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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之躯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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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去年春天,威尔考克斯呆坐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家中,望着远方的波士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现在应该在篮球场上浴血奋战。胸前的那道刀疤时刻提醒着他,想要回到球队大名单里,就必须先跨过眼前的伤病,然而当他走到镜子面前,他看到的并不是一名心脏病患者,而是渴望回到NBA赛场上的自己。

没有合同保障,前途一片迷茫,威尔考克斯来到了职业生涯的一个节点,他没有任何选择,唯有不断地鞭策自己,他必须给自己的生命重新添上色彩,他无法想像没有NBA的日子。一年之前与医生的那段对话,几乎摧毁了威尔考克斯的世界。当时,29岁的他迫不及待地构想着自己的第一次季后赛之旅。但在一次例行检查中,他从医生口中听到了一个毁灭性的消息:他患有一个扩张性主动脉瘤,心脏需要动手术,无法参加该赛季余下的比赛。短短几秒钟,让威尔考克斯之前计划的一切瞬间成为了泡影。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接着千思万绪涌上心头,他开始焦虑不安,内心充满疑问,巨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还能打球吗?我需要多长时间来恢复健康?谁还愿意给我提供一份合同?我这个赛季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我还能够养家糊口吗?”当时,威尔考克斯与凯尔特人签订的是一份为期一年的合同,一旦他选择手术,他与球队的关系便就此结束。尽管当时威尔考克斯想到了很多,但是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2012年3月29日,他在俄亥俄州医学中心接受了手术治疗。手术很成功,不久之后他便开始展望即将到来的新赛季,因为重返NBA的梦想一直在他心中灼烧。

在头脑完全清醒之后,威尔考克斯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凯尔特人大家庭中,他与球队一起度过了去年的季后赛之旅。他出现在球队主场的比赛中,参加了球队更衣室的活动,与同样经历了心脏手术的杰夫·格林一起坐在替补席上。每当凯尔特人开始客场之旅时,他会一边做着有氧运动的恢复训练,一边观看球队的比赛。

对他而言,两者的区别在于,他只能在健身房里流汗,而他的队友们则可以在场上来回奔跑,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当看到他们在电视里奔跑时,我就会在跑步机上跟着跑。”威尔考克斯说道,“我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好在每一次我都安然无恙,我觉得我可以跟他们并肩战斗了。”

面对一次又一次质疑,威尔考克斯选择继续前进。尽管耳边的讥讽声嗡嗡作响,他仍然有决心让那些喜欢唱反调的人闭嘴。虽然很多人都预测他要在赛季开始后的一个月才能回归赛场,但威尔考克斯不愿意等那么久,他不想在赛季进行中才归队,而是想在训练营就做好准备。“事情就是这么疯狂。”威尔考克斯回忆道,“我的手术在去年三月底接近四月份才动刀,然后大概在一周左右我就出院了。医生说我至少应该休息六个月,但我仅仅在四个月后就开始恢复训练,我也知道不应该那么快就开始跑步训练,但为了回到球场,我不干也得干。每个人都被蒙在鼓里,医生知道这件事后大吃一惊:‘伙计,怎么事情到你身上就变得这么快了。’而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我必须快点好起来。’”

威尔考克斯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有些时候,他精神上的力量甚至超过了他身体的忍受能力。有一次,他在训练归来后回到家中,立刻瘫坐在床上,当时的感觉就是‘该死的,怎么会这么痛,都痛到骨子里了,’接着他去了医院,医生告诉他必须先冷静下来缓和情绪。“我一遍又一遍地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威尔考克斯说,“在我心脏周围有液体流动,液体会从一些缝合口流过,随着天气的变化,我的肺部会突然出现一些异常情况,这样大概持续了两个半到三个月。我不得不准备一个协助呼吸的器械,并且服用一些药物让液体顺利从缝合处流下。那是一段非常艰难的过程,你知道吗?”

在威尔考克斯一步步康复的时候,他询问了经纪人关于潜在追求者的情况。他心里明白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也坚信自己的复出计划可以提前。患病之前,威尔考克斯和朗多的空接连线,向我们展示了这个大个子下快攻的魅力。在场外,他与朗多、KG、皮尔斯和肯扬·杜林组成了一个亲密的小集体。他想要回到波士顿,他也忍不住会想,凯尔特人方面是否与他心有灵犀。“我在家进行恢复训练,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打球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失落的时刻。”他接着说道,“当时我知道杰夫已经能够重新打球,但我也知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当时就在想,‘格林比较年轻,或许球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再看看像我这样的老家伙,还有机会吗?’”

除了与篮球为伴之外,威尔考克斯还通过其他途径来支撑家庭。他专注于自己的商业投资,来确保财政上的稳定,他还加入了美国心脏协会,以此向他人伸出援手。“为将来做打算肯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他又说道,“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想着怎样才能足不出户又能去完成一些事情呢?你必须理清一些关系,明白我现在身处何方,而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在自由市场开放之后,威尔考克斯很快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心中的问题顿时有了答案,凯尔特人向他提供了一份新合同。七月中旬,威尔考克斯顺利和球队签下合同。

再次签约,威尔考克斯离成功还有一段路要走。在解决了合同问题后,他仍要与身体障碍作斗争。手术之前,巨大的压力让他胃口不佳,而在手术期间,药物治疗更让他不断挣扎,他的体重从赛季中段的113.4公斤下降到手术后的102.9公斤。在赛季前的球队训练营中,威尔考克斯还遭受了背伤的侵袭,但他仍然想通过重量训练来提高自己的肌肉质量,不过他的这个想法遭到球队的阻止。上赛季,这个大家伙能够举起143公斤的重量,而在训练营时,球队把他的重量限制在75公斤以内以保证身体健康。“训练营开始之后,我可能恢复了70%。”威尔考克斯说,“我的心脏一切正常,但我直到十一月份上旬我才能举起正常的重量。”

在2012-13赛季与热火的揭幕战中,威尔考克斯被里弗斯放进了未激活名单,直到11月2日凯尔特人首个主场比赛中,他才得以初次登场。但不到两个月,他由于右拇指扭伤再次作壁上观,这段时间他缺席了12场比赛。心脏手术、背部伤势、拇指扭伤——威尔考克斯在一年内经受住了很多球员整个职业生涯都没经历过的苦涩。

本赛季的威尔考克斯有了一些不同,他虽然回到了熟悉的球队、熟悉的系统中来,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很想努力回到受伤之前的自己,不过他仍然不够稳定。这个赛季,他场均上场13.6分钟,拿到4.2分和3.0个篮板,较之上赛季17.2分钟,5.4分和4.4个篮板有些下滑。即便如此,他从未减少对于胜利的渴望。在二月份交易截止日到来的前夕,威尔考克斯的名字曾被放到求购乔丹·克劳福德的列表里,可是,这个大个子通过经纪人与凯尔特人方面进行了沟通,表达了他希望留在波士顿的意愿。最后,凯尔特人改把贾森·科林斯换走。“我只想留在这里。”他说,“丹尼·安吉给了我第二次回归赛场的机会,所以我只愿意为这片土地打球,我要向他们证明,我很感谢他们在我康复期间所做的一切。”

为了进一步帮助球队,威尔考克斯还主动找了里弗斯讨论他的角色定位。“我想知道我能为波士顿做什么。”威尔考克斯说,“我们有过一次谈话,他告诉我,球队需要我每晚都在场上飞奔,努力打球,提供侵略性,带来能量,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很快地,他成为了KG中锋位置上的首席替补,在交易截止日后的第一场比赛中,威尔考克斯就在战胜太阳的比赛中砍下了赛季最高的14分和8个篮板。

凯尔特人之前对他很好,威尔考克斯本人也在不懈努力回报球队。他不会忘记,当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他一个人的双肩上时,球队给了他从头再来的机会,对此他一直心存感激。他甚至还回忆起,在他复出的那一天,第一眼看到自己球衣被悬挂在更衣室里的情景:“我不是在做梦,我想对每个质疑我的人说,我回来了。”威尔考克斯嘴边露出了微笑。

而今,第一次季后赛之旅的大门再次向他敞开,虽然关闭的时间有点太快了——他们被尼克斯以2比4淘汰,而且他只在两场比赛中抢下2个篮板,但他仍然认为过去一年所经历的疼痛、喧嚣和挫折都是值得的。他回想起为了早日复出而不断挑战超越自身极限的日子——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也不会做出任何改变。“绝不。”在问到如果有机会是否会做出改变时,他这样回答道。“这的确是一种折磨,但我心里清楚这也是我想要的。如果我想要得到这些,就必须为之努力。为了重新站在这里,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钢铁之躯,明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