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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影片《剪刀手爱德华》中,机器人爱德华为心爱的女友挥动剪刀手,修剪恐龙形状的树冠,剪出奇妙的发型,然而他却没有换来人们和女友的理解……本文男主人公樊宽宇在历尽辛苦成为一名发型师后,一次意外却让他失去了光明。在女友的鼓励下,他重新拿起了剪刀……
一
1982年,樊宽宇出生在吉林白城一个艺术氛围极浓的家庭。爸爸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妈妈则是一名舞蹈老师。但是小时候,樊宽宇对画画和跳舞都不感兴趣,惟独喜欢留长长的头发。打小就萌发了做一个发型师的理想。
2001年夏,樊宽宇考上了山东的一所大学,可这时的他却剑走偏锋,自费跑到北京一所美发学校学起了发艺,这让家里人既不理解也无法劝阻。2003年的秋天,樊宽宇从美发学校毕业,这时的他想去西安闯荡自己的美发事业。
其实,怀有这种想法的还有一个女孩,她就是美容班的季洁,在学校里他们就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临毕业的前几天,樊宽宇向季洁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共同的语言又加深了双方的好感,准备一起去西安打拼。
到了西安后。他们租到了一间潮湿的地下室。安顿下来后,两个人便分头去找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在樊宽宇几乎徒步走遍了西安后。终于找到了一家适合自己的发型工作室,原来这个工作室的吴老板是樊宽宇的老乡,破例收他为学徒工。与此同时,季洁也找到了一份美容的工作,不但不用学徒,而且每个月还给800元的薪水,过了试用期还能拿到1000元。
虽然,樊宽宇名义上是学徒工,但实际就是个勤杂工,这让刚刚从美发专科学校毕业的他有些不解,可他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决心从最低层做起。打那以后,樊宽宇几乎每天都是埋头干活,做着一份没有薪水又被人呼来喝去的工作。即使这样,他还是充满了乐观情绪。因为无论收工多晚,不是季洁来店里迎他,就是他到美容院接季洁一起回家。
忙碌中到了2004年的10月,樊宽宇整整在发型工作室打了一年的杂。这一年里,他细致地观察店里的几个大工是怎样给顾客剪发,回到家后他就会默默地温习揣摩,季洁还时不时地把美容院的小姐妹领回家做樊宽宇的“头模”,由于樊宽宇有着扎实的发艺理论基础,所以暗地里技艺突飞猛进。
樊宽宇的执着和任劳任怨终于感动了发型工作室的吴老板,大工们开始把手艺教给他。当樊宽宇真正成为了店里的大工,能一个月拿到3000元薪水的时候,时间已到了2006年的4月。由于樊宽宇的手艺精湛,店里的人就给他起了个“剪刀手”的绰号。以此来表明对他的信任和佩服。
这一天,樊宽宇对季洁说:“我终于实现了自己成为发型师的愿望,该回家看看爸妈了。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吗?”此时的季洁眼含热泪,因为她的妈妈刚患了病住院,这次她是不能陪樊宽宇回家了。短暂的离别让双方都恋恋不舍起来。离别前他们约好一个月后在西安再见面,不见不散。
二
谁曾想到,这一次的分手对于樊宽宇来说却是致命的。
由于“五一”期间车票难买,樊宽宇在半途中好容易买了一张慢车的硬座票。归家的途中,就在他把脸贴近车窗享受阳光的时候,从对面一列疾驶而过的列车里突然飞来一个啤酒瓶,正好砸在车窗上,细小的玻璃碎碴射入了樊宽宇的双眼,血顿时流了下来。
好在火车半个小时后赶到了白城,樊宽宇被及时送到医院。经过治疗,医生说他的双眼角膜严重受损,将来肯定会影响到他的视力。
回家后的一个月,樊宽宇的视力几乎接近于零,零的概念几乎是一米内看不清对面的人。病情比医生预测的还要严重。
年仅24岁的樊宽宇这一次算是彻底跌进了黑暗的深渊。他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活在黑暗中的现实,他此时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过去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蓝蓝的天,鲜花绿树,还有季洁甜甜的微笑。
就这样,樊宽宇再也不想和任何人联系,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封闭着自己。无数次睡梦中,他都是呼喊着季洁的名字。当他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为此,樊宽宇的爸妈寝食难安。睡不着觉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想方设法寻找让儿子开心的办法,这时樊宽宇的妈妈对丈夫说:“儿子在睡梦中一直在呼喊着‘季节’,这个叫‘季节’的人难道是孩子重要的朋友吗?”
第二天,樊宽宇的妈妈翻出了儿子好久没用的手机,充上电,等开启手机后,未看的短信已经爆满,这些都是季洁发过来的。妈妈立刻拨通了季洁的电话,向她说明樊宽宇现在的颓废状况。
得知消息的季洁如被雷击一样,她只用了三天就赶到了樊宽宇的身边。樊宽宇对季洁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此时的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自卑和无助,他既想得到季洁的安慰,又怕她可怜自己。
可季洁管不了那么多,来到樊家后,她便无微不至地照顾起樊宽宇来。而樊宽宇的低迷状态并不是一时间就能转变过来的,因为越是亲近的人他越是回避。
好在樊宽宇喜欢弹吉他,特别是在他失明后,更是每天抱着吉他守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唱来唱去。季洁知道樊宽宇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个发型师,其次就是想做个歌手。所以一有时间她就让樊宽宇给自己伴奏,她唱歌,犹如当初他们在学校里开联欢会一样,分担着他的忧愁。
三
一天,季洁在电视里看到吉林省发型师大赛的广告,这让她兴奋不已。当季洁把这个消息告诉樊宽宇的时候,他竟然苦笑了起来,他说:“我现在给人剃光头都成问题,何况去完成高难度的发艺?”
季洁突然说:“你还记得咱们在美发学校上课的时候,一个上海来的发型师给咱们做表演,他不就是用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一连给三个女同学剪了三个不同的发型吗?难道你就不可以吗?”
季洁的激将法让樊宽宇心活了。
当一个人投入全部精力要完成一项工作时,那他的烦恼琐事将会被这项任务所代替。樊宽宇也在慢慢地舔舐自己的伤痛,就动了心思想去参加比赛。
从那以后,樊宽宇几乎每天都拿季洁的头发做练习,只不过手指头代替了剪刀。他用模拟剪发的方法来训练自己的灵敏度和位置感。
每天在阳台上,季洁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而站在身后的樊宽宇就像一个舞者,手臂轻轻舞动,腰间各种尺寸的剪刀快速地抽出来,再插回去,像是一个画家正在拿着画笔描绘一幅秀美的景色……
樊宽宇说:“发型师剪发的动作要飘逸,每一剪下去都要恰到好处,就如同剑客四两拨千斤一样,最好能精细到一剪下去头发的根数都能清楚。”
2006年8月30日,发型师大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而樊宽宇这一次参赛并没有
以盲人的身份参加,因为他不需要靠别人的同情来取得比赛的胜利。季洁作为模特,那天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看起来是那样的清纯。黑发配白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樊宽宇和季洁要上场表演的时候,他早早地就用布把眼睛蒙好,在季洁的牵引下一步步走向台子中央,等季洁坐稳后,樊宽宇排除了心里所有的杂念,只看到剪刀在荧光灯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季洁过肩的黑发被剪刀一层层修剪……当他把最后一把剪刀插在腰间的时候,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家完全被樊宽宇的技艺折服了。
直到比赛全部结束,评秀才弄清楚樊宽宇确确实实是个盲人,蒙眼表演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最后评委一致决定,樊宽宇当之无愧地荣获了这次发型师大赛的第一名,而且很有戏剧性。
樊宽宇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把奖杯塞给了季洁,他知道能给冠军以自信的人才是真正的冠军。
无疑这一次比赛让樊宽宇增加了自信心,又一次感觉到参与到人群中的快乐,那种满足和欣慰绝对不是一个人闷在家里就能得到的。从此,樊宽宇开始走出家门,最初是季洁陪伴他左右,去体育场或者是公园散步。有一次季洁竟然拉着他去喧嚣的商业区购物,之后他们还去吃了麦当劳。
尽管如此,樊宽宇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哪怕是阴天下雨他都会感到忧郁。因为这时樊宽宇就出不了门,闷在家里就会乱发脾气。季洁忽然悟出一个道理。如果让樊宽宇彻底地摆脱忧伤,惟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工作起来,那样才能把他的注意力从黑暗中解脱出来。
四
2007年3月中旬,在季洁的提议下,在樊宽宇爸妈的资助下,他俩开了一家发廊,季洁担任店里的美容和管理工作,而樊宽宇就是店里的剪发大工。刚开始来剪发的顾客寥寥无几,因为樊宽宇每次给人剪发的时候都先解释说自己是个盲人,所以吓得那些顾客起身就走掉了。
为了增加樊宽宇的信心,季洁就在店门口挂了个牌子,写着“免费剪发”四个字,广告的效果非常好,可来剪发的都是些老人孩子,年轻人看到“免费剪发”四个字都会以为他是个新手,要不就是手艺很差。
免费来剪发的顾客多了,樊宽宇也就忙了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剪发中,他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的娴熟麻利。剪发前,他先用手触摸顾客的头型、发质的软硬及长短厚薄,做到心里有数后再动剪刀,而站在一旁的季洁则用语言帮着他调整剪发的进程。
一天夜里打烊了,樊宽宇对季洁说:“我最怕的是找不到工具,今后我用的工具必须雷打不动地放在一个位置,那样我就能轻而易举地不用摸就能找到了。”
于是,季洁更加认真了,每天都把樊宽宇经常使用的工具用尺子量好放在固定的工作台上,季洁说:“工作台长5米,从左侧算起,我都把你用的工具按你说的距离摆好了,一厘米都不差,不过你用完后也要一厘米不差地放回到原位。”
季洁的话让樊宽宇面露难色,他既想分毫不差地做到这一点,可又觉得太有难度。但为了训练自己的准确性和零误差,每次发廊夜里关门后,他都要默默地把工具拿起放下,练上几十回。
坚韧的意志力让樊宽宇重新树立起了信心,打消了不能将发廊的事业进行到底的消极想法。记得有一次一位来美容的女士做完美容后,大大方方拿出一百元钱就要走掉,结果樊宽宇摸出钱是假币,因为钱上根本就没有凸出的盲文点。季洁就夸他比验钞机都灵敏。
时间长了,光顾发廊的年轻人也多了起来,他们开始信任樊宽宇的手艺,关键是这些慕名而来的顾客都被樊宽宇不服输的勇气和技艺所折服,他剪发的动作根本就不像个盲人,而且每个发型他都能剪出新意来,让顾客满意而归。
闲暇时,樊宽宇就弹吉他唱歌给季洁听,季洁柔情地说:“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即使是治不好,我也会永远守在你身边,无怨无悔地做你的‘盲杖’,因为你是个不折不扣、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倒的‘剪刀手’。”
直到这时,两个人的爱意越来越浓,久藏心底的爱才终于表白,只不过他们不想这么早就谈婚论嫁,因为他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责编 俞嫒媛)