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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美国体育电影审美演绎的“华丽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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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以奥斯卡2011年获最佳男女配角奖的体育电影《斗士》为例,剖析了当代美国电影为了实现资本政体意识形态对外扩张的目标,如何开始向柔性化趋势的转型。他们通过彰显人文关怀的亲情之爱,宣示着西方道德合璧的“家庭励志”和贯穿“美国精神”的阳刚之美,这种道德审美趋向上的“华丽转身”的影响力和其中的“奥秘”很值得我们电影学界和业界深思。

关键词:体育电影审美;《斗士》

中图分类号:J97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3)18-0130-03

在百余年的世界电影发展史中,有关体育题材的影片多达数千部。而其中美国好莱坞推出的就超过500部,并且先后有13部体育电影获得了34个奥斯卡奖项。近年势头更猛,继2010年美国橄榄球电影《弱点》帮助桑德拉·布洛克揽得奥斯卡影后,好莱坞的另一部拳击电影《斗士》又在2011年奥斯卡评选中锋芒毕露:获得了包括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剪辑、最佳男女配角在内的7项提名,最终克里斯蒂安·贝尔和梅丽莎·里奥分别荣膺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女配角奖;《体育画报》该杂志将这部电影选为“十年来的最佳体育电影”。这部投资只有2500万美元的影片全球票房破亿,在荣誉、票房与意识形态传播上再次在全球创造了“一石三鸟”的轰动效应。如果说,《弱点》中桑德拉·布洛克勇夺影后桂冠,是美国人把“拥抱”贡献给了基督教引领下橄榄球背后美国自诩的超越种族、阶层的普适的“爱”的话,那么美国《斗士》的获奖,则是美国人再一次把“热吻”贡献给浸润在拳击故事背后的“家庭亲情之爱”。美国好莱坞体育电影的屡获殊荣固然有它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成功经验,但这个所谓“集体无意识”的国家,如何把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渗透与审美趋向的嬗变和演绎有机地结合起来,却是研究当展电影发展路径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别林斯基曾经说过:“确定作品的美学上的优劣程度,应该是批评家的第一步工作。当一部作品经不住美学分析的时候,也就不值得对它做历史的批评了。”[1]通过分析解读奥斯卡获奖电影《斗士》,我们可以从中一睹美国当代体育电影审美演绎“华丽转身”的敏捷身影。

一、架起超越社会地位的“亲情天堑”

体育活动是人类生命活力的显示,这是人与其他生物生命价值的根本区别所在。其审美价值与文化价值就根源于人的生命价值的超越升华的张力之中。体育电影审美的人文性就是通过电影人物在体育运动中对永恒的理想追求,对表现人的生命价值和关爱、引导人的全面发展而言的。这也是体育审美所追求的真、善、美的终极意义所在。但随着社会环境的巨大变化,体育电影审美的人文性也在不断发生嬗变。上世纪80年代以来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美国体育电影表现出资本政体意识形态对外扩张的目标和向柔性化趋势的转型,在新的人文审美观指导下,他们实施了向全球视野的审美观念的“华丽转身”,大力渲染人类特有的感情、爱情,尤其是家庭的亲情变成了他们争夺电影国际市的“时尚”产品。《斗士》主要讲述了颇具天赋的拳击手米奇·沃德(马克·沃尔伯格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成为世界轻中量级拳王的故事。从纯剧情的角度看,《斗士》是一部很具有美国传记色彩的励志片,但编导并没有将镜头聚焦在拳击本身去渲染它的惨烈,而是把镜头更多地对准了沃德一家的几个成员,构筑出拳击场背后更让人痴迷的故事。影片主人公命运多舛,戏剧化情节此起彼伏,主人公背后家庭责任、个人志向和血缘亲情之间的矛盾构成了影片故事的主体,价值观的矛盾所引发的冲突、堕落、颓废、丧气、失望、愤怒最终在亲情的呼唤、鞭策和溶解中发生嬗变。其中的关键因素,是家人之间的理解与宽容,是慈祥忠厚的父亲的舐犊之爱、是幡然醒悟的兄弟手足之情,尤其是《斗士》中母亲的扮演者梅丽莎?里奥成功地饰演的那个刚愎自用、飞扬跋扈的“坚强母亲”,把她对米奇的真诚率直而粗邝执着的母子之情,表达得极富特色而又淋漓尽致,唤醒了人类潜在的情感世界,使每一个人最终超越了自己,深刻领悟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经过对主题和题材多角度、多层面的深刻挖掘,成功地在亲情故事与观众心理间架起一座情感天堑。成功地表达了超越地位和文化的亲情之美。正如拉塞尔说的:“影片大起大落的情感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也是极具有戏剧性和张力的。老实说,我喜欢在影片中拍摄这样的内容,因为它具有非同凡响的情绪感染力。”[2]在观影后,观众的情感体验继续在发酵、扩大和深化。观众评论说:“这是2011年最给力的一部电影,关于信仰,关于爱情,更关于亲情。这绝对值得一看的励志电影。”《洛杉矶时报》写道:“这是沃尔伯格与拉塞尔迄今为止最好的作品:沃尔伯格完成了他长久以来想扮演沃德的心愿,而拉塞尔则终于走出了上一部作品(2004年《我爱哈克比》)失利的阴霾。”

二、渲染“亲情感召”的“家庭励志”

电影艺术中的道德审美观念,属于意识形态的范畴,是人类主观对于客观世界的反映。从道德审美的高度去“励志”,是体育电影永恒的重要主题。经典好莱坞传统的类型电影所演绎的道德励志模式几乎如出一辙:主人翁凭着天资与刻苦脱颖而出——成名后在金钱享受的诱惑下沉沦——在追悔莫急中自我救赎——超越自我获得新生。由于基督教认为人一出生都是具有邪恶的一面——“人本性恶”,所以美国的大量体育电影一再告诉观众,许多最终出类拔萃的运动员的都经历过“原罪”的状态,要获得新生就必须相信上帝的宽容与万能,勇于真诚地忏悔并进行“自我救赎”,这是道德回归的唯一途径。著名写实主义电影理论家克拉考尔就认为电影可以重建人与现实的关系,而带有一种宗教意味上的救赎性质。“救赎”是美国体育电影道德审美的灵魂,也几乎是体育电影道德“励志”的“必由之路”。它向人们宣示:只要通过在艰难的行动中受苦来进行自我救赎,你就能像弥尔顿《失乐园》的诗句说的那样:“路途漫长而遥远,地狱一出即光明”。在为数众多的拳击类电影中,自我忏悔和灵魂救赎几乎成了共同的主题。最为出名的是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愤怒的公牛》。罗伯特·德尼罗扮演的主人公——英俊潇洒的杰克·拉莫塔在拳击台血腥的拼搏中勇夺世界冠军后,经受不住黑手党的压力和金钱的诱惑,自甘堕落,伤风败俗,寻花问柳而最终被捕入狱。影片最后写老年的拉莫塔回到了纽约,他在黑暗的夜总会里对着镜子回首往事,自惭形秽,百感交集。看着镜子中的臃肿的自己,他有气无力地背诵着自己在《海滨》中的台词:“我本来可以做一个斗士的。”这暗示着拉莫塔在痛苦中深刻的反省自己,导演马丁·斯科西斯用一句摘自《圣经》的字幕来结束全片:“我曾经是盲人,而现在我可以看到了。”这既是拉莫塔自我救赎的人生体验,也是影片救赎与励志的深刻主题。随着人类进入后工业时代,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丰富了美国意识形态对外扩张的选择路径。在面向未来的主旋律精神之下,为了控制全世界的影视世界,好莱坞电影把商业性、艺术性与娱乐性的“三维”结合推向极至,它不仅在电影人才和题材上面向全球,海纳百川,而且电影道德审美观念也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其中一个集中表现就是从以往的自我救赎励志转变为以家庭亲情感召为动力的“家庭励志”。在电影《斗士》中,主人翁米奇成长在一个爱情与家庭成员之间矛盾不断地绞合的家庭。作为男主人公的米奇,他追寻世界冠军的梦想,但专横母亲的阴影控笼罩着他;误入歧途的哥哥迪奇不可能正确引导他;米奇新认识的女朋友夏琳得不到家人的认同,反而引发了母子矛盾、兄弟矛盾与婆婆与未来媳妇的矛盾不断升级。这一切不断撕扯着米奇本就疲惫不堪的心灵,家庭危机也随着事业危机裹挟而至。但是,影片向观众展示了迪奇和他的弟弟米奇从沉沦到救赎,再到醒悟的心路历程:迪奇难以复制之前造就的辉煌,只能通过吸食获得追忆过去的飘渺的幻觉;米奇在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中被痛殴一顿,自信全无,几乎要放弃拳击事业。但是与以往“励志”的体育电影不一样,《斗士》虽然也描写了迪奇和米奇在失败后的消沉、苦闷以及言行的失控,但他们的“救赎”不是关门闭目的“面壁式”忏悔,而是始终以家庭成员逐渐走向相互理解、相互作用和相互转变为背景,演绎了一场家庭内部的集体“救赎”:母亲为自己的过错向儿子道歉,父亲开始千方百计为小儿子谋出路;在“要与弟弟团聚,要让弟弟成功”的动机鼓舞下,狱中的迪奇反思了自己从一个拳坛英雄沦落为囚徒的教训,终于成功地戒毒并恢复训练。当他刑满释放时,大家都热烈地拥抱他,凸显了在家庭“集体救赎”下一个浪子回头的美感形象;接着迪奇非常渴望能投入对米奇的训练指导。虽然在米奇的训练问题上家庭成员众说纷纭,各持己见,但最后促成米奇振作的还是大家对他的真诚的爱与无限的期待。记得影片中当米奇处在家庭矛盾的漩涡却又难以获得大家的理解时,他非常无奈的一句话道出了内心的委屈:“我需要迪克回来!我需要你——夏琳,还有奥基夫。我想要我的家人!有什么错吗?”迪奇分别主动与米奇和夏琳推心置腹和真诚道歉,是最终解开了彼此心结的关键。他对夏琳说“你听到了,他需要我,我也知道他需要你……如果你让我退出,我就退出。不过我希望你考虑一下,米奇有机会在职业生涯里做到我没有做到的事”这些话语贯穿了对家人永不离弃和为了米奇的成功愿意舍弃自己的深切情感,它让被感动的夏琳回来了,奥斯夫也被劝回来了,大家都在为米奇的拳赛出力。正是家庭集体中每个成员对米奇的深爱与期待和米奇对大家的需要和大家对米奇的热切期待成为了米奇走向成功的最大推动力。影片把亲情放到了跨越了家庭、种族、阶级、地位的大爱之家的高度,故事也就演变成“整一家人战斗”的励志故事。

三、宣示“美国精神”的阳刚之美

联想以往体育电影的奥斯卡之路不难发现,奥斯卡对拳击题材的电影似乎情有独钟。美国体育影片中拳击电影就有150多部。20平方英尺左右的拳击场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台下是如痴如醉的观众,台上是两个上身、肌肉强健的拳手如猛虎下山般的血腥搏击,它以拳击的速度和力量,快捷和灵敏表现出来运动人体和体育竞技的阳刚之美。无论是拳击经典《愤怒的公牛》,还是脍炙人口的《百万美元宝贝》,或者是一拍再拍的《洛奇》,这些奥斯卡盛宴上的佼佼者都是反映拳手人生酸甜苦辣的影片,是体育题材中的“大哥大”,无论是数量还是获奖次数上均高居榜首。《斗士》的成功再次印证了奥斯卡对拳击题材的格外“钟情”。但在美国拳击运动阳刚之美还有更深刻社会内涵,这就是当今美国年青人18岁以后就开始追逐的“美国梦”背后的“美国精神”。在美国文化中,“美国精神”的开放、包容、拼搏、进取和创新特征一直引领其思想,使它以短暂的建国历史完成了其飞速的发展,“美国精神”是美国历史上最能体现美国人对自由、平等、宽容、进取和成功进行不懈追求的理想主义信念。好莱坞体育电影始终是将“美国精神”无限放大,传播到世界各地的重要工具。作为“勇敢者的运动”,拳击有着其它运动所无法比拟的戏剧性、刺激性与暴力色彩,都让观众在这种野蛮、暴烈的血腥氛围中体味到一种荷尔蒙飙升的,它适应了太多观众所喜爱的悬念、动作、传奇、反客为主、情感宣泄……影评人史蒂芬·法勃说:“拳击比其他大型体育赛事更具戏剧性。因为只有当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个体身上,才会有更剧烈、更引人入胜的戏剧火花产生。”拳击故事中主人翁的勇气、拼搏、智慧与凶猛等精神,最能体现“美国精神”,体现美国作为“全球霸主”、“世界警察”至高无上的霸气。在影片《斗士》中,不仅迪奇和米奇热爱拳击,其他家人也一样,从惯于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母亲,到话语不多,却理解儿子,暗暗为儿子出力的父亲;从喜欢七嘴八舌的家庭其他成员,到米奇的十分有主见的女友夏琳,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这就是对拳击运动的热爱。他们虽多次因目睹家人被对手打得皮开肉绽而焦虑和痛苦,但每次都是全家光临捧场。甚至连还在监狱中的迪奇也通过电话力竭声嘶地询问和指导着弟弟的拳击赛,提醒他运用自己的“头—身—头”战术……《斗士》通过发生在拳击场内外家庭励志的故事,同样升华了另外一重更深沉的审美意义。影片通过影片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和结局,体现了当代美国电影为了实现资本政体意识形态对外扩张的目标,已经开始向柔性化趋势的转型。它告诉观众:圆满的结局来源于大家心中关于“美国精神”的共同信念。家庭重归和睦和米奇夺得拳击冠军的这一结局,相得益彰地共同表达了影片的重要主题思想:美国的成功根植于存在于每个家庭和每个公民身上的这种不畏艰险,勇于拼搏去争取出人头地的“美国精神”。

我们深入解读像《斗士》这样的奥斯卡获奖电影的审美演绎,决非对好莱坞电影模式的东施效颦和“小金人”、“高票房”的翘首以待,而是要从中深刻认识:只有体现人文关怀和生命意义的电影才存在更大的受众市场和成长空间。而意识形态不应成为叙事情节之外的精神旨义,而必须实现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要义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现代文明一次历史性对接,使我们的电影体现出一种古为今用、东西融汇、推陈出新的文化取向而获得国内外更大的文化认同和发展空间。我们的民族文化核心价值观应当成为一种“内置”于艺术作品的叙事情节和支撑艺术作品故事内容的文化根基,为我国电影发展提供一种切实可行的文化路径。

参考文献:

[1]别林斯基.别林斯基论文学[M].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8:261.

作者简介:肖沛雄,广州体育学院新闻与传播系教授,硕士生导师,万文双,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教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