是胡塞尔那种意识中的主观意向性,所以更确切地说,“这种关系(Bezug)被客观化了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fitobjektiviert)所代替”。这算是一个对自己深化胡塞尔意向性的做法的事先明确交待——哲学不是对外部客观对象世界的一个描画,它本身就是“朝向……的行为”;哲学本身就是一个有意向的发生行为。

青年海德格尔还进一步强调,“朝向……的行为”本身的本质是一种关系意义:自身行为作为朝向某物的行为是可以规定的;行为本身是自在存在,在本身中就包含着它与某物的关系(Bezug zu etwas),行为着眼于这种关系是可以把握的,沿着关系指向(Rich—tung)去追问其意义:关系意义(Bezugssinn)。

我们知道,Bezug加上sinn之后的关系意义即传统关系概念的解构性理解。关系不再是对象之间的关系,而是介入式的关涉。所以青年海德格尔说,所谓自身行为就是指作为“形式的先行发生的怎样”(Wie von formalem Geschehen),以及客观化了意向性(Intentionalitfit objektiviert)的践行方式的实现,这就引出践行意义(Vollzugssinn)和实现意义(Zeitigungssinn)的双重维度,这也就是关系意义的实质。在这里,有一系列的加sinn的解构活动。关系意义就是意向性走向现实,这意味着同时超越过去的黑格尔~马克思的关系本体论和胡塞尔现象学中的观念意向性。所以,海德格尔在这里又用一个边注写道:“由此出发,在实际性、实际生活(faktisches Leben)或生存的意义上去解释;情境(Situation)、前理解、基本经验。”在这里,海德格尔的真实目的出场了——意向性被客观化的现实指向是实际生活。

行为之关系就是与某物的关系(Bezug zu etwas),朝向……的行为指向某物,或者是说,按照关系意义(Bezugssinn),行为指向的某物,就是关系自身所维持的、通过关系或在关系中被保持的、“与”对象之关系所“维持”的某物。关系之所指或所向就是内容(Gehalt)。

表面看起来,在青年海德格尔这里,关系(Bezug)似乎成了十分重要的范畴,其实不然,因为他还想进一步指认出,作为“关系所指中的怎样(das Wie des Worauf des Bezugs)”,这个“怎样”,正是现象中以形式显示表现出来的“内容”。这个内容不是某种填充物,而是关系本身的“怎样”之情境。所以,比关系意义要更深入一层的东西是所谓“内容意义(Oehaltssinn)”。我们可以发现,当海德格尔想要避免一个概念原有的固定所指时,他总是对其进行“意义化”(加sinn)处理,如“关系意义”、“结构意义”以及这里的“内容意义”。在后来,这个“内容意义”将被具体化为关涉性(Sorge)。

三、作为存在意义的存在

青年海德格尔说,在传统的哲学中,关系意义表现为指向对象的行为,即认识着的行为。在柏拉图那里,叫“照亮着”对象的事情。可是,处于关系中的对象是“作为存在者的东西或作为存在者和这般存在者的东西(von etwas als einem Seienden als Seienden und so Seienden)”。与此相近,科学认知的对象,也都是在存在者的意义中出现的。“在每一门科学的认识意义上的这种存在者之关联与境(Zusammenhang VOn Seiendem),作为本着科学所关照的对象,被标划为其领域”。存在者意义上的对象性领域决定科学研究的表象认知领域。但海德格尔认为,真正的哲学之思作为关系性的所指,绝不应该在存在者与“其他存在者关系(nicht in bezug auf anderes Seiendes)之中考察”,即平行的“依次排列”的关系,而是要追问存在者本身的某种“与……的关系”,这是什么呢?

是存在(Das Sein),或者更明确地说,鉴于那个“存在”可能被把握的方式(Weise):即“存在的意义”(Seinssinn)。我们要牢牢记住:存在,存在的意义,是每一个存在者在哲学上的原则;但它并非其“共相”、最高的种、存在者作为其特殊情况而居于其下的东西。存在不是每一个或一切存在者最广泛的领域、“至上的领域”。

在这里,那个名词化的存在出场了,我们能感觉到海德格尔在走向一种新的表现构境层。在这个表现层中,他不再用现象学突破旧有哲学,而是直接突破现象学的意识囚笼——他在表现自己的存在论思想。这显然是一个强表现话语断片。所以,青年海德格尔指出,哲学真正的定义应该是“认识着存在者之存在的行为(erkennendes Verhalten zu Seiendem als Sein)”。这个存在,即是真正拥有存在者的践行方式,也是“践行的存在(实现过程,历史学的东西)(das Sein des Vollzugs(Zeitigung,das Historische)]”。这是海德格尔比较早地对存在本身的说明,虽然它并不十分明晰和深刻。

也是在此处,海德格尔多少有些激动地用了三行多斜体字写道:“哲学是原则性指向作为存在的存在者(存在的意义)[Seiendem als Sein(Seinssinn)]的认识行为,当然在行为中或为了这种行为,要决定性地共同取决于当时的行为之拥有的存在(存在的意义)[Sein(Seinssinn)desHabens]。”这当然是我们所看到的青年海德格尔在解释哲学中表现出来的新东西——哲学,不是对象性的知识,而是直接指向作为存在的存在者,即存在意义的认识行为。这里的存在意义是指将传统哲学中那种客体化的实在——“存在”解构之后获得的东西。这个使存在者得以存在的存在意义,甚至是我们这个生活世界更根本的基础。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海德格尔说:“哲学就是‘本体论’(Ontologie),也就是说,根本性的本体论,更确切地说,作为那种现象学的(生存论的、历史学的一精神的历一史的)(ph/inomenologische(existenziell,historisch—geistesge—schichtlich)]存在论,或者说,存在论的现象学(ontologische Ph/inomenologie)。”请注意,此处显然发生了一个重要转换的开启,即海德格尔将传统哲学中的基始本体论通过现象学的解构,开始走向存在论(当然,在这里还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意向,这一转换的真正发生,是在后来的“纳托普报告”之中)。海德格尔在此处的一个边注中评点道:“形式显示(Formale Anzeige):‘存在’(Sein)是指明了的形式的空场(Formalleere),但却严格规定着理解活动的着手方向,指向作为存在者的行为之拥有。”在后面,他将其概括为“存在者与存在的意义问题(Das Problem des Seienden und des Seinss—innes)—E239。。相对于存在者的对象性实在,存在是那个看不见的形式之无。

如果哲学成为“存在者怎样存在着”的理解活动,那么,理解就不再是一种没有时间、没有地点的抽象的概念游戏,

而就是现在,就在这里,我们就生活其中,或者说,就在这个地方,在这间教室。您在我的

面前,我在您的面前,我们共同一道来践行,我们把这种首先要由共同的世界或周围的世界(mitweltlich und umweltlich)才可确定的(自我世界的,selbstweltliche)情境(Situation),或者说,由这种情境所支配的或本真的活生生的生活关联与境(eigentlich lebendigen Lebens—zusammenhang),用普遍性(Universit/it)这个称号来描画。

终于,“我”、“您”和“我们”都在场了,并且海德格尔式的“周围世界”、“共同世界”和“自我世界”这三个世界也出现了!当然,这已经不再是那个哲学世界观所面对的对象性客观实在世界,而是一个全新的实际性生活关联与境建构起来的关涉性世界。在“现象学解释”讲座的第三部分中,海德格尔就是从这个新世界的建构开始讨论的。在青年海德格尔看来,真正先在的普遍性恰恰不是观念逻各斯,而是活生生的生活关联与境!这个普遍性(Universit/it)在德文中直接意思是大学。哲学的活动只能在当下存在,我们必须用“原始的方式生存论—现象学地(existenziell—ph/inomenologischen)考察这个‘存在”’本身。在这里,海德格尔用一个自己标注了“后来的”的边注写到:“如果我们在真正的存在意义上,根本地领会了通达情境(Zugangs zur Situation)的任务,那么,对其进行的说明就会与这种通达保持同步(mit dem Zugang Schritt),更准确地说:恰恰导致了它,关键在于从根本上克服(zu tiberwinden)以前的东西,以便通过克服而首先得以保持,真实地获得它们;因为只要我们‘存在’其中,而存在本身,我们的存在本身无法废除(nicht aufhebbar)的话,就回避不了以前的东西。”这是我所看到的海德格尔较早对“克服”一词的明确解释,而这个“克服”(tiberwinden)则将是他后来面对整个形而上学的超越方式。

海德格尔指出:“作为生活关联与境,普遍性存在于(ist)实际生活之中;生活的实际性,此在(Dasein),本身就是历史学的(historisch),而且作为历史学的,与客观历史上以前的世界(ODjektiv—en geschichtlichen Vorwelt)或以前的时代具有某种关系(作为活动)(Verhfiltnis(als Verhalt—en)]。”此在是历史的,但是,在“客观历史与历史学结果(objektiv Geschichtlichem zum Histo—rischen trfigt)”的不同理解构境层中则会是完全不同的。并且,“作为实际生活关联与境的普遍性,就生活关联与境本身而言真正至关重要的东西,作为生活关联与境而建构的东西。进一步说就是:客观历史(objektive Geschichte)怎样处于实际生活的某种生活关联与境的历史学实际性(histo—rischer Faktizitfi)中,或者说怎样对待实际性”。而怎样对待实际性,这正是“现象学解释”讲座第三部分将讨论的核心了。对此,笔者将另文论述。笔者在此只指出这样一点:实际性就是实际生活。

刘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