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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藕断丝连的故事:恋爱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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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月,18岁,水瓶座的女孩,住武汉市丽岛花园五栋一楼A号,喜欢穿白色的棉布裙和绣着小白兔的拖鞋,让又长又黑的头发披下来掩住脸庞。相书上这样解释水瓶座:很少有人能真正进入瓶子心底,保持一种疏离与孤独的感觉对瓶子来说是必要的,适合谈恋爱的异性星座有双子座、射手座。

高考完毕后的一天,我独自待在家里。七月,窗外是明晃晃的太阳,知了在树上死命地歌唱。中午的时候,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从楼上传来连绵不断的琴声,是古典吉他的琴弦发出的声音,可在我听来却和弹棉花师傅工作时发出的声音一样,我仅有的一点睡意也没了。我想找根长竹杆对着天花板捅几下,满屋子找遍了,也没找到,只好用棉花塞住耳朵。

此后,每天中午的时候我都会饱受楼上传来的“弹棉花”的伤害,有时会延长到整个下午,我简直生不如死。

我上初中的时候,爸爸妈妈就远赴日本。习惯了一个人住。住在汉口的姨妈隔十天半月会来看我一次。爸爸妈妈说他们在日本打好了基础,就把我接过去读大学。所以我在学习上没有什么负担和压力,学得很轻松,因为不用像班上其他同学,生怕考不上一所好大学。可是我宁愿像其他同学一样去挤那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我很孤独,看到同学们被爸爸妈迫学习的情景,我都会很羡慕。只要能够每天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就算不能出国,我也心甘情愿。

我每天用电视、音乐和睡觉消耗这漫长的暑期,耐心等待着爸爸妈妈对我未来的安排。

八月份的时候,接到了爸爸妈妈打来的电话,说已经为我找好了学校,办好了手续,他们会把具体情况和订好的机票寄过来的。果然,没过几天,一个年轻的男邮递员递给我一个特快专递,里面是爸爸妈妈给我的一封信,还有机票和入学通知书,日期定在十几天后。

烦躁的心绪突然安宁下来了。将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心中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觉。那嘈杂的菜市场,那陈旧的电影院,昔日的老师和同学……想起这些,我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经常从电视上看到日本国里下着大雪的镜头,人从厚厚的雪上走过,积雪可以淹没膝盖。这一去,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回到火炉城市武汉?楼上又传来吉他声,我细心聆听,是《致爱丽丝》,带着丝丝忧伤。

那天我端着小钢筋锅出去买早点,准备进楼洞的时候,看见二楼A号阳台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穿一套白色休闲服,凝望着远方的天空。他高高的个子,皮肤白皙,头发黑又长,一甩头的时候,露出忧郁清澈的眸子。他身后的椅子上躺着一把蓝色的吉他。多像《流星花园》里面的“花泽明”呀!他是什么星座呢?我心里忽然一阵慌乱,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匆匆跑回了家。

中午,当楼上的琴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就一阵激动,没过去那么讨厌了,午睡的习惯也免了,干脆躺在床上听他弹琴。也许他很不开心吧,因为今天他不停地弹《马赛曲》,奔放激烈的旋律适合用匹克在电吉他上弹,很少有人会用古典吉他演奏。

有时候,他的心里很宁静,因为楼上传来的吉他旋律似水流淌,《少女的祈祷》《爱的罗曼史》,还有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在浮躁的时代里,一个年轻人如此狂热地喜欢古典吉他,可见他是个不一般的人,是个有很多伤心故事的人,对不对?

只是,他闭门不出,早上也不站在阳台上凝望天空了。我竟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我把买早点的时间调整了几次,没碰上他。有时把大门敞开,幻想能碰上他从楼上下来,还是没见到他的踪影。

九月份的时候,姨妈送我到飞机场,我踏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我17岁,天秤座,相书上说和我相配的异性星座包括狮子座、白羊座。我的名字?就叫我“黑皮”吧,一起玩的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我中专还没念完就因打架被学校开除了,现在是名邮递员。虽然父亲提到我就直摇头,可在我住的那条街里,提到“黑皮”两个字,还是挺有名气的。我曾经一个人把三个小混混撵过了五条街。附近街上混的家伙们都尊重我几分。

我只在照片上见过妈妈的模样。妈妈生我时难产去世了。父亲脾气暴躁,寡言少语。大我四岁的姐姐像妈妈一样把我带大。我开口说话发的第一个音就是“姐”。我上初一的时候,漂亮的姐姐读高中,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利用假期到一酒楼打工,被几个流氓欺侮,她不从,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目击的大妈说,多漂亮的孩子,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从四层楼上跳下来,我以为是幻觉呢。

此后,我不想回家,也怕回家,怕回到缺少了姐姐的家。迷恋了一段时间的电子游戏后,我就开始在外面混了。第一次打架就把常在我们学校门口找老实学生“擂肥”的家伙几拳抽翻在地。当然,我也挨了他几下。以后再打架时,我就很少挨别人的打了。

半年前,父亲怕我出事,就提前从邮局退休,让我顶了班。穿上橄榄绿的衣服,每天风里雨里骑着自行车大街小巷的送取邮件,虽然有些没面子,但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觉得这种户外的工作也挺带劲的。

那天,我到丽岛花园五栋一楼A号送一封特快专递,信封上的字好像蝌蚪一样,估计是韩语或者是日语吧。我嘴里叼着一支红双喜的烟,手里拿着签字本,敲开了一楼A号的房门。一个女孩子的脑袋露了出来,漆黑的长发散发出一阵清香,黑白分明的双眼望着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几秒钟才把手里的信递给她。

长长的头发,漆黑的眼眸,带着甜丝味的一声“谢谢”……此后好长时间,我脑海中都回味着她的形象。姐姐的头发不是也有淡淡的香味么?她多么像我的姐姐呵,只是更年轻。接着的几天,我五次把信送错了;一次与面包车相撞,我的自行车龙头转了90度的方向,我并没有发火。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把以前随身带的藏刀被我丢在抽屉里,忘了擦拭,快生锈了。下班后,我也不想再与哥们出去混,我只渴望再见到那个女孩。每次送信,我都把属于丽岛花园一片的信挑出来,最先送过去。即使没有,我也会绕个弯到丽岛花园转一圈,好像我有那里的信要送一样。

但是我再没碰见过她。

经过反复犹豫、盘算、决定、、再决定、再之后,我下决心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给她写信。我找到一位初中时的同学(他现在已在本城一所大学上学),找他借了一本《情书精选》,翻阅了无数遍就开始动笔了。爸爸挺高兴的,以为我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情书?就算是吧。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给人写情书。

一个星期过去了,信纸用去了厚厚一叠,我的“情书”终于写成了――400字左右,大概意思是说想与她认识一下,想请她出去溜一次冰……还有一些乱七八糟从那本书上抄下来的话。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把昨天才剪的头发梳整齐,上了一点口者喱水,怀里揣着这封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信,跨上自行车往丽岛花园冲去。

在五栋一楼A号门口,我犹豫了一分钟,整了三遍衣服,清了清嗓音,默念了十遍“台词”:“你好!这是你的信,请不要介意。”然后我敲响了房门。始终没有响应。对门B号的大妈伸出头来,“那个女孩子五天前就走了,到日本去了……”

那夜,我久久徘徊在长江大桥上。我想,如果我早一点当邮递员,早一点给她送信,总之是早一点认识她的话,我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她手中。或者,我能够考上大学,到日本留学的话,说不准能遇见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心里乱成了麻,我对着江面大喊了一声。可是,在这样喧嚣的城市,这样的夜晚,谁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呢?只有呆立不动的桥头亭,竖起了它忧伤的耳朵。

我把信从桥上丢了下去。这是一封特别的信,信封上是空白的,没有邮编和邮戳,没有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地址。它像蝴蝶一样飘落到江水里,无声无息。延绵不断的长江水会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吗?

一直到九月底,我都无精打采的,再也不想经过丽岛花园了。不过我还是去了一次,也是送一封信,五栋二楼A号的。接信的是位酷酷的帅哥,朝我点了一下头。我下楼的时候,看着一楼A号的房门,眼前又闪现那个长发大眼的女孩子的脸孔,心里涌满了酸楚……

我叫小高,19岁,天蝎座。我喜欢吉他是从上初一的时候开始的。那一年,我当总经理的父亲和当局长的母亲离婚了。据说他们在外面分别认识了关系不一般的女人和男人。我再也不想与他们说话了,努力地考上武汉一所大学,如愿以偿离开了家,在丽岛花园与同学合租了一套房子。暑假,同学回家了,我就独自待在这里。我的生活就是听一些老歌,一天练五个小时的琴。待在这里比在家里让我更平静,没有心被切了一小块下来的感觉。

九月的一天,一个年轻的邮递员,脸上长了些青春痘,敲开我的房门,递给我一封信。

信封上印的文字是日本国的,收信人是“丽岛花园5栋二楼A号”我很诧异,不记得自己有位日本朋友。是不是写错了地址?拆开信封,有一封粉红信笺写的信:

弹吉他的男孩:

你好!

也许你会觉得很冒昧吧。我是住你楼下的女孩,前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听你弹吉他。不过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已经在日本静冈县上学了。我只见过你一次,更没与你讲过话,你连我的模样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闷热的夏季,给我留下难忘的东西。

有机会再碰面吗?也许有吧,也许永远不会有。但是我曾听懂了你的琴声!

有一个英文单词是Melody,有一首吉他曲叫“love”。每次听你弹琴,我都会想起这两个英文单词,它们连起来的意思就是“爱的旋律”。我不想在这个年纪谈恋爱,但是,在你的琴声中,我曾经在心中无数次的练习了爱和它的旋律。谁说恋爱不需要预习呢?哪怕是在心中也行呵。

曾经住在你楼下的女孩

我的灵魂像凝在了半空,似乎需要时间来分辨自己的心情。我开动脑筋,也想不起来这个女孩是谁,心却突然变得暖暖的。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冰封雪冻呢。我想以后是不是要多出去走走?世界五彩缤纷,整天封闭在屋子里不是好事。

这封信我放在琴盒里,和我的吉他永远在一起!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在书店碰到那天给我送信的邮递员,他正在翻看一本星座解密的书。我把他的书借过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星座――天蝎座,热情被隐藏在冰冷的外表下,但眼神却叫人窒息,适合的异性星座包括:巨蟹座、金牛座。

我想,它解释的或许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