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沉静于一毫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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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房四宝，笔为其首。但随着电脑iPad的普及，大家宁愿下载一个App来写大字也不愿意握着真实的笔杆，回想起来也许上次写大字要往前倒十年了，更不要说了解一根毛笔是如何做成的。

琉璃厂的戴月轩就给了大家一个走进毛笔的机会，不是教习写字，而是从一根毫毛开始了解毛笔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这项活动在豆瓣推出后，每周都有十多个人来到戴月轩一探究竟，其中也包含记者的好奇心。

从琉璃厂东街西口进去，一直向东，一间灰瓦红墙的老房子矗立在眼前，端正的牌匾，上刻“戴月轩”三个大字。戴月轩是琉璃厂街里做湖笔的龙头，也是这里面惟一一家前店后厂的商家，每次的工坊活动都是在后面的“工厂”里开展的。

制笔工坊不是很大，里面两张桌子，南北面坐人，戴月轩的第五代传人王后显师傅就坐在第二张桌子，前面摆个水盆，这在制笔中是有专业名词的，号称水做工，是制毛笔中最复杂最关键的工序。

谁都是从学徒开始做起的，王师傅也不例外。当时他的老家有一个工厂，心想着就去当学徒吧。那会还是旧时学徒制度，没有工资，而且每天要干的活也非常多，就算做成了笔，也要把功劳算成师傅的。

王师傅接触的第一道制笔工序是拔毛，戴月轩的笔之所以耐用、名贵，除了繁杂的制作工序外，毛好，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戴月轩的毛笔主要原料来自羊、黄鼠狼、石獾、野兔等动物的毛。“毛刚从动物上取下来味道很大的，比如黄鼠狼毛，那股骚味就别提了”，现在说起来王师傅还皱鼻子呢。现在的学徒条件则好很多，制笔工坊第一张桌子的北面就是进行配料拔毛等工作，上面摆放着很多一大捆一大捆的白色棕色毫毛。

经过了几个月的拔毛，王师傅也开始一步步地学习制笔的各个步骤，然后开始上手做低端的学习用笔。“我学得比较快，用了八年的时间。可能学第一年就可以做低端笔，但是想做一根好笔则需要八到十年的时间。”这八年王师傅用心学，用功做，边学边积累经验。做毛笔没有一个固定模式，每个阶段都需要用经验进行综合分析，才能因材制作。就拿选毛这项来讲，白居易曾以“千万毛中选一毫”和“毫虽轻，功甚重”来形容制笔技艺的精细和复杂，王师傅认为一点儿不为过，“一个小小的笔头，要用约一万根毛，那都是一根一根地挑出来的”。

做一根小小的毛笔，讲的上来的程序就有七十多道，从设计、选料、配料、拔毛、水盆（齐材子、垫胎、分头、做披毛）、结头、蒲墩、装套、择笔、刻字等。而每道工序又有若干道小工序，做一支笔大小工序要近百道。所以千万别小看一根湖笔，这种力与巧的结合也吸引了不少爱好文墨的明星，张铁林、李嘉存、姜文，都成了如今戴月轩的常客。

不过普通人来参加制笔工坊，不用像王师傅学徒时那么麻烦。在每周的活动上，王师傅都会先给大家讲一遍大致流程，然后把每个人分配到不同的案台上。据王师傅介绍，现在来参加活动的都是一些对传统文化感兴趣的年轻人、白领，还有个别带着小孩子的父母。“现在白领工作这么辛苦，心也在工作中疲倦了。做做毛笔可以让他们注意力集中，把心沉静下去。而且大家了解到做一根笔需要这么多程序，也会珍惜自己手里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