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新传 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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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闻阿Q在未庄的土谷祠昏睡多年后,已从悠悠沉梦中醒来,故里乡亲念及他早年的“革命”经历,庄严地授予其未庄房地产开发总公司“顾问”的职衔。

祖上曾经“阔”过的阿Q,的确很有些捞钱的天分。就是凭借着这顶“顾问”的乌纱帽,阿Q十足地发了大财。一天,他邀上王胡、小D之流,在未庄那家最高档豪华的酒吧里神侃起捞钱的心得和发财的诀窍。

尽管如今的阿Q西装革履、财大气粗,但知其老底的王胡、小D仍在骨子里十分地轻视他,说出话来难免语含讥讽:“听说老Q兄近来发了不少不义之财,不知是否属实?”

听罢这话,阿Q头上的癞疮疤立时泛红,随之记起了“怒目主义”的法宝。然而今日之阿Q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俨然一副雄辩家的风度:“不知你们所指的不义之财为何物?占点公家的便宜有何不可?请问二位,公家是谁?是你、是我、还是他?”阿Q手指着王胡、小D的鼻子喝问道。二人一时语塞。阿Q得意了:“由此可见,拿了公家的与人无碍,那我拿了公家的就等于白拿,何罪之有?!”

王胡口讷,小D愤然而起:“老Q,你好不知耻,居然拿着不是当理说,你就不怕毁了自己的名誉!”

阿Q坦言:“只要得了钱,名誉又算个鸟!谁不知,赵太爷的孙子自打当了村长后,欺男霸女,还占用良田建成了高屋洋房;假洋鬼子的儿子借口出国考察耕牛,欧洲、美国转悠个够,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还有那吴妈的外甥不也是整天拿着公家的钱大吃大喝?别人都在捞,我阿Q也不呆,不捞白不捞。就如那庵里的尼姑,和尚动得,莫非我就动不得?”说到这儿,阿Q忆起了往事,心里很有几分委屈。

王胡的儿子在某大机关的纪检委工作,王胡因此也受了些熏陶。于是他正色道:“阿Q,你就不怕犯法?”

阿Q胸有成竹地应对:“俗话说,法不责众。你犯,我犯,大家犯,犯法的人多了,这法就无从下手。再说了,那法官大人就那么清白?说不定他自己就难脱干系。何况我阿Q不过是谋点蝇头小利,该打点的关节我也早就打点过了,天塌下来也砸不着我。”

王胡、小D心里忿忿的,只扔下一句话便走了:“小心被人踩着尾巴!”

阿Q还真被不幸言中。没过多久,他终于犯了事,据说还牵连了村长、乡长。但阿Q毕竟是阿Q,在往逮捕证上划圈时仍显得那么从容而认真,那圈划得十分的圆。为此,他很是自豪了一阵儿。

【选自李下主编《100种阿Q》四川人民出版社

版】

题图/金钱的诱惑/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