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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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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若推荐:

“因为我也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人。”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把我带回到17 岁。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只可惜,她是我闺密,

虽然我也很想撞到和宁潇同病相怜的傻小子许嘉译啦。

我一直都觉得暗恋,偷偷爱一个人七八年这种事情……其实更适合内心强大的女生,可偏偏大家都是,心里一装着人,大女生也会自

动调整成小女生状态。小女生总是会需要多一点的治愈魔力。把这样的一句话送给“心里偷偷装着一个人的你”:你要相信,如今你

不够好不够优秀,不足以让他喜欢上你,但总有一天,你优秀了你美好了,他也不配再拥有你。

这是两个为爱受伤的倒霉蛋撞到一起,会负负得正,充满治愈的故事,阅读时可以搭配五月天或陈绮贞唱的歌哦!

我们都有很多不甘心,但不甘心,不是解决爱情的办法。

青春期的暗恋,有时候,不过是不太成熟的一个梦想罢了。

1

宁潇站在杭州冬夜的街头,南山路上人烟稀少,心里原本在

默默地数着倒计时,可一不留神,就忘记数数,然后2013 就来了。

她那伤痛的,几乎没有力气再复刻一遍的2012,终究是过去了。

她迎来了她的本命年,踢了一脚旁边被喝完的啤酒罐头,在

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天气明明很冷,她却觉得浑身发烫,

可再怎样烫,心却还是冷冰冰的。这时候她看到经过她身边的那

个高个子清瘦男孩,将她踢到路边的易拉罐,捡了起来,一个抛

物线丢进了旁边绿色的垃圾桶,然后他回过头来,用他发光的眼

睛,冷冷地看了宁潇一眼。

许嘉译第一次见到宁潇的时候,印象并不好,那是一个瘦得

有些弱不禁风的姑娘,深夜一个人在街头买醉,脸上的妆早就哭

花了,让她看起来像只滑稽的熊猫。何况她见他收拾了她的“垃

圾”,还颇为不满,像个泼妇似的跳起来,指着他骂道:“喂!

清洁工这么早上班吗!我待会儿会丢的!我只是拿它当球踢一会

儿!你要不要用一副‘我没素质’的眼神看我!”

他当时只能将眼神换成“懒得理你”,他可是累极了。他刚

结束聚会,将一大群喝醉的姑娘小伙送上出租车,自己也正准备

招手拦出租车。旁边就是他们常驻的酒吧,里头有个女歌手唱歌

特别好听。

他喜欢她的样子,烫着一头小波浪的鬈发,声音有点像陈绮

贞,只是更加慵懒和有女人味。他常常坐在离她很远的二楼听她

唱歌,有时候听着听着出了神,烟烧到了指头才反应过来,仓皇

地熄灭,并为这种灼伤的清醒,乐此不疲。

不过,许嘉译知道,喜欢和欣赏是两码事。他心里有一个人,

无关声音好不好听,甚至无关相貌和性格,只是他们共同经历过

很长一段时光。

整整,7 年。

哦不,今天一过,就是八年了。

这种时光叫许嘉译有些犯晕,那个人的名字像是刺青,他已

有许久没有见她了。他决定要忘了她。这个决定让他有点心虚和

恼怒。

他没再理睬宁潇,那个女孩却在身后叫他。

“喂!喂!喂!你等一下!”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不再理她,扬尘而去。

不过是个堕落失恋的女孩,他又不是老好人,才不愿意在新

一年开篇的时候,跟她有任何的瓜葛呢。

2

宁潇在餐厅里等了很久,才看到许嘉译。他穿着一袭黑色的

风衣,依旧像个冷峻得没心没肺的家伙。他显然不是她喜欢的类

型。

她喜欢的人,是阳光普照下的人,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才

不是那种仿佛全天下欠他二五八万似的德性。

真是讨厌的人,头一天晚上她捡到他的钱包,叫他,他居然

不理,坐上午夜的出租车就走了。

见了鬼了,往日里南山路上打着空车标志的车多到死,可那

个家伙好像是她的克星一样。那天晚上她快把自己冻僵了才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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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也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人。”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把我带回到17 岁。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只可惜,她是我闺密,

虽然我也很想撞到和宁潇同病相怜的傻小子许嘉译啦。

我一直都觉得暗恋,偷偷爱一个人七八年这种事情……其实更适合内心强大的女生,可偏偏大家都是,心里一装着人,大女生也会自

动调整成小女生状态。小女生总是会需要多一点的治愈魔力。把这样的一句话送给“心里偷偷装着一个人的你”:你要相信,如今你

不够好不够优秀,不足以让他喜欢上你,但总有一天,你优秀了你美好了,他也不配再拥有你。

这是两个为爱受伤的倒霉蛋撞到一起,会负负得正,充满治愈的故事,阅读时可以搭配五月天或陈绮贞唱的歌哦!

3

2012 年,是宁潇最难熬的一年。或者说,前头都无所谓,只

最后的一个月,简直是煎熬。

异地恋好不容易熬到了头,她回到杭州,却发现,在一起7

年的男朋友杨浩然,移情别恋了。

剧情有点狗血,宁潇这样粗线条又容易信任人的姑娘怎么可

能起疑心,哪怕是看到闺密和男朋友一起坐在餐厅里等她,也没

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大咧咧地坐下,嘻嘻哈哈地说:“敏敏!你

怎么也来了!”

敏敏局促不安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杨浩然。杨浩然低着头,不

敢直视宁潇。

宁潇虽然一根筋,可也不傻,从两人的眼神中终于看出了端

倪。

早有人在旁边吹风,说你要防着你的闺密敏敏呀。可是她多

傻,当年在厦门念大学,她一个月飞一次杭州,敏敏失恋,她和

杨浩然的二人约会便成了三人行。怎料,如今这两人要将她撇下,

单飞去了。

于是那天,宁潇也没闲着,她在餐厅里摔了无数个杯子,往

杨浩然脸上泼了一杯红酒,那红酒真贵啊。不过幸好,不是她埋单。

可是她的眼泪,是要她自己埋单的啊。

“我们在一起7 年了。”宁潇耸耸肩膀,看似无所谓的样子,

可无奈却是眼红红。

一句7 年,叫许嘉译忽然心里一痛,他停下脚步,对她说:“要

不要,请你喝一杯?”

纪念这个7,纪念无法继续的8、9、10。

许嘉译叫了两扎生啤,那个女歌手还没有出现,他坐在二楼

栏杆边的老位置,宁潇坐在他的对面。

眼前这个陌生女孩,是2013 年他见到的第一个人。

“起码我比你幸运。2012 年的最后一天,我跟我喜欢的人在

一起哦!”宁潇咧开嘴笑着说,指尖摩挲着手里的骰盅,脸上的

表情看不真切。

头一夜,是高中同学聚会,杨浩然真狠心,把敏敏也带来了。

他们十多个人挤在KTV 的一个小包厢里,杨浩然有些尴尬,敏

敏则一直低着头。同学们都心知肚明,虽然暗地里跟宁潇说,杨

浩然真不是个东西。毕竟分分合合是常态,爱情里的离散又不是

什么稀罕事,没有人会把她的失恋和遭受背叛太当真,除了,她

自己。

再心胸宽阔又如何,她毕竟不过是个被掠夺了初恋的20 出

头的女孩而已,哪里待得下去,眼泪早就撑不住了,为了不丢人

现眼,将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元气美少女的形象维持下去,她

只能临阵脱逃。

宁潇抱着从超市里买的一罐啤酒,在路边狠狠地哭了一把。

然后把杨浩然,像那个易拉罐一样,狠狠地踢开。

她举起手里的啤酒,在昏暗灯光下的生啤,顶上浮着雪白的

泡沫,送上来的烧烤肥滋滋地冒着气,空调对着她吹,她有点儿

犯晕。

“Happy new year。”她说,“干杯啊!小伙子!”

许嘉译也举杯,一口将那冰凉的液体灌进肚子里,味道并不

好受。

许嘉译学会喝酒,是为了苏若。记得那是高中毕业的晚上,

那时候的许嘉译还是个毛头小子,除了打篮球和念书,看到女生

都会脸红。那是喜欢苏若的第三年,也是他们俩分手的第二年。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苏若穿着一件白色的T 恤,领口刚好露出她

的锁骨,她也不是很瘦,但是锁骨分明,很好看。上面有一道文身,

写着一个男孩的名字,当然不是许嘉译。

苏若那天喝高了,许嘉译只是坐在旁边,担心却又不敢上前

劝。她玩骰子,他不会。她甩起骰盅像个夜店高手,虽然她看起

来那么贤良淑德,像是被摆在橱窗里精美的瓷器那样易碎。若他

来保护她,他一定舍不得让她碰破一点点边,可是,他没有这个

福气。

苏若已经喝不了了,眼神有点花,老把自己的骰子数算错。

跟她对战的男生酒量极好,赢了几把。她欠下三杯,被一边一直

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许嘉译一把将杯子夺过去,冲那个男生说:“我

替她喝。”

许嘉译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敢有意见吗”?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苏若的眼睛,那是他回忆里最真实最柔软

的一刻。她就这样顺从地接受了他保护她,将他自己灌得烂醉。

他的酒量一点都不好,他在苏若眼中一直是个小男孩,虽然长得

好看,但不够强大,不够man。可是那天晚上,他却表现得很像

个大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似乎并非是输掉骰子的啤酒,而是

一份他固执的自尊。

许嘉译喜欢苏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是苏若不喜欢他,

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那天晚上,苏若失恋了,许嘉译知道她

很喜欢那个伤她心的家伙,他也有过念头要一拳打爆那家伙的头,

可是许嘉译却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资格不是

他喜欢她就能拥有的,而是,要她喜欢他。

那天晚上,苏若倚在他肩膀上说:“许嘉译,要不我们俩在

一起吧。”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到自己斩钉截铁的拒绝声。

“不。”

“为什么不要。”宁潇不解地问他,“你明明喜欢她,为什

么不要。”

许嘉译笑了笑,他的瞳孔颜色很深,让宁潇猜不出,当年那

个稚嫩又天真,将喜怒都写在脸上的许嘉译是什么样的。他没有

回答她,原因很简单,他虽然卑微地喜欢着一个人,却不代表他

会接受这种卑微的感情。喜欢是一码事,在一起是另外一码事。

许嘉译不会允许自己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姑娘在一起,就算他再

喜欢她。

“其实,昨天钱包,不是我掉的,而是我刻意丢的。”他笑着说,

在捡起她的“执念”的时候,他正准备将他的执念也一起丢掉,

却这么巧,他把她的执念丢进了垃圾桶,他自己的,却掉在了外头,

被她捡到。

他的苏若,要结婚了。

事实上,那日的拒绝,苏若也很吃惊。往后的日子里,许嘉

译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好。高中毕业后,男生开始不断拔节,在

许嘉译身上亦有了岁月神奇手的变化。他更高,更瘦,眼神凛冽,

穿起风衣来,很像黑道片里的电影明星。他开始有很多很多女孩

子喜欢,他开始越来越像个男人,而不是男孩。他在等苏若,等

她喜欢上他,只要她说一声我喜欢你,他绝对万死不辞,在那之前,

他不会再开口。

可是等着等着,等来了她的一场又一场风花雪月,等来了她

一场又一场的肝肠寸断,却统统都与他无关。

他所承担的,不过是那日毕业晚会上,替她挡酒的角色。在

每个她吐得昏天黑地的凌晨,把她送回家,替她擦干眼泪,将她

送到她要赴的约会上,然后走开。

不值得。他也知道不值得,只是像是有一股执念驱使他这么

做,一直把那份喜欢,拉长,拉到了7 年。

对面的女孩露出一个沉思的神色,他看出她的不胜酒力,她

却将一杯生啤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打了个酒嗝,冲他笑了笑:“我

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她将骰盅放到桌中间:“我们赌一把,玩吹牛、梭哈还是

六一,都OK,输的人,打电话给自己心里那个人,跟对方说我

爱你。”他正犹豫,却见她挑衅道,“敢不敢?”

为什么不敢?许嘉译并不是酒场高手,却侥幸选了梭哈这种

运气活,赢了对面颇有胜算的姑娘。她拿出手机,似乎鼓了鼓气,

然后将电话拨了出去,在嘈杂的酒吧里,冲着电话喊:

“杨浩然,我他妈的爱你!然后你给我去死吧!”

喊完,宁潇不等电话那头的家伙有任何反应,挂掉,回过头

来冲着许嘉译说:

“再来一把!如果我再输,我就跑去把他抢回来!”女孩红

着眼睛说。

这回却是他输了。

许嘉译两手一摊,笑着说:“算了,我认输。”

“嘁,许嘉译,你看着挺酷的,怎么这么没用啊!我帮你打!”

她扑过去抢他的手机,动作幅度一大,眼里的泪水就飞了出去,

笑容还僵在嘴边。许嘉译将手机往后一闪,接住了扑过来的她。

“你终于哭了。”

她握紧拳头,却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就这样趴在他的怀里,

哭得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

可音乐声那么响,她的哭声被轻易地盖过。她知道,她是小

人物,她的悲欢离合,她的眼泪心酸,她的爱情执念,在这天地

之间,甚至在这个小酒吧里,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在旁人眼里,他们就像是一对稀松平常的小情侣。他将头埋

在她的发际,安慰她说。

“宁潇,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这时候,女歌手唱了一首《倔强》。

他轻声在宁潇耳边说,你听到没,那唱的就是你。

唱的,也是我。

4

许嘉译已经选好了给苏若的礼物,除了份子钱,他总觉得还

该送点什么。其实这几年,他送给她的东西,实在不少了。给她

买礼物的时候,许嘉译总有种幻觉,自己好像是和苏若在一起的,

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他给她买的,是一对Tiffany 的耳环,坠子是泪滴形状。

回到小区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家居服跟头熊似的

姑娘拽着一只发了疯的萨摩四处乱冲,倒有点儿像它牵着她……

他还没看清她的脸时,那只成年萨摩就扑了上来……

许嘉译揉了揉屁股坐起来,定睛一看,宁潇一张脸抱歉地说

着:“不好意思啊,我家溜溜最近期……啊……许嘉译,这

么巧啊……来逛街啊?”

“我住这里……”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到那只被叫做溜溜的

萨摩此刻耷拉着脑袋蹲在一边,全无方才的样子,如果不是幻觉

的话……刚才宁潇对它使了狠辣的一招?回旋踢?

“你住这里!”宁潇瞪大了眼睛,“我也是!好有缘啊!”

许嘉译翻了个白眼:“我住这里二十多年了,都没碰到过

你……这到底是有缘还是没缘啊……”

宁潇一边敲了敲溜溜的脑袋,一边嘻嘻哈哈地说:“早知道,

昨天从南山路回来,就应该跟你拼车的嘛!又不小心造福了杭州

交通经济!”

谁料,许嘉译一站起来,那只刚才还被驯服的萨摩又扑了过

来……这一下,可真差点没把他的腰给闪了……

“它期……你要谅解……”

许嘉译始终都觉得宁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不太对

劲……他跟着她回家去拿云南白药的时候,提防着那只有着天真

笑容的母狗,总觉得性命朝不保夕……

这只有着天使笑容的恶魔犬……怎么都跟眼前的这姑娘有种

神似的感觉呢……

“当年那个在小区院子里摆蜡烛庆生的女主角不会是你

吧?”许嘉译在洗手间擦好了药,才发觉自己身上一大片的淤青,

这时候看到宁潇屋子里一只熟悉的大熊,忍不住问。

他那天路过,看到一个男生抱着这只大熊在围观的人群里一

脸甜蜜地等待女主角。那个家伙就是杨浩然……一看就不是什么

好人嘛。

“唉……还真是我……”宁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年我还想着是何等姿色的姑娘在我们这种城乡结合部的

小区能掀起这样的潮流大波呢……今日一见……”

“果然没让你失望吧?”穿着家居服的女孩露出一个十分应

景的笑容,嘻嘻哈哈地说着。

“其实我跟杨浩然,也算是当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几率

碰到一起的,初中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学校,和邻校一起出门郊游,

结果我被长途大巴给丢下了,他也被大巴给丢下了。两个傻逼碰

到一起,班主任说车子已经开出好久了,让我们自己回去。当天

天气太好了,我看杨浩然长得挺顺眼的,于是说,要不我们两个

一起去郊游好了。”

“然后在一起了?”

“哪能呢,我那么矜持的女生。杨浩然当年也还是个青涩的

小男孩好不好!后来分开了,也没想过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结

果又在市里的一个物理比赛上碰到了。我们俩都得了二等奖,奖

品是一台台式电脑,不是笔记本。我搬不动,他替我搬回家的……

后来,就在一起了。再后来,本来都差点儿分手了,高中居然被

分到一个班里,好像命运死活要把我们俩绑在一起似的。”她一

边给溜溜搅着狗粮,一边朝许嘉译抱歉地笑了笑。

“倒是很有缘分。”他说道。

“嗯,能走下去,就是缘。如今这样子,却是孽缘了。”她

的眉头紧锁。溜溜吭哧吭哧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完全没注意主

人的心情阴云密布。然后溜溜一回头,忽然对椅子上的物件起了

兴趣,又扑了过去,啃咬起来。

“啊!溜溜你不要命了!”

溜溜此刻抱在怀里的,正是许嘉译方才上洗手间时搁在椅子

上的钱包。

从它口中夺下那钱包费了她好大的劲儿,可是钱包还是被溜

溜的牙齿给咬坏了。她心急地打开,看到里头的照片,落下了一

大片牙印,女孩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糟糕了……那个……”

“没事。”这时候的许嘉译,蹲下去,拍了拍溜溜的脑袋,“谢

谢你啦。”

那些丢不掉的东西,终究是会被破坏掉的吧。许嘉译回过头

来,看着一脸愕然的女孩,指了指放在沙发旁的大熊:“要不要,

帮你把它给丢了?不过,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5

1 月7 日,苏若的订婚礼上,并没有太多人出席,大多是亲友。

许嘉译坐在角落里,给宁潇倒了一杯红酒。

宁潇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裙子,高跟鞋是荧光色的,看起来

干练又漂亮,全然不是那个哭倒在他怀里的小女生。许嘉译发现,

这个姑娘一天一个样,一天可以落魄得像旧时代里的吉普女郎,

一天可以清纯得像涉世未深的邻家小妹,一天又可以出落得像是

烟酒场合里的应酬高手。

可无论她的穿着风格怎么改变,妆容怎样交替,他都能从她

眼角的余光里,瞥见那份孩子似的狡黠,天真得叫他觉得心头一

暖。

她忽然回过头来说:“其实我觉得,苏若不喜欢你,也是应

该的。”

他有些愠怒,她怎么就这么直接地来揭短呢,谁料她一边折

叠餐布,一边自顾自地说:“因为我也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他愣了一下,看到远处的苏若,穿着一袭白色的礼服出现,

依旧是他所熟悉的笑,与他无关的喜怒哀乐,统统都是他这些年

的魔障。

苏若并非不诧异,这些年,他身边从没出现过别的女孩,何

况是宁潇那样的类型,反正他都避之不及。他的那份喜欢是她所

笃定的,苏若也一贯有这样的把握,把握他会一直喜欢她,只是,

她不喜欢他。可是这一下,苏若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

己,笑容有点失色,却还是忍住了。

宁潇站在苏若面前,笑得如沐春风:“谢谢姐姐你这么早结

婚了,才把他这么好的人留给我了呢。我暗恋他7年呢,整整,7年。”

这个弥天大谎让他红了脸,却明白她不过是为了挣回他的面

子,那些青春期在苏若那里丢掉的自尊和勇气,此刻在苏若尴尬

和不舍的神色里,统统,都还了回来。

重新坐了下来的时候,宁潇问许嘉译:“礼物送了吗?”

“不必送了,自己留着吧。”苏若一次都没有为他哭过,那

他送她眼泪,又何必呢?

“其实我只是不甘心。当年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她不喜欢

我。后来,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些。可她还是不喜欢我。我

弄不明白。”

“你在跟自己较劲。”宁潇端起酒杯,冲他灿烂一笑,“许

嘉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潇说:“其实吧,许嘉译,我之前跟你玩的那个游戏不是

为了跟你打赌,而是我需要一个理由跟他说一声我爱他,然后跟

他告别。”

我们都有很多不甘心,但不甘心,不是解决爱情的办法。

6

那天晚上,从那个订婚礼堂出来,宁潇走得飞快,许嘉译跟

不上,叫她,她却已跑出几米远。

宁潇用这种快进的走法,其实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快点走出来,我要快点走出那种阴霾。7 年是吗?我还有很

多个7 年,很多很多个7 年,甚至也许能跟一个人70 年。唉,

我那么善良,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许嘉译叫她的名字:“宁潇,你小心车啊!”

宁潇回过头去,站在风里冲他喊:“许嘉译,你肯不肯陪我

做一件傻事!”

他站在离她十多米的地方,风把他的声音带到她的耳畔。

“十件都可以,姑娘!”

于是,那天晚上,他们一起潜进了杨浩然家的地下车库,把

他的两只车轮给拆了。

她一边拆一边抹着汗说:“哎呀,许嘉译,你都不知道,

杨浩然这么多年除了那只破熊一件礼物都没送过我!他明明很有

钱,可每次都是我去看他!我说他吃饭给钱怎么这么大方,原来

是看上我的闺密了!唉,错了,是前任闺密!”

然后她扛起一个轮胎说:“许嘉译,我觉得我真的可以给《我

的前任是极品》投稿。不过你的苏若算不上极品前任,她只是眼

神不太好,把这么好的男生给错过了。”

“我很好吗?”他也扛起一个轮胎,然后示意她声音轻点,

别把保安给招惹来了。

“好!大半夜地陪着我拆前任车的轮胎的男生,能不好吗?”

他们一起把两只轮胎丢进湖里的时候,许嘉译侧过头去看身

边的女孩,短短7 天,她帮他结束了他执念的7 年。此刻的夜风

冷飕飕地吹在他的脸上,她穿得那么单薄,他在想,是不是应该

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给她。

这时候,女生声音沙哑地说着。

“许嘉译,我可以哭吗?最后,最后为他哭一次。”

他看了一眼手表,离1 月8 号还有三分钟。

“还可以哭三分钟,抓紧吧。”

“喂,我说过,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他笑着说。

“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