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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多舛,赤脚医生牵手瘫女
洪媚出生于黄山市歙县偏远山区梓里镇舒川村的一个不幸家庭,在她上小学时,母亲就去世了,孤苦伶仃的父亲节衣缩食将她们姐妹三人抚养成人。小媚18岁那年,她经常感到关节疼痛,去医院检查后得知,自己不幸患上了“不死的癌症”类风湿性关节炎。因家庭贫困,没有能力上城市大医院治疗,几年后,小媚病情急剧恶化,已经不能下地走路。屋漏偏逢连阴雨,此时小媚的父亲,也因长年劳累过度一病不起丧失劳动能力,家中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靠政府救助艰难度日。
1996年的一天,时年28岁的方辉升巡诊来到小媚家时,了解到小媚不幸遭遇后,决定每周来看她一次并进行治疗!在观察了小媚的病情后,方辉升认为,只有用中草药偏方才可能延缓控制病情。
回家后,他每天上山采药,研究中草药治疗方案。为了能更好救治洪媚,仅有初中文化的方辉升还业余学起了中医,学会了针灸、按摩等医治方法,每周跋山涉水为洪媚医治。但类风湿性关节炎是一种顽固的疾病,目前还没有特效药物能够根治,只能依靠止痛片减轻痛苦。因此,方辉升一来,晴天便推着小媚到外面洗头晒太阳,并不时地把她抱起,好让半瘫痪的小媚伸一下腰与胯部。随后,方辉升边按摩小媚腿部,边给她讲村里趣事逗她开心,鼓励她直面生活做命运的强者。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多,但小媚的病情没有丝毫改变,她再次想到了以死来解脱自己内心的极度苦闷。1997年9月的一天,方辉升又一次给小媚送来中草药时,发现她受寒感冒了。方辉升连忙给她打上吊针,又找个瓶子倒上开水裹上布给小媚取暖焐手后,独自上山寻找草药。方辉升刚上半山腰,突然发觉走得匆忙,竟连铲子和手套等工具都没带,折回小媚家时,突然发现小媚大汗淋漓脸色青紫,张着嘴巴大口呼吸,白色被单上溅满了殷红鲜血触目惊心!方辉升心猛地一沉,原来小媚趁他一出门便偷偷拔掉输液针头,并用尖锐的针头划破手腕静脉任鲜血淋漓,静静等候死亡的来临!方辉升眼泪刷地汩汩而出,连忙给小媚止血包扎,“你怎么那么傻啊,生命是自己的,我付出那么多你怎么一点也不配合,你一了百了我所有的付出岂不付之东流!”小媚气力虚弱地回他道:“求,求,求求你,别,别再帮我了,你是个大好人,可我真不想再拖累你了!”为了给她动力和信心,经短暂考虑后,方辉升突然跪在小媚病榻前,庄严地许下诺言:“小媚,请你答应我给我点时间配合治疗,如果我不能让你站起来,那么无论你今后身体怎么样,你都是我永远的新娘,我是你一生的拐杖!”方辉升感天动地的许诺掷地有声,瞬间,一种喷薄而出的暖流交织幸福感涌漾小媚全身。伴随着一种突生的无穷力量,小媚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紧握住方辉升的手不愿松开……
一诺娶妻,只为坚守磐石大爱
为了让小媚感受到生命的精彩绚烂,第二天早上,方辉升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1000多元积蓄,去县城买了辆质量上乘的镁铝合金轮椅,好让小媚看看外面的世界。
现实依然残酷。两年后虽治愈无望,却收获瓜熟蒂落的爱情。1998年5月1日中午,在一串鞭炮声中,方辉升硬是把新娘小媚抱上了一辆三轮车接到了家里,这一刻,妻子洪媚感到无比幸福。方辉升有两个哥哥,自始至终都支持方辉升当初的决定。他们在方辉升向小媚求婚后,为让方辉升结婚时有新房住,两个兄长出钱出力,赶在婚期前建好婚房。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贫却幸福。因为瘫痪在床,妻子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翻一次身。不然,身上就会生出褥疮。小媚每月的医药费要好几百,外出打工的念头对于方辉升来说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为了攒钱给妻子治病,方辉升只得放弃利润微薄的赤脚医生职业,转行靠山吃山的种植业。黄山毛峰很出名,方辉升就在自家的山坡上刨了一大块茶园,种植了茶树,还到村里的茶叶培训班学习钻研炒茶技术。因为白天要采茶还要照顾妻子,时间耽误了,方辉升就利用夜里把白天采好的鲜茶炒制加工。在他精心料理下,方辉升的茶叶色泽碧绿品相极好,人家鲜茶每斤卖20元,他能卖30元,茶叶给贫瘠的家注如入了活力与生机。除了种茶,方辉升还种了一片竹林,一根竹子背到山下镇上,就能卖10多元钱。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有真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到冬天,寒冷的天气常常使得妻子全身的疼痛不断加剧。有了点积蓄,方辉升便带着妻子走上了漫长的求医之路,南京、上海、杭州、合肥,处处都留下了他推着妻子求医的身影,中医、西医,甚至连民间的土方也没放过。然而,十多年间,花掉30多万血汗钱,妻子的病情不但不见起色,还全身关节疼痛变形,连下床都非常困难了,每天必须靠着药物来减轻疼痛。
一诺娶回瘫痪女,终年付出不言悔。方辉升和小媚的挚爱传奇故事,多年间已在梓里镇乃至歙县广为流传,当地村民都被他们的事迹所打动,同情之余人们纷纷实施“爱的传递”:他们忙里抽空上门帮帮辉升整理下屋子,有时送上一碗饺子,有时陪陪聊聊天,好让方辉升农闲在周边村打零工时能够安心。因为家庭拮据,平时没有像样的菜,方辉升的嫂嫂们,每次买菜时都会帮方辉升捎上一份。
人间自有真情在。合肥同仁康复医院不久前听说了这对夫妻事迹后,决定拉他们一把。2012年3月30日凌晨5点30分,两辆救护车从合肥出发来到安徽歙县偏僻大山里方辉升家中。合肥同仁医院骨科主任蔡翔峰对洪媚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小媚的髋关节、膝关节、踝关节等六大关节都需要进行矫正,其中四大关节已经严重畸形,也有肌肉萎缩的现象。小媚从一个靓丽健康活泼的女孩到后来不能行走,因为长期治疗没有太大起色,她对自己的病有些失去信心,从而患上轻度抑郁症,情绪波动比较大。合肥同仁医院专家认为,幸有家人细心照顾,小媚的情况不算太糟糕,虽然无法站立,但上肢活动基本没有问题,经过治疗洪媚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行走完全有可能,但她下肢三大关节严重畸形,可能要做3?4次矫正手术,整个疗程约一年时间花费在50万左右,全部由医院承担。现在合肥同仁医院针对洪媚病情成立了医治小组,已经让小媚开始接受为期一周的心理康复治疗。命运出现转机,美好的明天就如同小媚病床旁床头柜上那盆从老家带来的紫红山杜鹃一样,正热烈地绽放。
回首艰难困苦交织的16载风雨岁月,笔者问方辉升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驱使他顽强抗争一步步走下去的,他微笑着说:“大山赋予了我从小具备吃苦耐劳的韧性,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全部对她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