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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探险更有趣:我在喀麦隆当“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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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神秘的丛林小国

我是一个性格活泼的郑州女孩,2008年,随国家青年志愿者派往非洲进行对外援助。

几年前我曾到尼日利亚去看望在那里工作的男友,当地一望无际的沙漠及热得喘不过气来的酷暑,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以为它的邻国喀麦隆自然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一到这里我却惊呆了。我支教的地方叫克里比,这是喀麦隆西南沿海的一个美丽城市。进得城来只见一湾雪白的沙滩镶嵌在蔚蓝的大西洋边上,蜿蜒曲折的沿海公路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它们整洁划一地倾向大海,与海滨的沙滩、白浪和独木舟构成了一副风景旖旎的画面。更令人惊讶的是,克里比还有一个比四川九寨沟更美的大瀑布,它从30米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汹涌澎湃地注入大海。

在国内早就听说非洲有个十分有趣的“矮人国”,当我向负责接待的波斯克询问此事时,他幽默地说:“你是不是想当一回白雪公主?我可以带你到卑格米居住的部落去做客。”“真的?!”我兴奋得跳了起来。第二天,他开着一辆吉普车带我出发了,沿着一条土路,小车很快就钻进了一望无际的绿色林海。

不久,我们来到一条大河的渡口处,这里的河面宽广,两边是密不透风的雨林,小船沿着平静的河面向雨林深处驶去。登岸后,我跟随波斯克沿着一条根本不是路的小径直进丛林。小径两旁全是一些枝叶交错、藤蔓攀缠、斑驳陆离的大树和怪木,丛林深处偶然还传来一声声古怪的鸟叫,令人心悸。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来到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只见芭蕉和芒果树围绕的空地上盖有许多茅舍,几个手持梭镖的卑格米人已经在路口相迎。他们有的赤膊,有的穿T恤。这些人果然长的很矮,最高的大概也只有1.4米左右,大部分都是1.3米的身高。他们挺胸凸肚,走起路来似乎有点外八字,连肚脐眼都非凡地向外突出。那些茅舍都是用树枝、藤蔓、树皮和树叶糊上泥土搭成的,非常简易,似乎经不起稍微大一点的雨打风吹。茅舍里面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为家具的东西。几个女子正坐在一个茅舍凉亭里,旁边是一些锅碗类的炊具,似乎是刚吃了饭在聊天。一群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从外表看,完全是一副普通的民间风俗图。

这些卑格米人说着自己的语言,我只能通过翻译和他们交谈。对方说,他们主要是以狩猎和捕鱼为生,但也种木薯。他们一般是不用货币的,与其他部落的交易还是物物交换,看来卑格米人的生活习惯还停留在原始阶段。

当我把从中国带来的山楂片和花生分给小孩们吃时,大人们也都要。显然是觉得好吃,吃了还要,令人忍俊不禁。波斯克说,当地部落有“好东西共享”的习俗,他们可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还告诉我,几年前政府就动员卑格米人离开丛林,到交通方便一些的地方居住,以便向他们提供生活必需品,却遭到了拒绝。

走出“小人国”,我恍然想到,那不就是一个怡然自乐的桃花源吗?现代世界已经变得太相像了,这些原始土著人选择继续过他们想过的生活,正能让这个日趋单一的世界保持点多元和精彩。

教喀麦隆人学汉语

地处非洲中部的喀麦隆,国土面积47.5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400万,还没有上海市的人多。虽然人少,却有200多个民族,上百种复杂的语言,好在英语和法语是官方语言,才使当地人能与外界顺利交流。“我爱喀麦隆!”“我爱中国!”“我们是朋友!”每天晚上我都会走进克里比市一所教室里,为学员们免费教授汉语。前来上课的大多是商人、当地职员及求职者。学员们那股认真劲儿,完全可以用痴迷来形容。他们几乎对有关中国的任何事都感到十分新鲜和好奇。

原来,随着中喀两国的经济合作不断深入,近年来大批中国企业纷纷来到喀麦隆投资,据说数额达几十亿美元。除筑路、承包建筑工程、建水电站外,中国老板还在这里建起了液晶电视及电脑生产厂,咖啡加工厂、木地板生产基地等,产品远销欧美各地。因用工需求巨大,很多喀麦隆人都在中资企业里找到了工作,而且工资比当地人的收入高一倍多。如果懂汉语,还有可能成为翻译、管理员之类的白领呢!继而就能成为有住房和笔记本电脑,甚至以私家车代步的“外企员工”,让当地百姓羡慕不已。

人们正是看到了中国企业带来的切实好处,才渴望学到一门有科技含量的实用技术,将来能一直留在中资公司发展,或自己办厂当老板。所以,他们对学习汉语热情高涨。

事实上要教喀麦隆人学汉语并不容易,首先遇到的难题是没有课本。我就想法自编教材,其间参考了很多中国出版的语言课本,并自己配图。课本的文字用英语、汉语和拼音三种对照,内容多涉及日常用语。

与中国人学习母语的步骤不同,我并没有一上来就教汉语拼音,而是让学员们学习基本对话。拼音比较枯燥,生活对话则比较容易入门。第二阶段,才开始系统地向学员们“传授”汉语拼音,并把四个音调的准确发音着重强化到对话中。

在我看来,学习语言并不是简单地在“听说读写”上达标。我们的课程除了语言学习,还有文化传播。比如“中国功夫”这个主题,就请一位会打少林拳的师傅现场表演,并教授基本招式。年轻人对此颇感兴趣。

为了拉近和学员的关系,我特意买了几本当地的教材自学。作为一个外国人,如果我们可以用简单的土语和他们沟通,当地居民就会觉得非常亲切。“我家里很穷,买不起衣服,你能给我50美元吗?”“你帮我买辆自行车好吗?”走在街上,经常有一些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笑嘻嘻地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真让人啼笑皆非,在他们眼里,似乎每个黄皮肤的人都是大老板,都很有钱。一位在喀麦隆经商多年的同胞告诉我,因为贫穷,当地人养成了“无心向上”的习惯,他也经常碰到黑人向自己伸手要东西的事。“他们并没有因为贫穷而努力工作,已经习惯依赖别人的帮助。”

第二天在上课时,我特意向学员介绍了自己的遭遇并讲述这样一个理念:喀麦隆要摆脱贫穷,不应该光靠世界组织以及其他国家的援助,而应从骨子里转变观念,掌握真正的生存技能。何况当地的自然环境和资源,要远远好过埃塞俄比亚和塞拉利昂等许多非洲国家。原以为讲这些话时,大家会觉得很尴尬甚至反击,没想到话音未落,台下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为了鼓起年轻人靠打拼赚钱过上好日子的信心,经过半年的汉语学习后,经有关部门的协调,我就把这些学员全部介绍到中资企业接受各类培训,然后走上工作岗位。此事在当地影响很大,一度我竟成了新闻人物。

去年8月的一天,我正在商场闲逛,忽然被一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拉住:“吴,请你喝杯咖啡好吗?让我们好好聊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曾是我教过的一位学生。过去他穿的衣服皱巴巴的,脚上是一双廉价的破胶鞋。如今不仅西装革

履,连皮鞋都擦的锃亮,一副绅士派头。一聊才知道,他已成为中国一家著名通信企业驻喀麦隆分公司的职员,名副其实的白领!其实像他这样混得不错的还有很多,高兴之余,我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受到大酋长接见

2009年10月的一天,中国医疗队的一位朋友打电话告诉我:“阿布杜・木巴大酋长从电视上看到你的事迹后十分感动,出于敬佩,想请你到他的部落来做客。”天呐,这个名字我可多次听说过。他的领地方圆有500公里,掌管着无数生杀大权,在整个非洲都赫赫有名!

这个令人敬畏的大人物到底是什么模样?卡车在丛林和草地间颠簸大半天,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上,终于,我和翻译抵达大酋长木巴的城堡所在地:一个叫卢布巴的镇子。我们的车刚停在城堡门口,不等车门打开,大门中便走出一位包着头巾,穿着长袍的男子前来询问,果然说的是福尔贝语。

当他得知我是大酋长请来的中国“外教”时,马上很恭敬地为我们带路。城堡里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拐了两个弯,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边一排蘑菇状草房的地上,坐着一群小男孩,个个眉清目秀,体型也很协调健美,一双双大眼睛非常好奇地看着我们。

来到木巴大酋长“宫殿”的门口,只见大门迎面离地约1尺高的平台式坐榻上,一位体态魁梧、身穿白色长袍、戴着黑色阔边眼镜的长者端坐正中。见我们进来,向前欠起身,伸出手,我握住这双大手,连说:“莫如,莫如!”(法语“你好”的意思)对方也热情地连连回应。

只见木巴大酋长四方脸,双目炯炯有神,相貌威严但又透着和蔼。坐榻上摆了很多书籍,坐榻旁的地上安放着日本产的空调,墙上挂着一副包着头、留着银色长须的老者照片,想必是大酋长的父亲。

经交谈才知道,原来,木巴这是继承父位登上大酋长宝座的,他曾在巴黎受过高等教育,英语和法语都讲得很流利,这便省却了翻译时“二传手”的麻烦。木巴大酋长赞扬我为喀麦隆做出了很大贡献,还对我免费教授汉语的援助行动表示大力支持,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

当听说中国援建的又一座医院不久就可竣工使用时,大酋长更是兴奋异常,他说他对中国人很有感情,9年前自己曾患过一次重病,就是中国医疗队的专家治好的。同时,他还希望通过我的介绍,有更多的中资企业到他的领地上来投资办厂。

有趣的是,第二天早晨当我和大酋长握手道别后,走到院中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排一排的独立尖顶小屋,许多年轻漂亮的姑娘站在小屋前,衣着艳丽,体态动人。见有外人看她们,便惊叫着飞也似地躲进屋里。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大酋长的妻子。

随行的翻泽卡纳告诉我,别说大酋长,在喀麦隆就是普通人要娶几位美女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当地女多男少,男子要娶妻可以“上不封顶”,这是法律允许的。他父亲就娶了17个老婆,卡纳有50多个兄弟姐妹,最大的50多岁,最小的才8岁。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来到喀麦隆时,有男子曾直截了当地问我:你愿意做我的第N个妻子吗?

按照卡纳先生的说法,他们实行一夫多妻制,是因为男人拥有很多土地,为了不让耕地荒废,就要多娶老婆。在他们眼里,老婆就是劳动力,是财富的象征,娶的老婆越多,在农田上耕种的劳动力就越多,收入就越多。

在一夫多妻制家庭中,每个老婆独居一处,通常是在分配给她的农田上盖房子,在那里居住、劳动。丈夫也有自己的房子,他要安排一个“值日表”发给所有的妻子,每天晚上,她们根据“值日表”到丈夫的住所与其过夫妻生活。当然,年轻貌美的老婆“值日”的机会更多些。

不过,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特别是留学回来的喀麦隆妇女,越来越不接受一夫多妻制婚姻了。一次,我问布埃亚大学会计专业的女生兹达,将来会不会选择一夫多妻制婚姻,她回答得很干脆:“绝不会。”看来喀麦隆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今年春节,我就要和在尼日利亚工作的男友结婚了,虽然彼此生活在相邻的两个国家,但距离却很近。也许将来我们会考虑在喀麦隆安家,因为这里处处风景如画、民风淳朴,更重要的是,当地政府非常希望我这个中国“教授”能永久性地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