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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蝴蝶美丽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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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你好。”我提起响个不停的话筒懒懒地问。阳光洒下来。指尖通透晶莹,窗外的花上飞舞着几只白色的蝴蝶,很漂亮。

“你好,你是……枫雅吗?”

“嗯,你是……”

“我是王依然啊!”电话那头明显激动起来,“还记得我吗?”

“依然?你是依然!”我双手紧握住话筒,竟有些颤抖,“你……最近还好吧?”

“呵呵,还不错。今天是星期天。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出来聚一下吗?”

“哦,好,在哪里呢?”我立刻答应下来。

“老地方吧,9点,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突然,一阵凉意爬上了我的脊背。还记得上一次和依然见面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我永远不会忘记轮椅上依然满脸的泪痕和眼里的绝望。她把我们送给她的礼物都扔出了病房,大声地叫着:“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出去出去!”病房的门在我们的面前“砰”一声合上,此后我们再无半点联系。

我们当然不会生依然的气,那么一个美丽的热爱舞蹈的女孩,有一天却被医生告知:你的双腿可能无法站立,你以后得靠轮椅代步。生活是多么残忍啊。

2

“你来啦?枫雅。”“依然……”我望着面前的女孩。披肩的长发,精致有神的眼睛。穿着一袭长裙。站在我面前向我浅浅地微笑着。

“你还记得这里啊。”依然笑了起来。“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练舞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依然却并不介意。“我可以站起来了。当然,现在跳舞还是不行,不过走路还是没问题的。你看……”边说着,依然边慢慢地走给我看。

看着现在的依然,我开始想象她这两年来的生活,不断接受治疗,不停止地康复锻炼,在绝望和希望间挣扎……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我的眼里映入的是她生动的笑容。经过这些磨难,她已经比我们更早蜕变成蝶了。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了。”依然静静地说着。 “啊?这么仓促?”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了以前的电话簿。就想给你打个电话,幸好你还没换电话。”

“如果你挨着打下去,你会发现我们那帮同学的电话都没有变,我们都在等着你打给我们呢。”我真诚地说。

“我家里给我在上海联系了一个特别有经验的医生,说不定下次回来就能和你们一起跳舞了。”

“嗯,我们都等你回来!”

3

又是一个好天气。我趴在桌上,握着笔,任笔尖在精美的信纸上划过,是写给依然的。

现在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窗前的蝴蝶兰绽开花瓣,似一只白蝴蝶停立在叶间,很美啊。我摘下两片花瓣,放在信封里,她会猜出来,这是蝴蝶兰吗?我微笑着,呵,总会有蝴蝶美丽飞。

你看到阳光了吗

李宇澄

明媚的九月。

沐浴在阳光下,夏初小口抿着绿茶,思绪飘得好远好远,终于停留在记忆深处,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小心翼翼地想起了他――

同样的阳光,同样的午后,夏初坐在医院后方的草坪上,在这暗无天日的医院里,她已不知熬过了多少春秋。没有去上学,没有朋友,生活如白开水一般。寥无色彩。

草坪的不远处,一个同样落寞的小男孩,一直注视着夏初,他看见阳光洒在夏初身上,晕开,如细碎的水晶,光束层次分明地映在她的侧脸。像圣洁的天使一般。

男孩竞情不自禁地推着轮椅坐到夏初旁边。轻轻地问:“你看见阳光了吗?”

夏初呆住。第一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是那样的欣喜,而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却无法回答。好半天才幽幽地挤出几个字:“我,什么也看不见。”

“以后你一定会看见的。”男孩用这样的一句话代替了道歉。

以后会有机会看见么?夏初竞有些莫名的兴奋,久违的微笑也悄悄绽放在唇边。

“我叫索轩,你呢?”

“夏初。”

这样的相遇唐突却又美好,以后夏初会经常带着特地留下的糕点让护士领着去邻病房探望索轩。他们会谈泰戈尔。谈阳光般明媚的诗歌,当然也会谈到索轩的病情,听护士说索轩的情况很不乐观。“好多了,不用担心。”索轩自己却是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可是他的头发越发稀疏,脸色苍白得骇人,幸而这些夏初都无从察觉。

“我可能要走了。”一天。索轩突然说。

“啊?你要出院了?”欣喜和难受交织的复杂情感如潮水般涌向夏初。

“嗯……”

谁也没再说一句话。沉默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夏初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与索轩的每一个镜头:第一次偷偷溜出医院时的惊喜与不安:第一次舔着索轩买的棉花糖时的简单快乐;第一次在草坪上听索轩弹吉他……

还记得那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窗内,夏初便起身朝隔壁病房走去。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的慌乱不安扰乱着夏初整个心房。

空荡荡的房间,白色的被褥一尘不染,百合花宁静地插在窗头的花瓶里,夏初摸索着朝病床走去,床上空无一人,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了一切。只是他们连正式的告别都没有。而且以后都不会有了,多么遗憾。

夏初应该知道,她唯一的好朋友,曾与她走过生命最后一段的好朋友,是不会就这么离开的,他为夏初留下了自己的眼角膜,也留下了所有美好和希望。

此刻,夏初正望着天空出神,索轩也正看着自己吗?放心吧,索轩,我一定会带着你的那份希望好好地、开心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