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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对大学生社交焦虑干预的实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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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是团体音乐治疗众多方法中的一类,它是德国著名音乐家卡尔?奥尔夫(Carl Orff)所创立的奥尔夫音乐教学法在音乐治疗领域的运用。本研究采用症状自评量表(SCL90)、社会回避和苦恼量表(SAD)、交往焦虑量表(IAS)、SPSS11.5数据处理软件等作为研究工具,通过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对存在不同程度社交焦虑的大学生进行团体辅导,探讨以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形式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现状的有效途径,制定切实可行的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方案并验证其成效。

关键词: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大学生;社交焦虑;疗效机制

中图分类号:J611.2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003-7721.2013.02.018

音乐治疗是一门集音乐、医学和心理学为一体的新兴的边缘学科。它是“一个系统的干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治疗师利用音乐体验的各种形式,以及在治疗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作为治疗的动力的治疗关系来帮助被治疗者达到健康的目的”[1]。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作为音乐治疗众多方法中的一类,它是德国著名音乐家卡尔·奥尔夫(Carl Orff)所创立的奥尔夫音乐教学法在音乐治疗领域的运用。由于它遵循的一些原则和团体音乐治疗中的一些治疗原则相吻合,因此作为一种音乐治疗的手段被运用于团体音乐治疗中。本研究通过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对存在不同程度社交焦虑的大学生进行团体辅导,探讨以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形式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现状的有效途径,制定切实可行的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方案并验证其成效。

一、问题的提出与假设

1.问题的提出

现代社会,良好的交往能力不仅是社会发展、个人事业成功的重要条件,而且是个人心理健康的保证。大学阶段是人一生中心理发展最为重要的关键时期之一,是大学生的心理走向成熟、人格趋于完善和稳定,确定自己未来的发展目标的重要时期。大学生思维活跃,求知欲强,情感丰富,他们对人际交往的需求处于人生的最高峰。然而有相当一部分的大学生因社交焦虑而导致人际交往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从而造成人际关系失调,影响大学生的身心健康。我国现有大学生心理健康的调查文献中,可以看出大学生人际关系和焦虑问题是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诸因素中较为严重的问题。金华等人的研究表明:“中国正常人SCL90评定结果的初步分析”,18-29岁这个年龄段的人际敏感均分最高,而在这个年龄段上的人际敏感分高于其它因子的评分,焦虑分值也是这个年龄段为最高”[2];彭纯子等人在湖南高校的调查表明:“约有16.26%的大学生存在比较严重的社交焦虑”[3];李英等人的研究结果表明:“有27.2%的大学生被试处于高交往焦虑,18.5%的被试非常羞怯,14.1%存在高度交流恐惧,最困扰大学生的主要是小组讨论、会议交流和2人交谈”[4]。从这些研究中我们可以看到,大学生由于社交焦虑从而导致人际交往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这对大学生的身心健康构成了潜在的、现实的威胁。如何帮助大学生更好地应付日常生活中的社交困惑,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水平,己经成为关心教育,关注大学生成长的所有人士非常关注的问题。人类心理的适应,最主要的就是对于人际关系的适应,所以人类心理的病态,主要也是由于人与人之间关系失调而来。因此,有必要运用专业的方法对大学生的社交焦虑进行团体心理干预,以促进他们的心理健康。

针对目前存在的问题,一些心理学家和心理健康教育从业人员进行了多方面的积极的尝试和探索。本研究在他们研究的基础上,借鉴他们的成功的经验,以团体音乐治疗中的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理论和实践为基础,采用症状自评量表(SCL90)、社会回避和苦恼量表(SAD),交往焦虑量表(IAS)、SPSS11.5数据处理软件等作为研究工具,通过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干预模式,检验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对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状况的效果。研究假设:

第一,前测实验组和对照组在SCL90、IAS、SAD得分基本一致。

第二,后测实验组在SCL90、IAS、SAD中的各个指标呈下降的趋势,焦虑因子明显改善、交往能力增强、自我接纳程度增高。

第三,后测对照组在SCL90、IAS、SAD中的指标没有明显的改善。

第四,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能有效地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的状况,学会情绪管理,提升他们的社会交往能力和心理健康水平。

二、研究过程

1.研究方法

本研究运用文献法查阅中外大量相关文献,设计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可行性方案;运用测量法对研究对象进行团体辅导前和辅导后的测量,全部问卷和量表都由研究对象自行填写;运用实验法按照设计好的辅导方案对研究对象进行辅导干预;运用统计分析法使用SPSS11.5软件包对实验数据进行分析处理。

2.研究工具

(1)SCL·90症状量表(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见附录一)

此量表由迪洛葛迪斯(Derogatis)编制,此表包含90个项目,十个因子,分别为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精神病性和其它。每题采用5点评分,症状从无到严重分别评为1、2、3、4、5,得分越高表示症状越明显,心理健康状况越差。可以评定一个特定的时间,通常是评定一周以来的时间。此量表已较广泛应用在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中,有较好的信效度报告。

(2)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见附录二)

此量表为沃森和弗伦德(Watson&Friend)编制,此量表得分高的人,在实际交往中焦虑程度较高,反之亦然。SAD量表中的所含的28个条目中,14条用于评价社交回避(一种行为表现),14条用于评定社交苦恼(一种情感反应);两个分量表的信度系数分别为0.85及0.87。

(3)交往焦虑量表(Interaction Anxiousness Scale)(见附录三)

此量表为利里(Leary)编制, 交往焦虑量表(IAS)用于评定独立于行为之外的主观社交焦虑体验倾向,含有15条自陈条目,按“一点儿也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分别记1一5分。其总评分从15分(社交焦虑程度最低)到75分(社交焦虑程度最高)。

3.研究对象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武汉某大学06、07级学生,通过自愿报名参加。对参与的学生进行症状自评量表(SC—L90)、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AD)进行测试,筛选出SCL—90的焦虑因子大于2,SAD总分高于13分、焦虑分量表高于7分、回避分量表高于12分的报名者48人,平均年龄在18—20岁之间,组成研究对象。将48人分为实验组与对照组,其中实验组24人,女生14人、男生10人;对照组24人,女生15人、男生9人。考虑到团体音乐治疗形式的干预,每一组治疗团体的人数不宜超过12人,因此又将实验组的成员分为两组,每组12人进行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数据统一计算。对照组的成员不做任何干预。

4.研究程序

(1)场地与设备

场地:武汉某大学排练教室。

设备:钢琴、打击乐器—大鼓、小鼓、手鼓、三角铁、碰铃、木鱼、响板等,CD音响一套,软垫13个。

(2)团体类型

本团体是为了帮助大学生克服社交焦虑而设置的。该团体并不针对严重的精神病患者,而只是运用音乐治疗中情绪影响认知的原理,采用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形式来解决大学生中的社交焦虑困绕问题。

(3)团体目标

该团体通过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活动要达到如下目的:

第一,了解焦虑情绪的来源,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

第二,对团体成员建立信任感,愿意诉说自己的认识与情感。

第三、通过与团体中与自己有相同问题人交往,摆脱生活的困境与孤独感。

第四、接纳自己,接纳别人,获得自尊自信。

第五,能把在团体活动中学会的新体验与经验,运用到具体生活情境中。

(4)团体性质

结构化:本次团体采用结构式方法,分10次课进行,每次1.5小时。考虑到团体发展阶段性特点,在课程内容的设置和形式采用上有一个配合团体接触、磨合、发展、成熟的层层演进过程。

封闭式:为了保证整个课程的效果,出于客观评估的需要,也是为了间接地培养团体成员之间相互承担责任的理念,将团体定位为封闭式的方式。

同质性:考虑到本次评估课程的目的需要,本次团体辅导选择希望改善社交焦虑、提升人际交往能力的大学生中有社交焦虑的大学生组成同质组,进行团体音乐辅导,当然实际上,这些同质组成员之间也存在个体差异,如焦虑状态的程度差异、性别差异等等。

(5)成员对象

武汉某大学06、07级学生共48人,其中实验组24人,对照组24人。

(6)团体时间安排

2008年9月—10月,每周2次,共10次完成。

(7)评估方法

量表评估:

a.实施实验前测,对全部48位被试成员进行症状自评量表(SC—L90)、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AD)、交往焦虑量表(IAS)的问卷填写,当场回收,进行结果统计,作为前测数据保留。

b.实施团体辅导,对实验组24位成员进行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干预。每次1.5小时,对照组暂不做任何干预,等实验组结束后另行安排时间进行辅导。

c.实施实验后测:在实验组进行完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干预后,全部48位被试成员再次进行症状自评量表(SC—L90)、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AD)、交往焦虑量表(IAS)的问卷填写,当场回收,结果作为后测的数据保留。

d.运用SPSS11.5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主观状况自述:

团体结束后,通过开放式问卷,了解团体辅导的效果。

5.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活动方案设计

整个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活动分为四个阶段。即:初始阶段—自我探索阶段—自我发展阶段—结束阶段。每次活动以《你好歌》开始,以《再见歌》结束,每次结束前都有讨论,分享彼此的感受,澄清存在的矛盾和问题。中间部分由五大类构成:

(1)热身与放松:放松分主动式放松(主要是治疗师通过引导肢体动作达到放松目的)与接受式放松(治疗师通过放松音乐引导放松)两种。

(2)语言类:通过声音、词汇、歌谣,加上节奏元素,配以乐器伴奏,形成声部配合。

(3)声势:通过声音(自己身体发出的声音—如:嗓音、拍手、拍腿、捻指、跺脚,和乐器发出的声音)打节奏。

(4)器乐:通过音高乐器、打击乐器进行独奏、齐奏、分声部演奏等。

(5)肢体活动:听指令做动作、姿势,以及舞蹈等。

团体辅导实施方案

阶段[]次数[]目标[]活动内容

初始阶段[]第1、2次[]相互认识;简介活动设计及预期目标;进行集体规范;建立人际信任气氛;增强小组凝聚力与参与度。[]简单介绍音乐治疗中的情绪—认知原理;签定团体约定书;用音乐节奏介绍自己;学习《你好歌》、《再见歌》;声音游戏。

自我探索阶段[]第3、4、5、6次[]引导成员觉察自己在社交中的焦虑情绪和反应;认识和探讨社交焦虑产生的因素和对自己的影响;促进小组成员间的交流,打破孤独感;[]声音的传递与声音的合奏;节奏接龙与节奏模仿;为熟悉的歌曲填新词;为简单的旋律集体配伴奏;简单的集体舞蹈。

自我发展阶段[]第7、8、9次[]学会管理和处理自己在社交中的焦虑情绪;增强自我认识和自我接纳;认识他人,接纳他人;寻找自己在人际交往中的优缺点,建立交往信心;加强小组间的交流。[]在音乐中进行肢体放松;寻找和谐的声音;在团体音乐中创造新的音乐;团体舞蹈中的即兴动作创造。

结束阶段[]第10次[]整理团体经验的心得,体验彼此的肯定与支持,鼓励继续成长,处理分离情绪。[]接受式的音乐放松与想象;用声音表达自己的情绪;在团体舞蹈中告别。

三、结果分析与讨论

1.结果分析

实验组前测与后测各独立样本的差异检验

表4结果表明:实验组被式与对照组被式后测比较,在IAS量表、SAD量表总分及社交回避与社交苦恼分量表、SCL90量表的人际敏感、焦虑、恐怖、强迫、躯体化、抑郁等因子分上差异显著,除了抑郁因子的P

2.讨论

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是在音乐活动参与下采用团体情境的方式进行的一种心理辅导形式。在本次的团体辅导中,通过运用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技术,对团体成员实施了四个阶段的团体音乐治疗,包括初始阶段、自我探索阶段、自我发展阶段、结束阶段。通过团体内人际交互作用,促使个体在交往中通过观察、学习、体验来认识自我、探讨自我、接纳自我。调整改善与他人的关系,学习新的态度与行为方式,习得良好的情绪管理方式,提升人际交往能力。本研究显示,经过10次的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从分析数据和主观评价两方面来看,实验组被式减缓了社交焦虑的主观体验,在SCL90的人际敏感、躯体化、强迫、抑郁、恐怖、偏执和焦虑等因子;以及社交回避与苦恼上都有显著改善。

在本次的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干预过程中,笔者感受到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对于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的独特的疗效机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团体中的情绪抒泄: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中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常会有许多苦恼的心情。由于没有机会向别人倾诉,或者向别人透露,这些痛苦的情绪只能压抑在心中,久而久之会影响身心健康,所以情绪的抒泄是非常重要的。社交焦虑主要是对暴露在陌生人面前或可能被别人注视的一个或多个社交场合产生持续、显著的畏惧情绪,并且影响当事人的生活。一般来说,我们大多数人在见到陌生人的时候多少都会觉得紧张,这是人类正常的反应,随着交往的加深,大多数人会逐渐放松,继而享受交往带来的乐趣。而社交焦虑者的紧张不安和恐惧情绪一直存在,不能通过日常生活方式得到缓解。而同质、安全的团体给被式提供了有效的、真实的暴露环境。让焦虑者直接面对焦虑情境是社交焦虑治疗最重要的方式。在本次的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干预中,首先为同质的小组成员创造了一个不可回避的焦虑情境(团体小组),应用音乐放松,让团体成员体会焦虑情绪与身体的关系。当焦虑时,我们的身体是紧张的,那么当我们的身体处于放松状态时,我们的焦虑情绪就会降低或消除。利用音乐伴奏下的肢体放松,如:音乐中的水母运动、降落伞的韵律、圣诞歌中的雪人融化、木偶音乐加工厂等活动,让小组成员亲身体会身体放松的状态,进而感受在这种状态下的情绪状态,并努力把这种状态带到团体互动活动中。在活动后的讨论中,许多成员感觉“舒服多了,轻松了许多,心情好象也好了许多……”[5]。在从生理上体会身体放松以后,为小组成员创设心理层面的焦虑情绪抒泄方式,例如“让我们在音乐中相识”的团体律动舞蹈中,每段音乐的结束部分都是一个长音,要求小组成员在长音时,第一、二次要用目光去寻找任意一个小组成员,友好地和他进行目光接触;第三次要寻找伙伴握手;第四次在握手的同时向对方问好……。根据消除焦虑情绪的一个重要的方法就是减低焦虑者自我专注的倾向,将注意力由自我专注转移到互动对方的行为上,特别是在团体小组中的非语言行为的互动中(目光的接触、手势的运用等)可明显减低当事人因自我专注所带来的干扰,从而有效改善或消除焦虑情绪。在“让我们在音乐中相识”的音乐活动中,小组成员从刚开始的目光游移,表情紧张到后来的轻松,面带微笑地和同伴互相问好。在活动后的讨论中,有的成员说:“刚开始好害怕,也不好意思,感觉很紧张,心想要是我看他,他不那么友好,或是冷漠我,那多尴尬呀!可慢慢地觉得大家都很热情,也就放松了。到后来就想赶紧多找几个人问好。这个活动很好玩,要是生活中跟人交往也是这样该多好啊!……”[6]。大家在这次讨论中还澄清了“我是不是把人都看得太灰暗了,所以搞得让自己在人多的时候就紧张不安,生怕出错。今天的体验让我很愉快,也让我想到了点什么,其实大家还是很友好的,没那么可怕……”[7]。从活动和讨论中,我们可以看到,通过音乐活动,小组成员的焦虑情绪得到了抒泄,从而改善了社交焦虑的状况。

第二,团体中的接纳:我们每个人生活在社会中,如果不被别人接受与容纳,就会感到孤苦伶仃,无所依托。若被人拒绝或排斥,更令人孤独、寂寞、压抑,而导致心身疾病。所以相互的尊重和接纳是人际交往的基础,也是所有团体干预效果的基础。团体的接纳是小组成员们在运作过程中形成的凝聚力。由于团体的接纳,有了一种尊重、肯定、和谐与温暖的氛围,小组成员们身在其中感受到一种安全的人际环境,使他们不再害怕和焦虑,敢于去尝试新的情绪、行为与认知的表达方式。对他人的接受和容纳的多少标志着一个人内心的开放程度,在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音乐活动中,小组成员建立起了相互信任的关系,使得他们能更多地表达自己以及有更多的机会看到别人的自我表达,在自我表达过程中,内心隐藏的情感、观念得到了其他成员的共鸣,于是他们能够打开封闭的自我,也能体验到来自他人的真实接纳和理解,进而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开放地接纳自己和他人。在一次“节奏传递”的活动中,大家围坐一圈依次打节奏,因为社交焦虑的人非常不习惯、甚至害怕在人群面前单独表现,于是明显紧张不安,治疗师在活动开始前预先和大家进行了沟通,要求大家在别人打节奏时要注意倾听,当某个成员打错了或没接上时,我们等一等,并用鼓励的眼光告诉他,没关系,你再来一次会做的很好的。在整个活动中,大家彼此鼓励,互相支持,从怯生生、断断续续的演奏到后来的流畅、有序、动听的演奏与合奏状态。活动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后来的讨论中,小组成员的感受是因为大家都在无条件的互相接纳,感觉内心走得很近,没有什么陌生感,在倾听他人时,学习到了从内心的角度去理解他人,接纳他人。感觉这样很愉快。因此团体的接纳对社交焦虑情绪的缓解非常重要。

第三,团体成员的共同性:心理适应不良的人常常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当自己遇到不幸、遇到困难、犯了错误时,常常自责自怨,误以为天底下就自己最倒霉、最不幸。尤其是有些内容羞于启齿,自己无法接受,加重了心理负担与痛苦,只好在自羞自惭中折磨自己,结果严重地影响了情绪和生活。而在团体的音乐治疗活动中,通过音乐大家互相交流,于是有机会从其他成员的身上发现与自己类似的经历、遭遇,共同的困难和体验,顿时发现自己并不孤单,会感到如释重负。一种同病相怜、风雨同舟的感受使得个体放松了自己,降低了焦虑,减少了防御心理,互相帮助,共同面对困难,一起进步。在一次“歌曲填词ABC”的活动中,有这样一段歌词:“我们都在里 ,要把 的种子撒播到我四方;我们要在 里 ,要把带进每个人的心上; 会带给你 ,也会带给你和”[8]。为空白处填上能表达你真实心情的词,并说出原因。有些成员填的词是“恐怖、焦虑、迷茫、恨,以及渴望温暖、得到关爱、获得理解、不再迷惘……”[9]。在后来的小组讨论中,当小组成员诉说自己所填之词都是自己在人际交往中的真实感受时,一下子得到了很多成员的响应。气氛热烈起来,大家好象突然间找到了知音一样,没有了隔阂,拉近了距离,一起分享感受,共同面对,释放了心情。有效降低了焦虑的情绪状态。

第四,团体成员间的互动:在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的干预中,成员间信任关系的建立,给团体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社会交往环境,减少了成员的心理防御。在团体中,随着团体治疗的深入,每个人不同的行为模式和思想观念很容易在团体中暴露出来。不同的行为和思维模式必然引起矛盾冲突和内心的不良体验,这些情况在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是容易避免的,但在团体环境中却是很难避免的,团体的环境迫使成员不得不去面对一些人际间的冲突和内心的焦虑不安。于是他们在团体音乐的互动活动过程中去寻找解决的途径和方法,这样团体就为成员提供了机会,让他们可以试验和发现自己与别人交往的能力,评价个人真实的人际交往情况。 通过团体成员在音乐活动中的交互经验,成员不但看清了自己的社交情况,还可以具体学习基于对别人的信任和关爱所发展出来的基本礼仪,以及有效沟通和融洽共处的社交技巧和方法。例如在一次“节奏乐器大合奏”的音乐活动中,大家分成了三个小组,为《小星星》的旋律配伴奏。每个小组在讨论用什么样的乐器和节奏为旋律配伴奏时,都出现了分歧,刚开始时,大家比较畏缩,不知道怎么办,有的小组成员沉默不语,有的有些烦躁,无法进行下去。但任务毕竟是要完成的,慢慢地大家在尝试每样乐器的音色和演奏效果后,逐渐找到了协调的方式,最后在小组成员的齐心协力下,每组的演奏都各具特点,达到了和谐。在后来的讨论中,小组成员的感受是,刚开始出现矛盾时很想不做了,要在平时的生活中,我肯定逃了,但是老师布置的任务必须完成,想逃也逃不掉了,可是后来真正面对时,也不觉得那么难半,最后的合奏效果还不错。这次的体验让我触动最大的是:只要大家勇敢地去面对出现的矛盾,一起努力,积极地去寻找解决的办法,终究会有好结果的,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互相理解,不断地调和出现的分歧,使大家也变得更亲近了,我想以后大家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通过这次的音乐活动,成员们习得了一些人际交往的的正性反馈和良好经验,使他们能建立起信心,降低焦虑,以放松的心态去面对社会互动关系。这种温暖而真实的团体互动关系,使他们改变了对人与人相互作用的看法,这将对他们以后在真实的社会交往中建立积极的态度和健康的行为大有裨益。

第五,团体指导者与成员的互动:团体指导者是团体互动系统中的核心,由于团体治疗干预策略的制订和实施都是由指导者来确定,并且在团体活动中,要求指导者既要担任指导者的角色,又要担任参与者的角色。那么指导者的自如、轻松、真诚的社交风格都成为成员效仿的对象,而且他在把握团体目标不偏离的同时,还要与每个成员达成一种温暖信任的亲密关系。在团体的互动过程中,指导者熟练的咨询技巧、敏锐的察觉和应变能力都是必须的,特别是要能够敏锐地觉察出团体中每个成员的情绪并运用团体的力量来对个体的焦虑进行干预,并对团体活动过程中的某些“突发事件”(如成员间的冲突等)做出回应。如在“声音回旋曲”的音乐活动中,有的成员很害怕,不敢开口,明显地出现焦虑情绪,指导者及时地澄清,声音的准不准、好不好听没有关系,只要你尝试了,那种参与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刚开始可能会有些困难,但是不要紧,你一定能做好的。并且要求每个人都努力地去倾听别人的声音,即使不那么美妙我们也要鼓励他把声音传下去。指导者理解的话语和良好的共情给了大家不少的支持,大家的焦虑情绪出现了缓解,在整个活动过程中,在指导者的带领下没有一个人掉队,大家努力地去参与,也慢慢地开始享受音乐活动带来的乐趣。最后大家在余音缭绕中结束了愉快的活动。收到了良好的治疗效果。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社交焦虑存在于人群中的比率还是很高的,而且表现形式多样。社交焦虑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涉及生理、心理、社会等多个方面。就生理、心理因素来说,负性的情绪、和负面的认知方式、消极的应对方式、习得性无助等与社交焦虑有关;就社会因素来说,良好的人际关系的状态被证明对于预防和改善社交焦虑有作用。我们有理由相信,上面三方面的改变将对于改善社交焦虑起作用。

在我国的学校心理辅导中,通过团体辅导提高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研究有不少。从辅导形式上看,利用音乐治疗来针对具有某种心理困难(如社交焦虑)的特殊群体的治疗性的团体还不多;从研究探讨的视角来看,许多研究也证实了团体辅导对于改善大学生的社交焦虑是有作用的。但是,深入地探讨团体辅导,特别是团体音乐治疗是通过哪些因素的作用达到改善社交焦虑的目的的,即团体音乐治疗对于改善社交焦虑的作用机制的研究还不多见。因此,本文这方面作了一些有益的尝试和研究,希望本研究能够为我国学校大学生团体辅导的研究提供一些可供参考的资料。

四、结论与展望

1.结论

第一,实验组被试在IAS、SAD量表、SCL90的总分、以及人际敏感、抑郁、强迫、恐怖、偏执和焦虑等因子分量表上的前后测得分差异显著。对照组被试在以上量表上的前后测之间没有显著的差异。

第二,实验组与对照组被试在前测的IAS、SAD和SCL90量表上得分的差异性上不显著,实验组与对照组被试在后测的IAS、SAD和SCL90量表上得分的差异性显著。

第三,实验组经过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干预后,社交焦虑明显降低,与社交焦虑相关的因素方面有了明显改善。

第四,实验组成员经过干预后的人际交往能力有了明显改善。

第五,实验组成员在干预后的讨论中,普遍认为团体辅导使他们增强了与人交往的信心、增加了对他人和自己的了解,同时经过团体音乐治疗的训练,学会了调节自己的情绪,减少了对他人的戒备心,能够比较放松地与人交往,自觉效果良好。

第六,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对于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的独特的疗效机制主要表现在团体中的情绪抒泄、团体中的接纳、团体成员的共同性、团体成员间的互动、以及团体指导者与成员的互动。

然而本研究也有局限性。其一,研究的样本属于小样本,并且由于实验条件的限制,样本只来源于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实验的普遍性意义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尚需进一步加大样本的研究,在今后的研究中,加大样本量的同时,也可考虑在各类学校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其二,本次研究在筛选社交焦虑大学生作为样本时,只采用了量表进行筛选,未采用结构化的访谈,这有可能不利于收集更细化、准确的信息。在今后的研究中加以完善。再次,由于研究时间的限制,只在干预前后进行了测量,测查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改善大学生社交焦虑的短期效果,未能做长期的跟踪,因此,干预的长期效应如何将进行跟踪,以弥补本研究在这方面的遗憾。

2.展望

奥尔夫团体音乐治疗作为团体音乐治疗的一种在大学生团体心理辅导上增添了一个新的辅导形式。也是音乐在传统的艺术欣赏和审美领域之外,在心理治疗领域的应用。就世界范围来看,团体音乐治疗的发展具有雄厚的理论和研究基础,在治疗方法上也有可靠的保证,已经逐渐为人们所接受。但是团体音乐治疗在中国的发展还处于起步的初级阶段。希望本研究能够在中国的团体音乐治疗的发展中是一个有益的尝试,也希望沿着这条道路,结合中国的文化环境,探索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团体音乐治疗的技术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